連日來,關于少林寺住持釋永信的話題占據了社交媒體的熱門:新消息舊傳聞,官方的坊間的……不絕于耳,而我因為陪同學在錫林郭勒草原游玩,沒有跟風吃瓜,今天發表拙見蹭一下余熱吧!
7月27日晚間,少林寺管理處發布通報稱:少林寺住持釋永信涉嫌刑事犯罪,挪用侵占項目資金寺院資產;嚴重違反佛教戒律,長期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關系并育有私生子。目前正在接受多部門聯合調查。一天之后,7月28日,中國佛教協會發布通告,批準河南省佛教協會的報告,對釋永信的戒牒予以注銷。 7月29日,少林寺管理處又發布通報:依據《漢傳佛教寺院住持任職辦法》,經少林寺兩序大眾民主評議贊成,并履行有關程序,禮請白馬寺主持印樂法師任少林寺住持。
從宣布被調查,到戒牒被注銷,再到住持被取代,三天里各項事項進展緊鑼密鼓,說明有關部門對釋永信的調查早已開始,宣布的時候不是開始之時,而是調查已經瓜熟蒂落了,新住持的選任程序也已經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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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永信出事被查,網上萬千吃瓜群眾議論得熱火朝天,幾乎沒有人覺得事出意外,更沒有人感到驚詫,仿佛都知道會有這么一個結局,只不過不知何時降臨而已。早在2015年,臺灣著名作家李敖在自己的微博上說,“修行越高的人,越是慈眉善目,而不是目露兇光。所以看一個人的修行的高低,從面相上即可看出。”微博上他配了兩個人的照片做對比,一個是釋永信,一個是海城大悲寺住持釋妙祥法師。可見,早在十年之前,李敖就對釋永信的修為不以為然,甚至覺得他目露兇光。
對于釋永信而言,李敖不過是個遠遠的旁觀者。而對他更為熟悉的少林寺僧眾甚至弟子,也有不少對他的所作所為不以為然,甚至不惜去北京舉報他,而所舉報的內容,與近日官方通報里所提相近:侵占寺院財產,與女子保持不正當關系并育有私生子。而近日的通報里還提到涉嫌刑事犯罪,具體情形未見披露,僅僅是財務上的問題,還是強奸婦女、甚至命案之類的嚴重情節。
釋永信16歲就在少林寺出家,師從方丈釋行正。出家40余年來,他一直是個毀譽并存的僧人。肯定他的人認為,少林寺在他的手里煥然一新,從當初的拮據破敗變成了后來的光鮮富庶;批評他的人則認為,他不守戒律,貪圖錢財,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并育有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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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有人化名“釋正義”在網上連續發文,舉報釋永信“雙重戶籍、妻妾私生、豪車傍身”。在“釋正義”發出舉報的10天之后,釋永信的徒弟釋延魯又攜同門進京舉報:親見方丈飲酒吃肉,身邊有親密女子并用假證開房,自己被他勒索700萬元。而網上傳言,在更早的時候,釋永信的師傅釋行正也曾寫信舉報過他,說他出差虛報假單據,偷拿法卷、對外接受采訪時自稱方丈,以二當家的身份到流通處拿東西……據“釋正義”提供的材料,釋行正在去世前兩個月的時候,給中國佛教協會寫信,說“釋永信有野心,不備接班的資格”。
1988年,釋永信甚至“被遷單”,也就是剝奪席位、逐出寺院。 “被遷單”問題出現后,原登封縣組成少林寺問題工作組進行了調查,并就此作出了明確結論“個別人私自遷永信的單,是錯誤的、是無效的,永信仍然是管委會的主要成員。”
就在這一次次非議、一次次舉報中,釋永信一次次平安過關,毫發無傷,甚至地位還不斷提升,成了河南省佛教界領袖、全國的佛教界領袖,成了全國人大代表。
既然有這么多了解他、熟悉他的人紛紛出來舉報,釋永信何以平安無事,直到近日才從住持的高位上跌落下來?是誰在暗中保護他呢?在我看來,未必是某一個具體的領導庇護了他,做了他的保護傘,而是宗教團體不同于一般的黨政機構或企業,受到的監管方式和監管力度也有所不同。另外,少林寺在釋永信的領導下嚴重商業化,釋永信所掌握的財力極其巨大,少林寺景區是當地的重大稅源,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也得看孔方兄的面子吧?面對如此豪富的佛門CEO,地方上誰敢不給點面子?所以,要說誰是釋永信的后臺保護傘,我看他最大的保護傘應該是財神爺趙公明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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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財神的庇護下,在孔方兄的輔佐下,他所到之處,幾乎通行無阻,直到身犯刑事案件。但是,十年前“釋正義”和釋延魯的舉報可謂轟轟烈烈,當時對釋永信進行調查的那些人、做出結論的那些部門和那些人,應該戴上“保護傘”、“黑后臺”的帽子!
僧人是方外之人,不是法外之人,他們既要遵循佛家的戒律,更要嚴守國家的法律。一旦逾越了戒律,可能被逐出寺院;而逾越了法律,則可能收入牢獄。當下,各類宗教活動場所的商業化傾向比較嚴重,有些資本投資修建寺廟就是為了營利,不僅嚴重破壞了宗教信仰的純粹性與崇高性,更侵蝕了宗教管理部門的公正性與純潔性。我希望全國各地對宗教管理部門要加強監督與加強管理,堅決防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讓宗教管理部門真正做到心明眼亮、察微知著,對那些混跡寺廟里怠惰修行、藐視戒律法紀的人早加清理,免得敗壞一方凈土的聲譽。另外,對寺院的收入也要有效監管,使善款真正用到弘揚宗教文化上,而不是落入少數掌握寺廟權力的僧人手中。
古人云,“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對于一座寺院而言,掌管寺里大小事務的住持若是德才不配,或是殃及自身,或是殃及一寺,因此必須選賢任能,方可惠及一寺、惠及一方。釋永信被查處,各地寺院可以作為前車之鑒,對之而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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