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七十歲,是國企的退休工人,每個月的退休金有四千多塊錢。我老伴去世已經五年了,老伴去世以后,我就一直過著獨居生活。
我有一個兒子,老伴去世的前一年,兒子和兒媳婦組成了新的家庭。老伴去世后的第二年,我的孫子呱呱墜地。
孫子的到來,讓我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了很多的樂趣。每個周末,我都會買上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去兒子家里看孫子,這已經成為了約定俗成的習慣。
每次去兒子家看孫子時,哪怕我再不舍得走,但只要到了飯點,我就會很快離開。哪怕兒子和兒媳婦留我吃飯,我也不吃。
兒子和兒媳婦平時工作挺忙的,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可以好好休息兩天,如果我每個周末,都去兒子和兒媳婦家里吃飯,一次兩次還行,如果總是這樣,就算是兒子不說,兒媳婦也會不高興的。我雖然七十歲了,但還沒老糊涂,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退休前,我是國企的普通工人,除了掙死工資,我沒本事掙大錢。既然不能給予兒子和兒媳婦更多的幫助,那么,我也不能給他們添麻煩。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攢錢,就是為了在老得動不了的時候,不會成為兒子的拖累。
前半生,我努力拼搏,使勁存錢。我用微薄的收入,供兒子讀了大學。兒子和兒媳婦結婚的時候,我還全款給他們買了一套回遷房。
給兒子辦完婚事,家里的存款,還剩下三十八萬。那時候,老伴還活著,她對我說:“這是我們的養老錢,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動用。”
后來,老伴得了癌癥,她也沒舍得動用這筆錢。老伴說,她得的是不治之癥,就算花很多錢治療,也不過是勞命傷財。無論我怎樣勸她,她都不做手術,不化療,態度異常堅決。
老伴臨終之前,緊緊地拉著我的手,對我說:“我走了以后,你可得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掛心。存折里的三十多萬,你自己留著養老用,哪天動不了了,也能雇雇保姆,住住養老院啥的,兒子和兒媳婦要上班,沒時間照顧你,因此,你一定要把好房子,把好錢,晚年才不會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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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我一直牢記著老伴的臨終遺言,并一直按照她說的去做。我不舍得亂花一分錢,平時吃的飯菜,也極其簡單。除了給孫子買好吃的,好玩的,我幾乎沒有額外消費。
這幾年,我也從牙縫里生下了一些錢,存折里的數字,也增加到了五十萬。雖然每天吃著粗茶淡飯,但我的心里是踏實的,愉悅的,五十萬元的存款,讓我對未來,有了更多的底氣。
我以為,我的后半生,不會再有什么變化,就這樣平平淡淡地直到終老。直到那天傍晚,一個電話,打破了我的寧靜。
那天晚上,我剛剛吃完晚飯,正在廚房洗碗,兒子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他和兒媳婦馬上過來,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
過了沒多久,兒子和兒媳婦就來了。我沒看到孫子,就問他們:“愷愷呢?怎么沒跟你們一起來?”
兒媳婦說:“我們把樂樂送到我媽家了,省得他在這里吵吵鬧鬧的,不好談事。”
聽到兒媳婦這樣說,我就問她:“你們不是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嗎?”
兒媳婦看了兒子一眼,示意讓他說。兒子的眼神有些躲閃,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在兒媳婦不斷的催促之下,他才艱難開口:“爸......我們想給樂樂買套學區房,可手頭的錢不大夠,那個......您能不能支援點......”
聽到到“支援”這兩個字,我的心,就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兒子沒說“借,”說的是“支援,”這讓我意識到,這些錢拿出去,就意味著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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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十萬,是我拼搏大半生,才攢下來的一點棺材本,我真心不舍得。于是,我就沒馬上答應他們。
兒媳婦見我半天沒表態,有些急了,說:“房子我和小軍都看好了,有一百三十多平,不僅愷愷上學近,關鍵還能在第一梯隊小學就讀,那里的教育資源,是本市最好的。爸,愷愷可是您唯一的孫子,您總不能讓他輸到起跑線上吧?”
想到買了這套學區房,孫子就能在本市最好的小學和初中讀書,我咬了咬牙,問兒媳婦:“你們還差多少錢?”
兒媳婦看著我,伸出了五個手指頭,說:“買房的首付,需要八十萬。我們自己存了十萬,我媽給了二十萬,還差五十萬。”
聽到五十萬這個數字,我的心里一驚。心想:難不成兒媳婦長了透視眼?簡直就是掐著我存折上的數字開價。
老伴去世的時候,家里的存款是三十八萬,老伴去世后的這幾年,我又陸陸續續地存進了十二萬。到目前為止,我的存折本上,正好有五十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這五十萬,可是我每天節衣縮食,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硬生生地從牙縫里省出來的錢呀!
我拼命地攢錢,也是為了在自己老了以后,能夠雇得起保姆,住得起養老院,不給兒子和兒媳婦添麻煩。
想到兒子和兒媳婦要把我的棺材本悉數拿走,一分都不給我留,我的心就疼得像刀割。
我對兒子和兒媳婦說:“你們把我的存款全拿走了,萬一哪天我得了大病,需要拿錢救命的時候?我找誰去?我今年都七十歲了,身體一天不如 一天,哪天我不能動了,失去自理能力了,我拿什么雇保姆,住養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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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和兒媳婦說,讓我不要擔心養老的問題。只要有他們在,肯定不會讓我老來受苦。
盡管兒子和兒媳婦一再保證,我也不能相信他們。畢竟實際情況擺在那里,兒子和兒媳婦要工作,哪里有時間照顧我?他們買學區房,還得貸款,無論是時間、精力還是金錢,他們都不能給我養老托底。
這樣想著,我就沒答應他們的要求。我說:“我能力有限,恐怕幫不了你們。”此話一出,兒媳婦的臉都黑了。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說:“你可真狠心!”說完,她就拽著兒子走了,連頭都沒回。
又過了幾天,兒子再次給我打電話,聲音里帶著哭腔:“爸,你就幫幫我吧,要是拿不到錢,小麗就要跟我離婚了。”
我問兒子:“我把存款全都給你了,以后養老咋辦?”兒子說:“我跟小麗商量好了,還有一個方案,只要你同意,養老根本不是問題。”
我問兒子:“什么方案?”兒子說:“只要你同意把房子給賣了,再拿出五十萬,我們就能全款買房,也就沒啥經濟壓力了。到時候,我們把你接到一起住。哪天你老得動不了了的時候,你把退休金拿出來,我們再添點,雇一個住家保姆照顧您,一點問題都沒有。”
聽了兒子的話,我的心越發寒了。之前,兒子和兒媳婦只是惦記我的存款,被我拒絕以后,他們不僅沒半點收斂,反而變本加厲,開始惦記我的房子了,想想就讓人生氣。
我原本還想著,只要他們稍稍讓點步,我拿出二三十萬資助他們買房,也不是不可以。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居然還惦記上我的房子。
由于心里有氣,所以,我說話的語氣也不咋好。我對兒子說:“你們已經是成年人了,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我老了,能力有限,幫不了你們。”
說完,我就撂了電話,多一句話,我都懶得說。自從我徹底拒絕掏錢以后,兒子和兒媳婦對我的態度,可謂是冰冷至極。
以前,我每周還能去兒子家看孫子,現在我去了,他們要么不開門,要么就跟我說,孫子在姥姥那邊,不在家。
我的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我不拿出房子和錢,以后很難再看到孫子,也很難再享受到天倫之樂。
我原本以為,我辛苦奮斗了大半生,攢下了一套房產,還有五十萬元的積蓄,就能夠無憂的安度晚年。可誰知,我的房子和存款,卻成為了阻礙親情的一種負擔,讓我感到深深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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