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與淀粉腸:論教育權力的越界與尊嚴的陷落
前記:孔子說“有教無類”,原是要把‘類’的門檻拆掉;千年后,有的“老師”,卻在用一把鑰匙重新把‘類’鎖回去:買得起淀粉腸卻守不住鑰匙的孩子,被歸為“需特別矯正的一類”。
2025年11月1日,山西大同某中學門口發生一起爭議事件:一名女生在校門口購買流動攤販的淀粉腸后,被身穿馬甲的學校工作人員強行收走電動車鑰匙和家門鑰匙。
視頻中,小女生她那帶著哭腔的哀求讓人有些揪心,而穿馬甲工作人員那一聲“看我給不給你”的回應則讓人格外不忿。
這不只是學校教育管理權邊界的問題,也折射著當下教育生態中一幅極具象征意義的畫面。
何時起,教育者的手伸得如此之長,竟能越過校門,干涉一個學生在公共空間的選擇自由?
又何時起,管理的手段變得如此粗暴,竟能以“為你好”之名,行權力威懾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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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于網絡
校方事后將此舉解釋為“出于食品安全考慮”。
誠然,流動攤販的衛生狀況值得警惕,但以剝奪財產權的方式推行管理,無異于飲鴆止渴。
學校本應是教書育人的地方,然而,多少管理中卻透著權力的影子;而權力的傲慢往往在于,它總習慣以保護之名行干涉之實,卻忘記了真正的關懷,首先是對個體選擇權的尊重。
某些學校教育的異化或許正源于此。它從“育人”滑向“管控”,從“啟迪”淪為“規訓”。
淀粉腸不過是導火索,鑰匙才是問題的核心——它不僅關乎財產權,更關乎尊嚴。
當一個教育機構可以隨意扣留學生的家門鑰匙時,它傳遞的信息是:在這里,規則高于人性,服從重于思考,權力的暢通無阻比個體的安全感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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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尚知“道而弗牽,強而弗抑,開而弗達。” (《禮記·學記》),強調引導而非強制,激勵而非壓抑,啟發而非灌輸。反觀當下,多少教育者還有這種初心。
那位穿著綠色背心的工作人員,或許覺得自己在履行職責。但他的行為恰恰暴露了教育行政化下的普遍困境:管理者不再是與學生共同探索知識、完善人格的引路人,而是異化為規則的執行機器。
他們無法清理校門口的攤販,卻能對未成年的學生展示權威——這何嘗不是一種舍本逐末?
“當手段變成目的,事情就變味了。”
教育的目的本是培養健全的人格,但當管理本身成為目的,當規則的嚴格執行壓倒了對學生人格的尊重,教育便迷失了方向。
為人師者,平日教導學生設身處地,而自己卻沉溺于權力的慣性中,如果能站在小女孩的角度,便會理解,她的哭喊,不只是為了一串鑰匙,而是為了一種被粗暴對待的委屈,一種在強大機構面前無力反抗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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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說,一個小孩子吃個零嘴怎么了,該被這樣粗暴對待。
值得深思的是,這種權力越界并非孤例。
從統一發型到干涉私服,從檢查日記到監控社交,教育的觸角在許多地方正以“安全”“規范”之名不斷延伸。
而每一次越界,都被包裹在“愛與責任”的糖衣之下。
古人言‘道而弗牽’,原是為了讓‘道’自己發光;今人以‘為你好’遮眼,反倒把‘道’牽成了拴狗繩——這是時代的進步,還是措施的退化?
魯迅先生近百年前的慨嘆猶在耳邊:“小的時候,不把他當人,大了以后,他也做不了人。”
教育若不能以平等之心對待學生,若不能在他們最敏感的年紀給予足夠的尊重,我們又怎能期待他們長大后成為獨立、自尊、充滿自信的公民?
“一個好的制度,應該讓權力者有所畏懼,讓弱者有所依靠。”
若擔心責任與校門口食品安全問題,學校完全可以與城管部門合作規范周邊商販,而非將管理壓力轉嫁給學生;
可以開設食品安全課程培養學生判斷力,而非簡單禁止;
可以在發現學生購買不潔食品時溫和提醒,而非沒收鑰匙。
教育應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它應該存在于師生相遇時彼此眼中的光,而非那一串被奪走的鑰匙后的哭喊。
一個連學生家門鑰匙都敢沒收的教育,或許已經走到了它初衷的反面。
在這片曾經倡導“有教無類”、“因材施教”的土地上,我們不該讓淀粉腸和那串被奪走的鑰匙,成為這個時代教育的恥辱印記。
注:事件來源于公開新聞,個人觀點,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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