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燕搞拆遷
穿成即將被流放的罪臣之子,我反手掏出《赤腳醫生手冊》和《民兵軍事訓練指南》。
流放地瘟疫橫行?我拉起醫療隊搞隔離消毒,順便研發青霉素。
蠻族劫掠不斷?我組織民兵練三三制,沒槍沒炮敵人給我們造。
三年后,我坐擁十萬鋼鐵民兵,邊境七州皆入我手。
皇帝派欽差怒斥我割據一方,我笑著遞上《五年計劃綱要》:
“大人,看看這個,咱們聊聊天下歸屬?”
朔風卷著雪沫子,抽打在臉上,像刀子割。燕山北麓的崎嶇官道上,一隊衣衫襤褸、戴著沉重木枷的犯人,正深一腳淺一腳地挪動。隊伍末尾,是個身形單薄的少年,叫蘇澈。他臉色青白,嘴唇干裂起皮,每走一步,腳下的鐐銬就當啷作響,在死寂的隊伍里格外刺耳。
一個月前,他還是京城吏部侍郎家的公子,雖非紈绔,卻也鮮衣怒馬。一場突如其來的黨爭,蘇家轟然倒塌,男丁流放三千里,婦孺沒入官籍。這具身體的原主,沒熬過流放初期的折磨和絕望,一命嗚呼,換成了他這個來自現代的靈魂。
腦子里針扎似的疼,兩世記憶混亂交織。前世的他,是某大型基建項目的負責人,常年跟圖紙、預算、還有最難搞的“人”打交道。此刻,那些紛亂的記憶碎片里,有幾樣東西異常清晰——《赤腳醫生手冊》、《民兵軍事訓練指南》、《土法煉鋼簡明教程》……甚至還有一套完整的《五年規劃編制思路》。
荒誕,卻成了眼下唯一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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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水……娘……”前面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踉蹌一下,咳得撕心裂肺,污濁的痰液里帶著血絲。
押解的解差罵罵咧咧,一鞭子抽過去:“老不死的,走快點!天黑前到不了黑水峪,都得喂狼!”
蘇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掃過隊伍里越來越多面露病容的人。風寒、痢疾、還有這老者咳血的癥狀……只怕是肺炎。在這缺醫少藥、饑寒交迫的路上,一場大規模瘟疫正在醞釀。
他不動聲色地靠近那老者,趁解差不注意,從破爛的衣襟內襯里——那是他穿越過來后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摸索出幾片路上偷偷采集、簡單炮制過的柴胡和黃芩葉子,塞進老者手里,用眼神示意他嚼咽下去。
老者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疑,但求生的本能讓他照做了。
傍晚,隊伍抵達所謂的“驛站”,其實就是幾間四面漏風的破木屋,擠滿了先前抵達的流放犯,空氣里彌漫著腐臭和絕望的氣息。蘇澈被分到的角落,旁邊就躺著一個已經咽了氣的。
不能再等了。
他找到解差頭目,一個臉上帶疤的兇狠漢子,姓王。
“王頭兒,再這樣下去,每到黑水鎮,人就得死一半。您押送不力,上頭怪罪下來……”蘇澈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異常的冷靜。
王頭兒瞇著眼,掂量著手里的鞭子:“小子,你想說什么屁話?”
“給我幾個人,聽我安排。我能讓大部分人活著走到地方。”蘇澈迎著他不善的目光,“至少,能讓您手下的弟兄們少染上病疫。”
或許是蘇澈那不同于尋常囚犯的鎮定起了作用,或許是王頭兒也確實擔心隊伍減員太嚴重無法交差,他啐了一口,最終還是不耐煩地揮揮手:“給你五個老弱病殘,弄不出花樣,老子扒了你的皮!”
五個面黃肌瘦、眼神麻木的犯人被劃撥給蘇澈。他沒有任何廢話,直接下達指令:
第一,所有尸體立刻抬到下風口遠處深埋,撒上生石灰(他之前路過一個廢棄窯洞時偷偷弄到一點)。
第二,還能動的人,分開居住,有咳嗽、發熱、腹瀉癥狀的單獨隔離。
第三,所有人,必須用煮沸過的水,飯前便后……有條件就必須洗手。
第四,去采集他指定的幾種草藥,統一熬制湯藥,每人每日分發。
命令簡單,甚至粗暴。起初有人抵觸,但在蘇澈近乎冷酷的堅持和王頭兒鞭子的威懾下,還是執行了下去。幾天后,效果顯現。新發病的人減少了,幾個輕癥患者竟然開始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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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里那些麻木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點別樣的光彩。他們開始主動聽從蘇澈的“安排”。
一個月后,當這支減員不到兩成的流放隊伍,蹣跚著踏入目的地——黑水鎮時,連王頭兒看蘇澈的眼神都復雜了許多。
黑水鎮,名副其實。一條渾濁發黑的小河穿鎮而過,兩岸是低矮、骯臟的土坯房和窩棚。土地貧瘠,氣候苦寒,更可怕的是,北方的狄人部落,每年秋高馬肥之時,必來劫掠,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里的居民,不是在絕望中等死,就是在琢磨著怎么逃回關內。
官方設立的鎮守所形同虛設,只有一個老邁的驛丞和幾個兵痞。
蘇澈和他的“家人們”(原主府上的幾個忠仆和路上收攏的幾人),被隨意安置在鎮子最外圍一片廢棄的破屋里。
當晚,蘇澈召集了身邊僅有的七個能信任的人,圍坐在微弱的篝火旁。
“少爺,咱們……真要在這鬼地方待一輩子嗎?”老仆福伯聲音發顫。
蘇澈撥弄著火堆,火光在他年輕的臉上跳躍,映出一雙與年齡不符的深邃眼眸。
“待?不。”他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我們要在這里,活下去,然后,拿回我們失去的一切,甚至更多。”
他拿出了一本用炭筆寫在破爛麻布上的“書”——《民兵軍事訓練指南》精簡版。
“第一步,活下去。第二步,武裝起來。”
生存是第一要務。蘇澈帶著人,勘察地形,尋找水源。他利用前世的知識,改進了打井技術,找到了相對干凈的地下水源。他教人們辨識可食用的野菜、塊莖,甚至嘗試將南方傳來的、在此地幾乎無人會種的土豆進行小塊種植實驗。
同時,他以“聯防自保,抵御狄人”的名義,開始組織鎮上的青壯。起初應者寥寥,人人都覺得他是異想天開。直到蘇澈帶著他身邊那幾個經過初步訓練的“骨干”,在一次狄人小股游騎的騷擾中,利用簡單的陷阱和配合,打死兩人,繳獲了彎刀和皮甲。
黑水鎮轟動了!
越來越多的人主動找到蘇澈。他順勢正式組建“黑水鎮民兵隊”。
訓練是艱苦甚至殘酷的。沒有槍炮,就用削尖的木棍、自制的獵弓、繳獲的彎刀。蘇澈將“三三制”戰術原則簡化再簡化,變成最易懂的口令和陣型:三人一組,互相掩護;小組之間,交替前進。他著重訓練民兵的紀律性、協同性和最基本的刺殺、格擋動作。
他還搞出了土法煉鋼的微型坩堝爐,雖然效率低下,但確實能打造出比熟鐵更堅韌的刀口。他又根據《赤腳醫生手冊》,帶著幾個略通草藥的婦人,建立了簡陋的“醫療站”,處理外傷,防治疫病。他甚至嘗試用發霉的瓜果培養青霉,摸索提取青霉素的土法,雖然成功率低得可憐,但偶爾的成功,卻足以挽救瀕死的生命,這被鎮民視為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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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澈的名字,在黑水鎮乃至周邊區域,漸漸傳開。他不僅僅是個能打的首領,更是能帶來食物、藥品和希望的人。
一年后,秋掠時節。一支超過三百人的狄人部落,直撲黑水鎮。他們以為這將又是一場輕松的狩獵。
然而,他們撞上了一堵移動的荊棘之墻。
一百五十名黑水民兵,以三三制小組分散展開,依托熟悉的街巷和提前構筑的簡易工事,用獵弓、弩箭、削尖的竹槍,甚至開水、石灰,進行了頑強的抵抗。狄人習慣的騎兵沖鋒在狹窄地形施展不開,反而被民兵小組分割、纏斗。戰斗持續了大半天,狄人丟下數十具尸體,狼狽退走。
黑水鎮,第一次靠自己守住了家園!
捷報像風一樣傳遍燕北。周邊飽受狄人蹂躪的村鎮、寨堡,紛紛派人前來聯絡、求援,甚至請求并入黑水鎮的體系。
蘇澈來者不拒。他以黑水鎮為核心,逐步整合周邊力量。民兵隊規模不斷擴大,訓練和裝備日益正規化。他建立了更完善的后勤保障體系,開辦工匠坊、被服廠,甚至利用水力建起了簡易的鍛錘。土豆種植獲得成功,糧食壓力大大緩解。
三年時間,彈指而過。
曾經的罪臣之子,如今已是掌控燕北邊境七州之地,坐擁十萬經過戰火洗禮的鋼鐵民兵的無冕之王。他治下的區域,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商貿逐漸繁榮,甚至出現了簡易的學校和掃盲班。一套粗糙但運行有效的行政體系取代了舊有的官僚機構。
消息終于再也封鎖不住,傳回了燕京城。
金鑾殿上,年邁的皇帝又驚又怒。他無法理解,一個流放的囚徒,如何在短短數年間,在那片不毛之地,經營出如此一股足以威脅皇權的龐大勢力。
“亂臣賊子!其心可誅!”皇帝將八百里加急的奏報狠狠摔在地上,“派欽差!給朕鎖拿蘇澈進京,問罪凌遲!”
欽差大臣,當朝宰相之一,帶著三千禁衛精騎,浩浩蕩蕩開赴燕北。他想象著蘇澈跪地求饒,或者據城頑抗的場景。
然而,當他抵達黑水鎮——如今已擴建為一座巍峨雄城“新薊城”的城外時,看到的卻是一支軍容嚴整、殺氣騰騰的民兵方陣。黑色的盔甲,雪亮的兵刃,沉默如山,那股百戰精銳才有的煞氣,讓久經官場的欽差也感到心悸。
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蘇澈親自出城迎接,一身簡單的青布長衫,笑容溫和。
在原本鎮守所改建的、寬敞卻并不奢華的議事廳內,欽差強壓下心中的震撼,展開圣旨,厲聲宣讀,斥責蘇澈擁兵自重,割據一方,形同謀逆。
蘇澈安靜地聽著,臉上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直到欽差讀完,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清晰平和:“大人,一路辛苦。北地貧瘠,沒什么好招待的。”
他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本裝訂整齊的冊子,封面是幾個遒勁的大字——《燕北地區五年發展規劃綱要》。
他將冊子輕輕推到欽差面前的桌案上。
“天下歸屬,非一家一姓之私產,乃億萬生民之公器。大人遠道而來,不妨先看看這個。”
蘇澈的笑容依舊溫和,但那雙看向欽差的眼睛里,卻仿佛有星辰流轉,山川崩摧。
“然后,我們再聊聊,這天下,究竟該怎么分,才算是……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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