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盛夏的一個傍晚,四川一位局長的家中突然遭遇了盜竊,整整2500元巨款下落不明,而局長徐天良非常珍視的一個普通鐵盒也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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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盜竊案不僅驚動了當地公安,還在全縣引發了議論紛紛。
但人們不解的是,徐天良并未對丟錢太過介懷,反而反復強調:“那個鐵盒子一定要找回來!”
一個副局長為何如此在意一個舊鐵盒?那舊鐵盒中到底塵封著怎樣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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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盒被盜
1984年6月的一個傍晚,巫溪縣城的廣播局家屬院里,蟬聲陣陣,偶有孩童追逐嬉戲的歡笑聲從小巷深處傳來,家家戶戶升起了炊煙。
洪德英拎著剛從菜市場買回的菜,她一邊往家走,一邊在心里盤算著家里的開支。
最近公公的身體每況愈下,老伴徐天良叮囑她務必多攢點醫藥費,洪德英心里其實并沒有為錢發愁,因為徐天良現在是副局長,收入還算穩定。
可她回到家一看,家里狼藉一片,一看就是遭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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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蹌著沖進臥室,柜門已被撬開,鎖芯斷裂的鐵屑散落在地毯上,里面原本整整齊齊疊著的2500元存款和一個鐵盒子不翼而飛,她連忙報警。
警察和丈夫徐天良隨即趕到,但是比起丟了錢,丟了那個鐵盒子好像更讓他焦急萬分。
“同志!”他對正在記錄的公安人員說道,“這個鐵盒子……非常重要!比錢還重要!”
兩名公安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多了些疑惑。
一人問道:“請問徐副局長,鐵盒子里裝的是什么?重要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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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良站起身來,似乎在下某種重大決定,沉默了片刻后才低聲說道:“里面是一些軍功章……和證書。”
“軍功章?您是……”公安同志突然意識到什么,又不敢貿然猜測。
徐天良抬起頭,眼中有些復雜的光芒:“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我不在乎錢,但那些章,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
兩名公安的神色也變得沉重起來,一人拿出筆記本,認真記下:“重點追查一只鐵盒子,內容為軍功章及榮譽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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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投軍
徐天良的故事,要從四川巫溪縣那個多山貧困的小村說起。
1929年冬天,徐天良出生了,他從小先后見識了地主的凌辱暴虐,后來又親眼目睹了日寇侵華的凄涼慘象,他的心里從此萌生了想要參軍報國的堅定念頭。
起初他年紀太小一直被拒之門外,一直到1949年,解放大西南的部隊浩浩蕩蕩地開進了巫溪的時候,他才終于如愿以償地穿上了軍裝。
1950年,徐天良跟隨部隊跨過鴨綠江,開赴朝鮮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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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他,是第20軍第60師178團2連的副班長,年輕、堅毅,眉宇間透著一種從貧寒與戰火中磨礪出的倔強。
第一次踏入朝鮮的土地時,徐天良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艱苦的準備,可真正的戰場,卻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殘酷。
寒風如刀,食物短缺,彈藥緊缺,志愿軍戰士每天能吃到的,往往只有一口冷炒面。
后來炒面吃光了,大家啃凍得比石頭還硬的土豆,常常咬到牙齒崩裂,也不肯浪費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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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氣溫能降到零下三四十度,雪落在棉衣上,很快結成冰,凍得人手腳失去知覺。
有人趴在雪地里開槍,等戰斗結束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凍在槍上,撕下來連皮帶肉。
徐天良沒有退縮,他的身影總在最前線,搬彈藥、架機槍、搶修戰壕,忙得像個永不疲倦的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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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立功
徐天良第一次立功,是在長津湖。
敵軍突然發動炮襲,整個山頭被炸得天翻地覆,他帶著三名戰士,趁著硝煙未散,摸到敵側翼,用一挺機槍死死壓制住對方火力點。
戰斗結束后,他滿身都是血,連棉帽都被炸出兩個洞。
師部通報嘉獎,記大功一次,可徐天良只是淡淡地說:“那一功,該算在七班兄弟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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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夏天,朝鮮戰場迎來了重要的金城戰役,敵人瘋狂反撲,想在停戰前多占一點地盤。
徐天良所在的七班被派往前沿陣地,命令只有一句:“死守陣地,不得后退一步!”
6月26日清晨,濃霧籠罩著山頭,能見度不足十米,徐天良剛閉上眼不到半小時,耳邊忽然傳來密集的槍聲。
他猛地躍起,低聲喝道:“全體戰斗準備!”
戰士們迅速就位,手榴彈、步槍、機槍一應到手,所有人都盯著前方那片模糊的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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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敵人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槍火如雨點般潑來,打得戰壕泥石四濺。
七班的班長劉榮珍帶頭高喊:“同志們,跟我上!”
他剛沖出幾步,一顆流彈擦過他的脖頸,鮮血立刻噴涌而出,劉榮珍踉蹌兩步,仍強撐著舉槍射擊,直到再也沒力氣倒下。
徐天良撲過去,一手接住他的身體,嘴唇顫抖著喊:“班長!”
劉榮珍的目光已經開始渙散,嘴角卻在笑:“陣地……要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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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良放下班長的遺體,拾起他的槍,吼聲震山:“七班的,跟我上!為班長報仇!”
敵人的攻勢一次接一次,炮火幾乎把山頭削平。
戰壕塌了又挖,子彈打完就去敵陣撿,手榴彈不夠就用石頭砸。
徐天良左臂被彈片劃開,鮮血順著袖口滴落,但他顧不上包扎,依舊死死守在火力點。
很快,前沿陣地只剩下寥寥幾人,戰斗進入白熱化,敵人集中一個連的兵力,企圖一舉突破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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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良咬緊牙關,抬起肩頭的槍榴彈筒,連試兩次,終于在第三發的時候精準轟炸敵陣。
肩膀被后坐力震得發麻,但他沒有停下,連發十一枚榴彈,敵人的陣地被炸得面目全非,重機槍徹底啞火。
等到敵人第六次進攻被擊退的時候,山頭上只剩下徐天良和一名新兵,兩人背靠著背,氣喘如牛。
天亮的時候,援軍趕到了,山頭上,七班的陣地依舊屹立不倒,殘破的戰壕里,堆滿了敵人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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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良靠在土堆邊,手里的槍還緊緊握著,指關節早已僵硬。
“報告,七班全殲敵軍,堅守陣地七小時!”傳令兵的聲音嘶啞,眼角泛紅。
這一役,徐天良憑一己之力殲敵三十余人,守住了關鍵高地,被授予“二級戰斗英雄”稱號,記特等功一次。
可他從未對外提起過,每當有人問起,他只淡淡一句:“那是七班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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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盒重現
抗美援朝戰爭結束的那一年,徐天良主動提出了復員申請,他說得云淡風輕:“我活下來了,就應該回來,為建設新中國再出一份力。”
當組織問他想去哪兒,他指了指地圖上巫溪縣的位置:“我家,就在這兒。”
就這樣,這位身披特等功勛章的戰斗英雄,回到了家鄉。
回鄉后,他被分配到縣廣播局工作,最初是打雜的行政員,負責搬器材、抄文件、寫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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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曾想提拔他,調他到市里,但他一口回絕了:“我年紀大了,不想再折騰,就留在這里,離父母近。”
他在大家眼里一直都是踏實能干、樂于助人的老職工,但是從未有人知曉他的過去。
他把所有的回憶都裝在一個普通的鐵盒子里,里面有他全部的軍功章、戰斗證書和幾張戰場上和戰友們的黑白合影。
33年過去了,那些記憶本可以繼續沉睡在時光深處,直到1984年那個失竊的黃昏。
家中遭賊的消息如驚雷般在廣播局家屬院炸開,幾天后,小偷終于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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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審訊,他不以為意地說:“我就拿了2500塊,那個盒子打開一看,全是些破鐵牌子和舊紙,扔了。”
徐天良得知這個消息時,他沉默良久,然后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嘴唇發顫,聲音沙啞:“他……他就這么扔了?!”
警方立即調動警犬,帶著小偷按照其供述的路線一寸寸排查,找了整整一個下午,鐵盒終于在一處野草深處被發現。
徐天良趕到現場,接過那鐵盒,輕輕把它抱在懷里,像抱著一個久別重逢的親人。
他緩緩蹲下,雙手顫抖地打開盒蓋,一枚枚軍功章安靜地躺在里面,雖然外殼已經有些許磕碰,但沒有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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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傳開了,巫溪縣廣播局的副局長,竟是當年抗美援朝中榮獲“特等功”“二級戰斗英雄”稱號的功臣。
軍區領導親自登門慰問,媒體也蜂擁而至,可面對鏡頭,徐天良只是擺手:“不值得表揚的。那些犧牲的戰友才是真正的英雄。”
那天傍晚,他重新把盒子放回家中,選了個更隱秘的位置藏好。
33年沉默,換來的是一場遲來的敬仰;而他,只想把那些榮光,繼續默默地留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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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那個鐵盒重新歸位,不只是戰友英魂的歸宿,更喚醒了我們對信念、對忠誠、對那段崢嶸歲月的深切敬意,愿所有默默無聞的英雄,都不再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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