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那夜總統套房的空氣里，雪茄和白蘭地的氣息纏繞不散。我跪在波斯地毯上擦拭潑灑的酒漬，他俯身握住我的手腕。周慕遠，45歲，房卡上的名字我早已熟記。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高爾夫球桿的繭，撫過我制服第一顆紐扣時，我在顫抖。窗外霓虹透過紗簾，在他眼角細紋間投下斑駁光影。床頭柜上放著他剛放下的百達翡麗，秒針走動的聲音像在丈量我們之間二十三年的距離。
從前他只讓我整理書房。我會偷偷聞他雪衫殘留的香水味，那是與我廉價香水截然不同的木質香。現在這氣息浸透了我的皮膚，他在耳邊低語時，熱氣呵紅了我的頸窩。
晨光刺眼時，他已在開越洋會議。我蜷在凌亂的埃及棉床單里，看他挺拔背影，突然恐慌——昨夜那個失態哭泣的我，會不會像床腳那支枯萎的玫瑰，今天就被換掉？
如今他每周仍來住816。有時帶我去頂樓餐廳，教我分辨波爾多年份。更多時候我們在套房廝磨，他喜歡我穿酒店制服的模樣。同事們竊語，說我攀了高枝。可當他秘書送來新禮服，我才驚覺自己像他收藏的瓷器，被安放在總統套房的籠里。
昨夜他睡著后，我用他定制火機點燃了工牌。火焰吞噬"307服務員李小雨"時，我明白有些癮一旦沾染，就再也回不去鋪普通標間的日子了。他給的從來不是愛情，是讓我甘心沉淪的，虛假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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