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篇故事為虛構內容,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采用文學創作手法,融合歷史傳說與民間故事元素。
故事中的人物對話、情節發展均為虛構創作,不代表真實歷史事件。
“砰!”
一只沾滿泥水的空糧袋被狠狠砸在曹操的帥帳中央,發出一聲悶響。
“說!”曹操的低吼聲像一頭被困的猛虎,他布滿血絲的雙眼掃過帳內所有的將領,“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答復?全軍斷糧三日,你們就讓幾十萬大軍在這里等死嗎?”
“主公!”夏侯惇“噌”地拔出佩刀,單膝跪地,聲音沙啞:“末將愿立軍令狀!今夜就帶五百死士去沖敵營!就算是死,也得搶回一口吃的!總好過在這里活活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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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荀彧厲聲喝止了他,“敵軍以逸待勞,防備森嚴,就等著我們自亂陣腳去送死!你這是匹夫之勇!”
“那也比等死強!”夏侯惇的獨眼圓瞪,“我剛從后營過來,已經有兵在啃馬鞍上的皮子了,再不想辦法,不用敵人來攻,我們自己就得人吃人了!”
“都給我住口!”曹操猛地一拍桌案。
帳內瞬間死寂,只有風雨拍打營帳的呼嘯聲。饑餓,這把最鈍的刀,正懸在每一個人的頭頂。
01
風,像刀子一樣刮過曹操的大營。
這不是普通的風,是夾著冰冷雨水的秋風。大軍被困在這里已經快十天了,連綿的陰雨把官道變成了一片爛泥塘。北伐的軍隊就像一顆釘子,被死死地釘在了這片荒無人煙的土地上。
最大的問題,不是敵人,是肚子。
斷糧了。
從三天前開始,最后一批軍糧就分發了下去。現在,整個大營里,幾十萬張嘴,都在忍受著饑餓。
軍營里死氣沉沉的。士兵們不再操練,不再說笑,一個個面黃肌瘦,眼窩深陷。他們唯一的活動,就是靠在營帳的角落里,節省最后一絲力氣。
戰馬是最先遭殃的,馬料早就沒了,那些精壯的戰馬餓得雙眼發紅,瘋狂地啃食著地上的泥土和潮濕的草根。
就在今天早上,曹操的帥帳外,剛剛處理了三具尸體。
那不是戰死的。是餓死的?不,是撐死的。
更準確地說,是被軍法處死的。
“主公,那三個兵,是伙夫營的輔兵,他們……他們偷了最后一點馬料,還試圖……試圖殺馬。”一個將領低聲匯報,聲音沙啞。
曹操站在帥帳的地圖前,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布滿了血絲。他一夜沒睡。
“怎么處置的?”他問,聲音很平靜。
“按軍法,斬了。”
“嗯。”曹操點點頭,“傳我將令,再有妄動者,一律斬首。告訴所有人,我們的糧草,后天就到。”
將領退了出去。帥帳里只剩下曹操和幾個核心的謀士,比如荀彧和程昱。
“主公,我們真的還有糧草嗎?”荀彧的臉色比外面的天還陰沉,“輜重隊被大雨堵在百里之外,那片沼澤,他們過不來。我們都清楚,別說后天,就是十天后,也到不了。”
程昱嘆了口氣:“主公,軍心快要散了。早上那三個人,只是個開始。饑餓會讓人變成野獸。我們必須想辦法,哪怕是……哪怕是殺掉一部分戰馬。”
曹操猛地回頭,眼神像鷹一樣盯著程昱:“不行!戰馬是我們的命!沒了戰馬,我們怎么突圍?怎么打贏這場仗?敵人就在五十里外等著我們自亂陣腳。”
“可不殺馬,人就要亂了!”
“亂了也要撐著!”曹操一拳砸在桌子上,“我曹孟德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官渡缺糧的時候,我們不也撐過來了?區區幾日饑餓,難道就要了我的命?”
話雖這么說,但曹操的心里卻在滴血。他知道,這次不一樣。官渡時好歹還有點豆子,現在,是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他走出帥帳,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雨還在下,不大,但就是不停。泥水沒過了腳踝,冰冷刺骨。
他看到一個士兵,靠在柵欄上,手里抓著一把泥,正機械地往嘴里塞。曹操的親衛剛要上前呵斥,曹操擺了擺手。
“算了。”他低聲說,“讓他吃吧。吃了泥,好歹是個飽死鬼。”
整個大營,幾十萬精銳,現在成了一座巨大的,等待死亡的墳墓。曹操感到一陣無力,他可以面對千軍萬馬,卻無法戰勝這無聲的饑餓。
02
在軍營的最角落,是伙夫營。
這里本該是整個軍營最熱鬧、最香的地方。但現在,這里比帥帳還要安靜。所有的大鍋都倒扣在地上,灶臺冷得能結冰。
伙夫們也和士兵一樣,躺在潮濕的草席上,有氣無力。
李四就是其中一個。
他三十來歲,個子不高,人很瘦,是那種扔在人堆里就找不著的普通人。他當伙夫已經五年了,沉默寡言,手腳麻利。
此刻,他正坐起來,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小伙子。
“小豆子……小豆子……”李四輕輕推了推他。
小豆子,今年才十五歲,是跟著他叔叔一起來參軍的,結果叔叔戰死了,他被分到了伙夫營。
小豆子沒有反應,嘴唇干裂,臉色鐵青。
李四摸了摸他的額頭,冰涼。他又探了探小豆子的鼻息,幾乎感覺不到了。
“不行……要死了……”李四的心猛地一沉。
他自己也餓得頭暈眼花,胃里像有把刀在攪。早上被斬首的那三個人里,有一個就是他認識的。他知道,那些人不是壞,是實在餓得受不了了。
李四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到營帳門口,看著外面。雨小了點,但風更大了。
他知道,小豆子撐不過今晚了。如果再沒有吃的,這個十五歲的孩子,就要悄無聲息地死在這片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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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瘋狂的念頭,像毒蛇一樣,突然鉆進了李四的腦子。
這個念頭,他已經藏了兩天了。
兩天前,他奉命去營地外的山澗打水——雖然下雨,但喝的凈水還是要去山澗里取。因為饑餓,他多走了一段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點野果子。
野果子沒找到,但他拐進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小山谷。
在山谷里,他看到了兩樣東西。
第一樣,是一片白花花的,像黏土一樣的東西。他認得,那是“觀音土”。老家鬧饑荒的時候,有人吃過。吃下去肚子會飽,但拉不出來,最后活活把自己憋死。這是毒藥。
第二樣,他看到了一只羊。
一只野山羊,黑色的,很瘦,但確確實實是一只羊。它好像是失足掉進了山谷的洼地,一條腿像是瘸了,正被困在那里。
李四當時餓得兩眼發綠,他想沖上去抓住那只羊。但他太虛弱了,而且他知道,軍營里嚴禁私藏食物。他如果把羊帶回來,功勞未必有,但私藏食物,在斷糧的節骨眼上,第一個就會被當成典型給殺了。
所以他退縮了。
但現在,看著即將斷氣的小豆子,李四心中的恐懼,被另一種更強烈的情感壓倒了。
“小豆子,你等著。”李四咬著牙,低聲說。
他抄起角落里一把剔骨刀,揣進懷里,又拿了一根粗麻繩。他像個幽靈一樣,貼著營帳的陰影,朝著軍營的柵欄摸了過去。
他要去做一件掉腦袋的事。
他不僅要去抓那只羊,他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它烤了。
李四不是個傻子,他知道,如果偷偷摸摸地吃,一旦被發現,必死無疑。但如果他把事情鬧大,鬧到主公曹操的面前,他或許還有萬分之一的活路。
他賭的,就是這個“萬一”。
他賭曹操在殺他之前,會問他一句“為什么”。
03
夜,徹底黑了。
軍營里一片死寂,只有巡邏士兵有氣無力的腳步聲,和雨點打在帳篷上的啪嗒聲。
李四回來了。
他渾身是泥,像個剛從地里刨出來的土鬼。他的胸口在劇烈起伏,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怕的。
在他的身后,拖著一個沉重的麻袋。麻袋里,就是那只倒霉的野山羊。他成功了,那只羊腿果然瘸了,他沒費多大力氣就抓住了它。在山谷里,他就用剔骨刀解決了它,放干了血。
他沒有回伙夫營,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朝著一個他絕不該去的方向走去。
——帥帳。
他在離帥帳大概五十步遠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這里是營地的中央,任何動靜都會第一時間被發現。
李四放下麻袋,開始動手。
他從附近的柴火堆里抽出了幾根干燥的木柴,又找來幾塊石頭,搭了個簡陋的架子。
然后,他解開麻袋,露出了那只已經處理干凈的野山羊。
他沒有立刻生火。
他從懷里掏出另一個小布袋,里面裝的,是他在山谷里挖來的那種白色的“觀音土”。
他用隨身的水囊,把觀音土和成泥巴,然后,他做了一個讓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惡心的舉動——他把這些白色的泥巴,死死地塞進了羊的肚子里,塞得滿滿當當。
做完這一切,他才用麻繩把羊肚子縫好。
他拿出火折子,點燃了木柴。
火苗升起,李四把整只羊架在了火上,開始緩緩轉動。
凌晨時分,是人最疲憊、最饑餓的時候。
一開始,只是淡淡的煙火味。但很快,隨著火焰舔舐著羊皮,一股難以形容的香味,開始霸道地彌漫開來。
是肉香!
是油脂被烤得“滋啦”作響的香味!
這股香味,在這座被饑餓籠罩的死城里,就像一顆炸雷。
“什么味道?”
一個靠在帳篷邊打瞌睡的士兵猛地抬起頭,他使勁嗅了嗅鼻子,眼睛瞬間就紅了。
“是肉……是烤肉的味道!”
“我聞到了!天啊!是烤全羊!”
一個又一個士兵從噩夢中被這股香氣喚醒。他們先是不敢相信,以為是自己餓出了幻覺。但那味道是如此真實,如此濃郁,鉆進每一個人的鼻孔,勾起了他們對食物最原始的渴望。
“誰?是誰在烤肉?!”
“殺千刀的!我們在這里餓死,他居然在吃獨食!”
“過去看看!”
饑餓的士兵們,像聞到血腥味的狼群,紛紛從自己的營帳里沖了出來。他們手里拿著刀,拿著長矛,甚至拿著石頭,循著香味,朝著營地中央涌去。
嘩然!
整個大營,在這一刻,徹底炸開了鍋。
04
“吵什么!都給老子滾回去!”
一聲雷鳴般的暴喝,壓倒了士兵們的騷動。
是夏侯惇。
他那只獨眼在黑夜里閃著駭人的光。他也被這股香味驚動了,起初還以為是敵人劫營,提著刀就沖了出來。
可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火堆旁,一個瘦小的伙夫,正一臉平靜地轉動著木架。木架上,一只金黃流油的全羊,正被烤得外焦里嫩,香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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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對面,是幾百個雙眼通紅、流著口水的士兵。
“你……你……”夏侯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第一反應是:“這是個是奸細!想用這只羊,引誘全軍嘩變!”
他舉起刀,就要沖上去。
“將軍且慢。”李四開口了,聲音不大,但在嘈雜中卻很清晰。
“慢什么慢!老子現在就劈了你!”夏侯惇怒吼道。
“這只羊,是烤給主公的。”李四平靜地說。
夏侯惇的刀停在了半空。
烤給主公的?
夏侯惇聽后更加憤怒了:“主公與將士們同甘共苦,連喝的都是泥水,你敢在這里用烤羊來羞辱主公!”
就在這時,帥帳的門簾被猛地掀開。
曹操走了出來。
他面色鐵青,比帳外的黑夜還要沉。
他當然也聞到了。這股香味,對他來說,不是享受,是催命符。他剛剛才下了死命令,不許任何人妄動,結果,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人公然烤起了全羊!
這是在打他的臉!這是在告訴全軍,他曹操無能,管不住手下!
“主公!”夏侯惇立刻行禮。
曹操沒有理他,他一步一步地,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走到了火堆前。
他看著那只烤羊,又看了看李四。
“你是何人?”曹操的聲音很低,低得可怕。
“伙夫營,李四。”
“好,很好。”曹操點點頭,慢慢拔出了腰間的倚天劍。劍身在火光下,閃著冰冷的寒光。
“主公,此人定是奸細,妄圖動我軍心,末將……”夏侯惇急著要表功。
“閉嘴。”曹操打斷了他。
曹操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李四的臉上:“你可知,就在今天早上,我剛殺了三個偷馬料的兵?”
“小人知道。”李四回答。
“那你可知,你現在的行為,比他們要惡劣一百倍?”曹操的劍,指向了李四,“他們只是偷竊,而你,是在公然造反。”
“小人不敢。”
“你敢!”曹操的聲音猛地提高,“你用這只羊,勾起了全軍的貪欲和憤怒。只要我現在一聲令下,你和這只羊,會在瞬間被他們撕成碎片。你信嗎?”
周圍的士兵們,喉嚨里發出“嗬嗬”的低吼,像一群餓狼,只等主人一聲令下。
李四看著曹操,他知道,自己賭對了第一步。
他被曹操看見了。
05
“主公,此人當斬!”
“殺了他!殺了他!”
“不能讓他一個人吃!”
士兵們的理智,正在被饑餓和香氣一點點吞噬。他們開始往前涌動,親衛們立刻拔刀,組成了人墻,才勉強擋住他們。
曹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知道,他必須立刻做出決斷。如果他現在不殺了這個伙夫,不平息眾怒,下一刻,就是全營的嘩變。到時候,不是士兵們殺了伙夫,而是士兵們連他這個主公,都敢沖撞!
“李四。”曹操舉起了倚天劍,劍尖直指李四的眉心,“我不管你是何目的,你動搖了我的軍心。光憑這一點,你萬死莫辭。”
李四沒有求饒,他只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他很鎮定,鎮定得有些反常。
“主公。”李四開口了,“殺我,只需要一劍。李四爛命一條,死了不足惜。”
“你倒還算清醒。”曹操冷哼一聲。
“但是,”李四抬起頭,迎著曹操殺人的目光,“我死了,這幾十萬的兄弟,也都要死。主公,你甘心嗎?”
曹操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什么意思?”
“我若想吃獨食,為何要跑到帥帳外來烤?我若想引誘嘩變,為何要束手就擒?”李四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我烤這只羊,不是為了吃,是為了獻策!”
“獻策?”曹操怒極反笑,“你一個伙夫,能獻什么策?獻策,需要用一只烤全羊嗎?你是在戲耍我!”
“主公!”夏侯惇也吼道,“別跟他廢話了!一刀砍了,以正軍法!”
“對!殺了他!”后面的士兵也在狂喊。
曹操心中的殺意已經提到了頂點。他不再猶豫,這個李四,巧言令色,死到臨頭還敢蠱惑人心。留他不得!
“受死吧!”
曹操手腕一抖,倚天劍帶著破空之聲,閃電般地刺向李四的咽喉!
這一劍,又快又狠。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四沒有躲,他甚至沒有閉眼。
就在劍鋒即將刺破他喉嚨皮膚的千鈞一發之際,李四用盡全身力氣,沒有求饒,而是大喊了一聲:
“主公且慢!請看羊肚!”
他一邊喊,一邊伸手指著那只金黃流油的烤羊。
“嗡——”
倚天劍的劍鋒,在離李四的脖頸只有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
劍氣刮得李四的皮膚生疼,一縷血絲,順著他的脖子流了下來。
曹操的手,穩如泰山。
他死死地盯著李四,這個伙夫,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也沒有看他的劍,而是一直在看那只羊。
“看羊肚?”曹操的聲音沙啞。
“對。”李四咽了口唾沫,喉結在劍鋒下艱難地滾動,“主公,我李四的命不值錢。但這只羊的肚子里,藏著能救活全軍的秘密。”
“秘密?”
曹操瞇起了眼睛。
06
“主公,別信他的鬼話!”夏侯惇急了,“他就是在拖延時間!一個羊肚子,能藏什么秘密?難道還能變出糧食來?”
曹操沒有說話,他的劍依舊沒有收回。
他盯著李四的眼睛,想從那雙眼睛里,看出一絲一毫的慌亂和欺騙。
但是沒有。
李四的眼神,是焦急,是懇切,甚至……是瘋狂。
“好。”曹操終于開口了,“我倒要看看,你這羊肚子里,賣的什么藥。”
他收回了劍,但沒有歸鞘,只是倒持在手中:“來人,把羊肚子給我剖開!”
“不!主公,讓我來!”李四急忙喊道,“旁人動手,怕是……怕是毀了這玄機。”
曹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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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松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又賭贏了一步。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那只烤羊旁。
他沒有拿刀,而是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小小的剔骨刀——就是他殺羊的那一把。
在曹操、夏侯惇、荀彧、程昱,以及周圍幾百名士兵的注視下,李四深吸一口氣,將剔骨刀插進了羊肚上那條被麻繩縫合的線。
他小心翼翼地,一刀劃下。
“嗤啦——”
焦脆的羊皮被劃開。
沒有鮮血,沒有內臟。
一股極其古怪的熱氣,猛地從羊肚子里噴涌而出!
這股熱氣,混雜著羊肉的焦香、一點點草藥的清香,還有一股……一股濃重的泥土腥味!
“這是什么?”一個親衛捂住了鼻子。
隨著羊肚被徹底劃開,里面的東西“嘩啦”一下,流淌了出來,堆在了火堆旁的石板上。
那根本不是食物!
那是一堆黑乎乎、黏糊糊、還在冒著熱氣的……泥巴?
不,是糊狀物。
“李四!”夏侯惇見狀,勃然大怒,“你竟敢用一肚子泥巴來戲耍主公!你……”
“主公請看!”李四打斷了他,他指著那堆黑糊糊的東西,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字一頓地喊出了四個字:
“腹!藏!萬!糧!”
這四個字,像四記重錘,砸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腹藏萬糧?
就憑這堆看著就讓人惡心的泥巴?
曹操的臉色,瞬間由鐵青轉為煞白,又由煞白轉為暴怒。他覺得自己的智商和權威,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好一個‘腹藏萬糧’!”曹操氣得發抖,他再次舉起倚天劍,“你真當我是三歲孩童嗎!來人!把他給我……”
“主公!”李四猛地轉過身,面對曹操,他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
“這東西,能吃!”
“你說什么?”曹操愣住了。
“我說,這東西能吃!它就是我們全軍的救命糧!”
李四沒有絲毫猶豫,他當著所有人的面,伸出顫抖的手,抓起一大把滾燙的、黑乎乎的糊狀物,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猛地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07
所有人都被李四這個動作嚇傻了。
吃……吃泥巴?
那堆黑糊糊的東西,還冒著熱氣,看起來就像是沼澤里的淤泥,李四居然……就這么吃了下去!
李四的臉漲得通紅,那東西顯然非常燙嘴,而且口感極差。他梗著脖子,艱難地咀嚼著,喉結上下滾動,最后“咕咚”一聲,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哈……哈……”他喘著粗氣,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被燙出的眼淚。
他咽下去之后,非但沒有中毒倒地,反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種近乎解脫的表情。
“主公……能吃……”他沙啞地說,“這就是糧食。”
曹操徹底鎮住了。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一個人,在面對死亡威脅時,可能會撒謊。但一個人,絕不會在幾百人面前,吞下一把明知是毒藥的東西。
除非……這東西真的能吃。
“這……到底是什么?”荀彧走上前,他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堆糊狀物。
“是土……也不是土。”李四緩過一口氣,開始飛快地解釋。
“主公,諸位將軍。小人兩天前,在營外的山谷里,發現了一種白色的土。”
程昱臉色一變:“是觀音土!那東西吃不得!吃了會漲死人!”
“對!”李四激動地點頭,“程大人說得沒錯!單吃,是劇毒!但是,”他指了指那堆黑糊糊的“食物”,“小人發現,這種土,如果混上這個……”
他從懷里掏出另一個小包,里面是黑色的粉末。
“這是……馬骨粉。”李四低聲說,“是……是早上被斬的那幾個兄弟營帳里剩下的。他們把戰馬的骨頭燒成灰,混在水里喝。還有這個……”他又掏出一些干枯的草根。
“小人把觀音土、馬骨粉、還有草根,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在一起。但這樣,還是有毒,而且難以下咽。”
“所以……你就用了這只羊?”曹操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主公英明!”李四的眼睛亮了起來,“小人抓到這只野羊,把它掏空,把這些混合好的‘土料’塞進羊肚子里。然后用火使勁地烤!”
“這只羊,不是用來吃的!它是……它是一個‘爐子’!是一個‘藥罐子’!”
李四越說越快:“羊油和羊的內臟脂肪,在高溫下,會拼命地滲進那些土料里!小人試過,只有用這種動物的油脂,才能中和掉觀音土里的毒性!才能讓那些草根和骨粉,變得……變得能下咽!”
“烤熟之后,”李四指著那堆東西,“羊肉本身,已經被烤干烤焦,沒什么吃頭了。但它肚子里的這些‘土’,吸飽了油脂,已經變成了能救命的……‘肉泥’!”
“這……這……”夏侯惇聽得目瞪口呆。
一個隨軍的軍醫被叫了過來,他顫抖著手,捻起一點“肉泥”,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又用舌尖舔了一下。
“主公!”軍醫的臉上滿是震驚,“土腥味還在,但……但那股毒性……真的被中和了!油脂……是油脂!高溫和油脂改變了土性!這……這……雖然不能算糧食,但……但它確實能充饑,而且……無毒!”
“無毒!”
“能充饑!”
這兩個詞,像兩道驚雷,炸在了曹操的耳中。
他看著李四,這個瘦小的伙夫,此刻在他眼里,簡直比一個絕世猛將還要耀眼。
這是什么腦子?
這是什么膽識?
用羊肚當爐子,用羊油當解藥,把劇毒的觀音土,變成了能救活幾十萬人的“肉泥”!
曹操緩緩地,收起了倚天劍。
他走上前,親自抓起了一小把那黑糊糊的“肉泥”。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曹操把它放進了嘴里。
味道,極其糟糕。又腥、又澀、又硌牙。
但是,當這股熱流滑進空空如也的胃里時,曹操感到了久違的……飽足感。
“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傳遍了整個死寂的軍營。
“好!好一個‘腹藏萬糧’!”
他一把抓住李四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大聲宣布:“傳我將令!全軍上下,立刻效仿此法!李四!你……你真乃奇才也!”
08
曹操的命令,像旋風一樣傳遍了全營。
“主公有令!全軍動手,挖土,尋根,制‘肉泥’!”
“主公有令!伙夫李四獻奇策,全軍有救了!”
一開始,士兵們還不相信,以為主公是餓瘋了,要讓他們吃土。
但是,當他們看到帥帳前的將軍們,包括荀彧、程昱,甚至曹操本人,都在小口吞咽著那種黑乎乎的“烤土肉泥”時,他們信了。
“快!去挖土!”
“后山的馬骨頭都別扔!全拿去燒灰!”
“去抓!耗子、蛇、什么都行!只要是活物,抓來取油!”
整個軍營,瞬間從一個等死的墳墓,變成了一個熱火朝天的大工地。
李四成了最忙碌的人。他被曹操直接任命為“行軍糧草督辦”,一個專門為他設立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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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伙夫營的人,指揮士兵們如何辨別那種無毒的觀音土,如何調配骨粉和草根的比例,如何控制火候。
軍營里,到處都升起了煙火。士兵們用破甲的皮革、用頭盔、用一切能裝東西的容器,開始炙烤這種奇特的食物。
第一批“烤土肉泥”被分發下去。
士兵們狼吞虎咽。
“呸!什么玩意兒!真難吃!”一個士兵剛吃一口就吐了。
“閉嘴!不想死就咽下去!”旁邊的百夫長一巴掌扇在他頭上,自己抓起一把塞進嘴里,“主公都吃了,你還嫌棄?這是救命的糧!”
那個士兵不敢再抱怨,閉著眼,硬是把“肉泥”吞了下去。
一股暖流,從胃里升起。
雖然難吃,但饑餓感,真的消失了。
“活下來了……我們能活下來了……”那個士兵,抱著一塊“土泥”,嚎啕大哭。
哭聲,在軍營里傳染開來。
幾十萬鐵血男兒,在這一刻,都哭得像個孩子。
他們不是因為吃到了美食,而是因為,在最深的絕望里,他們看到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大軍依靠著這種“烤土肉泥”,硬生生地撐了下去。
第一天,士氣穩住了。
第三天,士兵們恢復了力氣,甚至能站崗操練了。
第五天,連綿的陰雨終于停了。
第六天,太陽出來了,爛泥地開始變硬。
第七天,遠處傳來了轟隆隆的車輪聲——斷絕已久的輜重隊,終于帶著真正的糧食,抵達了大營!
當第一車白花花的大米被運進營地時,全軍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
曹操站在高臺上,看著歡呼的士兵,他的目光,卻落在了那個正忙著交接糧草的瘦小身影上。
李四。
他沒有去搶大米,他還在指揮人,把最后一點“烤土肉泥”分發給最虛弱的傷兵。
曹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四,此戰若勝,你當記首功。”
李四慌忙行禮:“主公言重了,小人只是……只是想讓小豆子活下去。”
“小豆子?”曹操一愣。
“是……是小人營里的一個輔兵,他快餓死了,小人才……才想出這個辦法。”
曹操沉默了片刻,隨即感慨萬千。
他轉頭對荀彧說:“文若,你看到了嗎?一個伙夫,為了救一個同伴,爆發出的智慧,卻救了我幾十萬大軍。”
他深深地看著李四:“世人皆言我曹孟德識英雄,但我今日才知,真正的奇才,未必在廟堂之上,或許……就在這伙夫營中。”
這一戰,史書未載。
但曹營之中,卻永遠流傳著一個傳說。關于一個伙夫,一只烤羊,和那四個石破天驚的字——
“腹藏萬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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