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11月3日的庭審只剩1天,從青海趕回西安的董娜在整理妹妹遺物時,指尖再次觸碰到那本深藍色封皮的日記。紙頁邊緣被淚水浸得發皺,最新的字跡停在 2024 年 6 月 19 日 —— 遇害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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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在門口蹲到半夜,煙頭扔了一地”,這句簡短的記錄旁,是反復劃過的墨痕,像極了主人當時顫抖的手。
這個在三甲醫院工作的 31 歲護士,曾靠自己攢下十一萬首付,在西安買下五十平的小公寓。2019 年冬天,經鄰村親戚介紹,她本該和師佳豪的朋友相親,卻被作為中間人的師佳豪截胡。
直到同居半年后,董文卉才從村民口中得知,這個每天黏著自己的男人不僅已婚,還帶著兩個年幼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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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勸他別離婚,他不聽。” 董文卉曾這樣告訴母親馬艷茹。2020 年 5 月師佳豪偷偷和前妻離婚后,徹底搬進了她的公寓。
起初的溫柔很快被暴戾取代,日記里開始出現越來越密集的恐懼記錄:“今天他用椅子砸電視,碎玻璃擦過我眼角”“衣柜被砍出刀痕,我拍照存證,卻又刪掉,怕他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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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 “情感糾紛” 定義的暴力循環
2024 年 3 月 25 日的報警,曾是董文卉全家最后的希望。那天她向父親董君強展示了脖子上的掐痕和手腕的淤青,說 “他用折疊凳砸我,扇我耳光”。當董君強帶著警察趕到公寓時,師佳豪正癱在沙發上抽煙,面對質問只輕飄飄地承認打人,絲毫沒有愧疚之意。
可這份明確的施暴承認,最終只換來 “情感糾紛” 的定性。警察對師佳豪做了批評教育,沒有開告誡書,更沒提《反家庭暴力法》里的保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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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君強當場給女兒換了門鎖,可師佳豪轉頭就發微信威脅:“撤案,不然留案底對你沒好處。” 第二天,董文卉瞞著家人去了派出所 —— 她怕牽連遠在老家的父母。
姐姐董娜在甘肅得知消息后,曾試著加西安區號遠程報警,接警員的一句 “沒出事管不了”,徹底澆滅了這家人的希望。長期援助受暴婦女的社工林莫后來解釋:“當求助得不到反饋,受害者會陷入習得性無助,只能順從施暴者。”
這一點在董文卉身上格外明顯,5 月父親撞見師佳豪蹲守家門口,要報警時竟被她死死攔住:“我還要上晚班,去不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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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成工資被霸占的 “地獄三個月”
從 3 月報警到 6 月遇害的三個月里,董文卉的日記字數越來越少,恐懼卻越來越重。“他說如果我報警,就殺了我全家,我信了”
這句話被反復寫了三次,最后一次還圈上了紅筆。師佳豪早就摸清了她的軟肋 —— 這個從小懂事的姑娘,最在意老家的父母和弟弟。
經濟控制成了另一種枷鎖。董文卉每月一萬多的工資,七成要交給沒有固定工作的師佳豪當生活費。家人后來在她房間找到的存折顯示,這個連外賣都舍不得點的姑娘,存款只剩幾千塊,而被扯斷的金項鏈斷口處,還留著暴力拉扯的痕跡。
更令人發指的是,師佳豪不僅用煙頭燙她,還把一把 40 公分的雙刃匕首藏在車里,家里的墻上至今留著他砍出的四道刀印。
悲劇發生在所有人稍作松懈的時刻。6 月 19 日,守了女兒十天的董君強夫妻因孫子要回家提前離開。第二天傍晚,董文卉在車里再次提出分手,師佳豪立刻從腳墊下抽出匕首,割斷了她的右側椎動脈。
他沒有報警,反而開車在西安街頭轉悠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確認董文卉沒了氣息才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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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在即,家屬只要 “依法判決”
“我當時就知道是他,他之前就在門口蹲過點!” 接到警方電話時,董君強的聲音瞬間嘶啞。整理遺物時,那本日記和被砸壞的電視機、帶刀痕的衣柜一起,成了最有力的證據。
師佳豪在審訊中承認了所有施暴行為,但檢察院最終只以故意殺人罪對其提起公訴,家屬申請追加的虐待罪名未被采納。
11 月 1 日,董家七口人已經敲定了庭審安排:父母、弟弟、二爹和三位律師出庭,董娜因為曾做過證人只能在外面等。“不要賠償,就想讓他死刑。” 董君強的話斬釘截鐵,就像當初他對師佳豪說 “除非我死,否則你們絕不可能在一起” 那樣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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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的最后一頁,董文卉寫著 “認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生活”。遇害當天,她還去銀行存了錢,計劃著年底報考護士主管。可這份對未來的期盼,終究沒能熬過那個夏天。如今這本寫滿恐懼的日記,正靜靜等待著法庭上的正義裁決。
本文系社會新聞/真實案件改編,本文圖/選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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