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多年了，但此國還在使用大清國旗，至今沒和我國建交

在喜馬拉雅山南麓，有一個國土面積不到4萬平方公里、人口不過70萬的小國，每天清晨，首都廷布的宗堡上都會升起一面熟悉又陌生的旗幟：白底橙黃，中央一條白龍騰空而舞，龍爪還緊緊抓著珠子。

看著這面旗，會讓人瞬間穿越到1912年——那年清朝退場，中國改朝換代，但這個叫不丹的國家，卻一直把“龍旗”保留至今，且至今未與中國建交。山水相連，卻隔著百年歷史與政治迷霧。

這是一個小國如何在大國博弈中找準自己的生存之道。從“借來”的國旗，到“守住”的國家象征，再到“卡住”的外交僵局，這條白龍背后，藏著太多不丹的心思，也映射出南亞地緣政治的現實。

小國借勢構建身份認同

白龍旗看起來像清朝遺物，其實它的來頭不小。早在1888年，李鴻章在《北洋海軍章程》中正式確立黃龍旗作為清朝軍用與外交場合的官方標志，象征天子統御四方。后來，清廷對屬國推行類似旗幟，用以強化宗主權。不丹在那個時候，雖說名義上是獨立的佛教王國，但長期處在英屬印度、西藏噶廈和清朝三方夾縫中，政治上頗為被動。

1907年，不丹王族烏顏?旺楚克在一片混亂中成功建立了現代王權制度，急需構建國家認同。他并未另起爐灶，而是在清朝黃龍旗的基礎上進行了“本地化”：把龍從黃色換成白色，象征純潔正義；旗面分為橙、黃兩色，上代表君王權威，下象征佛教信仰，兩者合一，就是不丹版的“政教合一”。

這樣的設計，既有對清朝的敬意，也有對本土文化的嫁接，做到了“借殼發展”。在清朝還沒徹底崩潰的前夜，不丹就完成了國家符號的塑形，算得上是一場精明的文化操作。

而且在當時，整個南亞都在劇烈變化，西藏政局不穩，印度被英國牢牢控制，不丹的這一選擇，既是政治避險，也是主動塑造身份的手段。簡單說，就是在大國混戰的空隙里，小國找到了一個足夠安全的文化符號。

百年不換旗：白龍成了護身符

清朝沒了，民國來了，后來又是新中國，不丹卻始終沒換這面旗。白龍從曾經的宗主標識，逐步變成了國家象征，最后升華為民族圖騰。

首先是宗教文化的深度綁定。在不丹佛教中，白龍是“雷龍”的化身，是守護國家的神靈。旗幟一旦更換，等于動搖神圣權威，也牽動王室合法性。不丹憲法中明確規定，龍旗是國家統一的象征，公共場所必須懸掛。甚至在2022年世界杯期間，不丹國家隊的球衣上，也專門印上白龍圖案，體現文化自信。

再者，是外部世界對它的“無所謂”。英國當年只關心印度的邊境安穩，對不丹國旗完全不干涉；印度獨立后，也延續這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做法，畢竟不丹旗幟上的顏色跟宗教掛鉤，動不得。

內部也有現實考量。20世紀初，不丹識字率極低，部落林立，換旗還要挨個給部落首領們解釋，麻煩不說還很可能引發權威真空和地方反彈。相比之下，朝鮮、越南那樣激進換旗的國家，往往付出更高的社會代價。對不丹來說，穩定壓倒一切。

到了現代，不丹更是借“白龍”的名義打造出了自己的國家品牌。他們用“國民幸福指數”吸引世界眼球。這面百年龍旗，也就從過去的依附象征，變成了軟實力的包裝紙。游客到不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條白龍；而這恰恰也是不丹想讓世界記住的形象。

沒建交的背后：印度不是旁觀者

國旗留著不動，也許只是傳統；但遲遲不與中國建交，那背后就不只是文化問題了。說到底，是地緣政治的“老大難”。

1949年，不丹和剛獨立的印度簽署了《永久和平與友好條約》，白紙黑字寫明：不丹的對外事務由印度“指導”。不丹雖然是聯合國會員國，但在外交上要看印度的臉色。而印度的算盤打得很清楚：不丹是通往西里古里走廊的門戶，那是一條僅20公里寬的陸地通道，連著整個印度東北部，地理位置極為敏感。

一旦不丹與中國建交，勢必涉及邊界談判。中方主張對洞朗地區擁有主權，而該區域正是2017年中印對峙的熱點。對印度而言，這不僅是地盤爭議，更是戰略緩沖的底線。

從1984年起，中不之間已經舉行了24輪邊界談判。2021年，兩國簽署了“三步走”諒解備忘錄，被視為突破口。但很快，印度通過拖延水電項目、減少疫苗援助等手段，給不丹施加壓力。不丹代表團私下表示，“印度不反對，我們才能建交”。

不丹自己也有顧慮。比如擔心中國游客大規模涌入，打破宗教寧靜；又如擔心建交會被印度“斷糧”，畢竟不丹超六成電力靠印度投資項目維持。外交上的主動權，牢牢握在新德里手中。

這就形成了一個典型的困局：不丹想走出去，卻走不動；想跟中國建交，卻總被拖住。中印兩國的拉鋸，也就把不丹推上了國際關系的十字路口。

從清朝的黃龍，到不丹的白龍，這面旗幟橫跨百年風云，不只是歷史的殘影，更是小國生存智慧的見證。不丹沒有因為歷史更迭而頻繁更換國家符號，而是用文化包裝和政治智慧，把過去的“附庸符號”轉化為今天的“護國標志”。

但另一方面，這條白龍飛不出印度的天花板。外交被“指導”，經濟被“綁定”，邊界被“凍結”，不丹的處境，還是地緣政治的被動者。它的謹慎與遲疑，不是出于敵意，是對現實的深刻自知。

2025年，不丹議會呼吁修訂1949年條約，或許預示著一絲變動的風向。印度也在調整南亞政策，尋求減少對抗的姿態；而不丹國內的青年失業率高企、財政壓力上升，也讓它更渴望走出“高原孤島”。

未來如果中不建交，不一定是“翻篇”，但一定會是南亞地區格局的一次震動。也許從旅游合作開始，也許從能源項目切入，一場遲來的握手，終將來臨。

信息來源：不丹王國外交史研究(1907-2008)——中國藏學出版社 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