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年,正月初一的夜晚,54歲的安祿山酒足飯飽后,正在熟睡。伴隨著一聲聲粗壯的鼾聲,一個黑影悄悄地從摸進了屋里。
突然,一條亮光閃過,安祿山感覺肚子上傳來一陣劇痛,這股劇痛從下到上直沖腦門。
他迅速睜開眼睛,想要去拿床頭的佩刀,奈何摸了半天卻什么也沒有。
身下的血還在咕咚咕咚往外流,安祿山抓著帳柱,拼盡全力稍稍起身,終于看清了眼前人,驚恐地大喊:是家賊!
帶兵10多年,眼看就要登基當皇帝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死在了一個最親近、最信任的閹人手里。
這個閹人叫李豬兒,在史書上的記載只有幾百字,每一次,他的出場都和安祿山緊密相連。
李豬兒原本是契丹人,幼年時他所在的部落被滅,自己也被賣到了范陽。因為長得白凈,性格又老實溫順,在奴隸市場上被安祿上一眼看中。
從10歲左右開始,李豬兒就一直以親兵的身份,跟在安祿山身邊。
那會的安祿山還沒有發家,他非常喜歡這個胖乎乎的小子,干活利索,身手也不錯,為人老實,話還不多。這樣的人,最適合成為近身侍衛。
既能保護他,又沒什么野心,沒威脅,還能保守秘密,比兒子好用。
于是,安祿山便花費了很多心思培養李豬兒。
李豬兒也非常開心,以為自己遇到了伯樂,發誓一生都要好好伺候安祿山。
可是,李豬兒怎么也沒想到,這個自己奉為伯樂和恩人的人,居然會毀了他的一輩子。
有一次,李豬兒正在院子里打掃,一不小心撞破了安祿山和宮女的好事。安祿山非常生氣,準備好好懲罰他。
可就在安祿山要下令鞭笞時,他發現李豬兒的下身也有了反應,頓時生出了一個更邪惡的心思。安祿山直接把李豬兒帶到了密室,抄起刀,對著他的身下一劃。
頓時,鮮血噴射而出好幾升。
李豬兒疼得在地上打滾。
看到這副場景,安祿山突然被逗樂了,仰天大笑。過了一會兒,李豬兒動作緩慢,漸漸失去意識,開始沒了掙扎的力氣,安祿山又抓起一把灰火涂在了他的傷口處。
《舊唐書》:祿山持刃盡去其勢,血流數升,欲死,祿山以灰火傅之。
隨后,安祿山吩咐,對于李豬兒,不許給他好好上藥,不許給他特殊照顧,可以流血、可以發炎,唯獨不許他死。
于是,李豬兒度過了很長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終于等到傷口恢復。
他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陽光。
是的,傷口雖然好了,但他也從此失去了當男人的資格,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閹人。
自此之后,李豬兒的腦海里,時不時就會回蕩起自己被閹割時,安祿山的笑聲。
那笑聲,宛如噩夢。
從那天之后,李豬兒變得更沉悶,更老實了。除了安祿山發問,他基本上不說話,只是默默服侍。
安祿山需要上馬,他就過去當肉墊;
安祿山要睡覺,他就在床前給他撓癢癢;
安祿山需要穿衣服,他就立馬把腦袋湊過去,用頭幫他把肚子頂起來……
甚至有時候,安祿山一個眼神,李豬兒就會知道他想干什么,迅速滿足。
安祿山非常得意,他以為是自己這一刀徹底馴服了李豬兒,讓李豬兒成了一個好工具。
殊不知,這個時候的李豬兒,早已在心里默默恨上了他。如今所有的服從,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好機會。
隨著安祿山的身體越來越重,逼近400斤,每次更衣都需要好幾個人幫忙,李豬兒就更重要了。不管是進宮,還是要和女人恩愛,安祿山都必須有他在旁邊幫忙穿脫。
《舊唐書》:晚年益肥壯,腹垂過膝,重三百三十斤,每行以肩膊左右抬挽其身,方能移步。(唐朝的一斤大概是現在的600g,安祿山唐朝時期的330斤,大約相當于現在的396斤。)
有一次,唐玄宗李隆基特意準許安祿山,他可以去楊貴妃常去的華清池沐浴,安祿山當即就請求,希望能夠帶著李豬兒一起去。
《舊唐書》:玄宗寵祿山,賜華清宮湯浴,皆許豬兒等入助解著衣服…
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李豬兒風光無限,是安祿山最信任的人。
可只有李豬兒自己知道,安祿山把他當做牲畜一般。
脾氣暴躁的安祿山,基本上每天都會對著身邊的人拳打腳踢、揮鞭子、動棍子,只要他的心情稍微有點兒起伏,就會拿身邊人出氣。
他的兒子安慶緒、軍師嚴莊都被打過好幾次。
而被打得最多的,還是貼身伺候安祿山的李豬兒。
每一次,李豬兒遭到的都是沒有征兆、突如其來的毆打,還沒弄清楚情況,自己就已經鮮血滿地了。挨完打后,安祿山還會哈哈大笑,摸著李豬兒的腦袋:
“你真好,和豬兒一樣聽話,我就喜歡你這老實的樣子。
李豬兒跪在地上,不敢反抗,雙手卻不自覺握緊了拳頭。他告訴自己,再忍忍,機會很快就來了。
756年,嚴莊為他送來了這個機會。
嚴莊是安祿山的軍師,平時也經常遭受安祿山的毆打。這天,他拎著一壺酒,特意去找李豬兒暢聊。
饒是李豬兒再傻,他也知道,一個軍師來找他一個下人暢聊,絕對有貓膩,便一直假裝不善言談,嚴莊問一句,他擠一句答案。
兩人聊來聊去,句句都在相互恭維。
一壺酒過后,嚴莊也不再繞圈子,直接攤牌:“眼下有個機會,可以除掉安祿山,你要不要參與?”
聽到這句話,李豬兒沉默了許久。
緊接著,嚴莊又說:“我深知你遭受了安祿山多少毆打。以他現在的暴虐程度,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有一天我們可能都會被打死。”
李豬兒依舊沒有說話,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腦海中再次回憶起自己被閹割那天的畫面,無比痛苦。
最后,李豬兒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嚴莊。
他心知肚明,嚴莊是為了幫助安慶緒弒父奪位,才想殺安祿山的。
但這于他而言,確實是最好的機會。
安祿山武藝高強,門口又有侍衛把守,光靠他自己可能真會如嚴莊所說,指不定哪一天就被打死了。
757年的大年初一夜,李豬兒像往常一樣把安祿山扶進臥室,然后緩緩退出。等到夜深人靜,即將換崗之時,嚴莊提前撤走了門口的守衛,李豬兒摸黑偷偷溜了進去。
這還是李豬兒第一次,以這種方式進入安祿山的臥房。
他悄悄來到安祿山的床邊,看著那張兇神惡煞的臉,聽著震天的呼聲,腦海里閃過自己被虐打的那些畫面。
越想越恨。
他摸著腰間的佩刀,高高舉了起來,正要往下砍的時候,安祿山突然開口了:“豬兒……你伺候得真不錯……”
一聽這話,李豬兒以為安祿山醒了,嚇得連連后退,兩條腿差點習慣性地跪下。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安祿山在說夢話。
李豬兒穩了穩心神,準備再次舉刀。
就在這時,安祿山又來了一句:“被閹的感覺的是不是很好?”
此話一出,李豬兒的仇恨再次被點燃。這一次,他沒有半分猶豫,手起刀落,剖開了安祿山那400來斤的肚子。
被劇痛驚醒的安祿山,條件反射地要去床頭拿刀。可他一動,血就咕咚咕咚往外冒地更快,腸子也不斷外流。
他忍著痛,來來回回摸了好幾圈,都沒摸到佩刀,滿臉震驚、失落、恐懼……
看到這副場景,李豬兒格外暢快,嘴角緩緩揚起了弧度。
最終,安祿山扯著帳柱,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用快要失明的眼睛努力去看眼前人,這才發現居然是最老實的李豬兒。
他大喊一聲“是家賊”,就徹底斷氣了。
《新唐書》《逆臣傳上·安祿山傳附慶緒傳》:豬兒入帳下,以大刀斫其腹。祿山盲,捫佩刀不得,振幄柱呼曰:‘是家賊!
這時候,嚴莊等人沖了進來,在安祿山的床下挖了個好幾尺深的坑,把安祿山的尸體埋了進去。
一直到死,安祿山恐怕都沒有想過,這個身邊最親近、最老實的人,會舉起屠刀,要了自己的命。
歷史無數次地證明,真的不要去得罪老實人,否則,到最后你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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