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0月18日,著名物理學家、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清華大學教授楊振寧先生因病于北京逝世,享年103歲。
回望他過去的人生,是足夠精彩的一生,也是動蕩的百年。
因為研究領域過于專業,普通人幾乎很難具體解釋與理解,楊振寧對于物理學界的貢獻究竟有多么重要——
他是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獲得者;他曾被英國權威雜志《自然》評選為“人類1000年歷史上最偉大的物理學家”之一,和他同在榜上并列的有牛頓、愛因斯坦等偉大的物理學家。
曾經有人形容楊振寧的一生為:“像是始終生活在象牙塔里”,對學術如此,對婚姻亦是如此。
2004年,他與翁帆那場年齡相差54歲的婚姻,將兩人推進了輿論漩渦的中央,評論并不都是善意,但楊振寧并不在意。
2003年起,楊振寧回國定居并在清華大學任教,并致力于培養人才、促進中外學術交流。
2015年,楊振寧放棄了美國國籍,回歸中國國籍,這一年,他93歲。時間從來不喧嘩,卻能給出最終的答案。
今天的文章,有關楊振寧先生,也有關為這個國家的強大而做出努力的每一個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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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10月1日,安徽省合肥縣城的楊家大院里,數學教育家楊武之喜得長子,男孩哭聲嘹亮,取名振寧。
在楊振寧出生10個月后,父親楊武之就獲得了公費留學出國的名額,去往芝加哥大學攻讀數學專業。
在那個通信與交通并不便利的年代,楊振寧的教育工作便全被交到了母親的手中。從四歲起,母親就開始教楊振寧認字,到五歲那年,他已經可以認出3000多個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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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時期的楊振寧與母親
1929年,楊武之學成歸國,被清華大學聘請,擔任數學教授。
這一年,楊振寧7歲,他告別了安徽老家,跟著父母一起,搬進了清華園東北角上一間200平米的四合院里。
在清華園里,楊振寧度過了自己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那時他常和同樣生活在清華園里的小朋友一起玩耍:冬天去荷花池里溜冰,夏天帶著弟弟們爬上屋頂看星星,每到周六,他還會跟在父母身后,去學校的大禮堂看電影。
因為聰明且愛說話,大人們給他取了一個綽號——楊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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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時期的楊振寧與父母
平日里,除了在四合院里瘋跑,一有空楊振寧還會爬到父親的書架上,翻看他的各類數學書籍,有時一看就是幾小時。
許多年后,楊振寧的弟弟楊振漢回憶起來,他說:“我也不知道他看得懂看不懂,只是覺得他本事很大。”
然而事實證明,楊振寧看懂了。從上小學起,楊振寧的數學成績就遠超同齡人,無論是多復雜的數學難題,他總能輕易解開。
在旁人看來枯燥無味的數學,在楊振寧眼中卻變得“簡單、生動、趣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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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小時候(二排右一)
這樣安穩有趣的生活,隨著1937年的盧溝橋事變爆發,宣告結束。
個人的命運,總與國家的命運息息相關。
彼時戰爭打響,北平不穩,作為清華大學教授的楊武之,帶著妻兒經湖南、廣西一路南遷到昆明,來到由北京大學、清華大學與南開大學共同組建成立的“西南聯合大學”繼續教書。
在西南聯大里,楊振寧度過了自己本科與研究生的7年時光。
1944年,22歲的楊振寧取得了碩士學位,順利從清華研究院畢業,在那之后,他進入西南聯大附屬中學擔任了一年的教員,工作間隙,只要一有空,他就會跑到西南聯大的物理系,和教授們討論問題。
這段過往的經歷,為他日后研究物理知識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那時,一頭扎在知識海洋里的楊振寧未曾注意到,在自己所帶的班級里,有一位比自己小五歲、名叫杜致禮的女孩。
他也未曾想到,自己與這個女孩子的緣分,將會跨越半個世紀與幾萬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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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夏天,在獲得“庚子賠款”獎學金后,楊振寧得到機會前往美國芝加哥大學攻讀研究生。
彼時中美之間并沒有直達飛機,楊振寧只能先從昆明坐飛機飛往加爾各答,在那里等待三個月后,再登上一艘名為“斯圖亞特將軍號”的運兵船,抵達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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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舊照
在那一年,芝加哥大學物理系有200名來自世界各地的研究生入學,身處其中,楊振寧的物理知識是最多的。
當時和楊振寧同班的美國同學回憶起來,形容那時他的物理水平是“遠超我們這些人”:
“一次物理考試,我們花費了1個小時才做完那張卷子,而楊振寧只用了10分鐘,就離開了教室。”
雖然在物理知識上遠超他人,但在做實驗上,楊振寧卻并不擅長,只要一做起實驗,他就會變得笨手笨腳,甚至常常會引發一些“小型事故”。
當時,實驗老師甚至編了一個順口溜——哪里有楊振寧,哪里就會有乒乓響。
對于楊振寧而言,那幾乎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失控時刻”,他在寫給好友的信中沮喪寫到:“我雖然努力,可是好像并沒有做實驗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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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舊照
指導楊振寧的教授泰勒發現了他的困境,他對楊振寧說:“你不一定要堅持實驗物理,你也可以進行理論物理。”
沒有方向的努力,對人生是毫無意義的。
思考過后,楊振寧接受了泰勒的提議,放棄了實驗物理,轉頭扎進自己擅長的理論物理領域。
1948年,楊振寧博士畢業,他離開芝加哥大學,去往普利斯頓高等研究所讀博士后。
在普林斯頓研究所里,楊振寧遇到了當年已經69歲的愛因斯坦,彼時愛因斯坦已經退休,可他依然每天堅持走到辦公室來工作。
至今,對于楊振寧而言“和愛因斯坦共事過”這件事情,都仍舊是他人生中的一份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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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舊照
在楊振寧最初的計劃里,他本來只打算在普利斯頓研究所學習一年的時間,然而,一個女生的出現,打亂了他的一切計劃。
1949年冬天,楊振寧在普林斯頓度過自己的第一個圣誕節長假,假期中的一天,楊振寧在一家中國餐館里,邂逅了自己曾經的學生——杜致禮。
此時距離兩人在西南聯大分開已經過去了整整4年。許多年后,楊振寧回憶起這次相遇,他說:
“我并不知道杜致禮到了美國,我是無意中走進那家飯店。我早到或者遲到,都將錯過與杜致禮相見的機會,可命運之神安排我們在那一天那個地點相聚,這不能說不是一個奇跡。”
在那次見面不久之后,兩個人就陷入了熱戀,每個周末,楊振寧都會坐著火車,去紐約與杜致禮見面。
戀愛與學習填滿了楊振寧的生活,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普利斯頓研究所希望楊振寧能留下來繼續工作,幾乎沒有猶豫,他就和研究院簽了五年的工作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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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右一)在普利斯頓研究所
他并沒有忘記自己最初“只打算待一年”的規劃,他說:“我留下完全是因為杜致禮。”
楊振寧甚至在自己發表的論文后記里,公開向杜致禮表白:
“最后我還是決定留下,因為我正在同杜致禮小姐談戀愛,她正在紐約讀書,而我從普林斯頓乘車,到她那里只需要一個鐘頭。”
1950年8月26日,楊振寧與杜致禮在普利斯頓的教堂結婚,那一年,楊振寧28歲,杜致禮2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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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與杜致禮結婚照
婚后第四年,楊振寧與物理學家米爾斯共同提出了“楊-米爾斯理論”,這一理論模型被業界稱為是:
“已經躋身牛頓、麥克斯韋和愛因斯坦的工作之列,并必將對未來世代產生相當的影響。”
無論是愛情還是事業,楊振寧都走進了自己的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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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楊振寧103年的人生,有一個男人始終是他繞不開的話題,這個人就是李政道。
1951年,楊振寧進入普利斯頓研究所的第二年,李政道也來到了研究所。李政道比楊振寧小4歲,兩人都來自西南聯大、同樣都畢業于物理系且具有深厚的物理學知識。
在導師的介紹下,李政道與楊振寧很快相熟,一有空他們就會聚在一起,討論最新的物理問題。
雖然身處美國,但兩人在討論時大多數時間都是使用中文,曾經和他們共事過的同事回憶起這樣一副情景:
“李與楊常常會一起走在普利斯頓研究所的草坪上,扯著嗓子討論物理問題,激動起來還會用手在空氣中做一些計算,有時候甚至會站在原地就一個問題爭論近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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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與李政道舊照
1957年,楊振寧與李政道共同提出“弱作用下宇稱不守恒”理論,該理論一經提出,立馬轟動物理學界,憑借該理論,兩人一同獲得了當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
這年12月,在斯德哥爾摩音樂廳的大禮堂里,諾貝爾頒獎典禮盛大舉行,楊振寧與李政道共同出席。
這一年,楊振寧35歲,李政道31歲。這對年輕且合作默契的物理學家,一時間成為了科學界的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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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李政道(左一)與楊振寧(左二)
在諾貝爾頒獎典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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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李政道(左一)與楊振寧(左二)
在諾貝爾頒獎典禮上
在獲得諾貝爾獎之后的幾年時間里,楊振寧與李政道合作撰寫了32篇論文,內容范圍從粒子物理到統計力學,成果豐富且具有突破。
兩人的關系從事業延伸到生活。那時,楊振寧與李政道都已成家,且相鄰居住在普利斯頓的古德路上。
一有空,兩家就會一起在周末相約外出看電影、去中國餐廳吃飯,因為楊振寧的大兒子楊光諾與李政道的大兒子李中清只相差一歲,所以也常一起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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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一家與李政道一家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楊振寧與李政道的合作在1962年宣告結束,至于關系破裂的原因,有消息稱,是兩人在“究竟誰對諾貝爾物理獎的獲得上貢獻更大”上產生了極大的分歧。
兩人各執一詞,矛盾不斷升級,不久之后,李政道從普利斯頓研究所辭職,自此之后,兩人再無合作。
后來,楊振寧甚至形容與李政道的“分手”為——痛苦遠超過一次離婚。
而李政道則說:“和楊振寧的分裂,無疑是中華民族的一個很大的悲劇,但它是事實,無法回避。”
曾經的一段佳話,終究變成了一段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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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隨著凍結了20多年的中美關系有所緩和,49歲的楊振寧終于得到機會可以回國探望,這一年,是他離開中國的第26年。
在此之前,楊振寧并非未曾想過回國,在大兒子出生后,他與妻子杜致禮本來打算回國工作,但在兩人計劃之時,彼時的美國總統下達了一個命令——凡是在美國取得理工科博士學位的中國人,不能讓他們回國。
就這樣,楊振寧被這條命令擋在了家門外,一擋就是2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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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一家三口
1971年,在楊振寧回國之前,接待人員曾讓他列出一份想要見面的人員名單,他在名單上列的第一個人名,就是“兩彈一星元勛”鄧稼先。
鄧稼先與楊振寧是多年好友。
兩人都在清華園里長大,那時年長2歲的楊振寧常常帶著弟弟和鄧稼先一起爬樹、彈玻璃球;之后的日子里,兩人都就讀于北平崇德高中與西南聯大,又共同去往美國深造,在美國時,兩人還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室友。
后來楊振寧繼續攻讀博士后,才與鄧稼先就此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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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至右:楊振寧、鄧稼先、楊振漢于芝加哥大學
在分開的這幾十年里,楊振寧拿下了諾貝爾物理獎,而鄧稼先則成為了中國第一顆原子彈設計的主要貢獻者之一。
再見面時,楊振寧與鄧稼先早已不再是少年模樣,短暫的相聚中,兩人分享著這些年來各自發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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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右一)鄧稼先(左二)北京游覽舊照
在過程中,楊振寧的心中始終有一個疑惑,卻遲遲沒有問出。
原來,在1964年中國成功爆炸第一顆原子彈后,許多美國報紙都對此進行了報道,報道中,美國媒體認可了鄧稼先的貢獻,但同時也指出在這一過程中,有一位美國女科學家寒春在幫助中國制造原子彈。
對于這條信息,楊振寧并不相信,關于事情的真相,他想向鄧稼先確認一下,因為他覺得“這個問題實在太重要”——這代表了中國人是否具有獨立制造原子彈的能力。
在與鄧稼先分開那天,楊振寧終于沒忍住問好友:“寒春究竟有沒有參與中國原子彈的制造?”
鄧稼先想了一下,回答到:“我認為沒有,但我需要確認一下。”
第二天晚上,楊振寧在上海參加宴會,飯吃到一半,一封信送了進來,打開信封,鄧稼先的筆跡漏了出來:
“關于你要打聽的事,我已向組織上了解,寒春確實沒有參加過我國任何有關制造核武器的事。”
在那封信的最后,鄧稼先寫到:“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同途。”
看完信后,楊振寧激動得淚流滿面,不得不暫時離席進入衛生間平復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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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鄧稼先寫給楊振寧的信
如今,整整50年過去。
2021年,清華大學替楊振寧舉辦了一場學術思想研討會,取名“賀楊先生百歲華誕”,會上,100歲的楊振寧提到了昔日好友鄧稼先,他說:
“稼先,我懂你‘共同途’的意思,我可以很自信地跟你說,我這以后50年是符合你‘共同途’的矚望,我相信你也會滿意的。”
這一年,是鄧稼先去世的第35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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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右)與鄧稼先(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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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楊振寧的妻子杜致禮因病離世。
妻子杜致禮去世后,楊振寧回到從小長大的清華園,生活在勝因院內一間二層小樓里,他給這棟小樓取名“歸根居”,寓意落葉歸根。
這一年,楊振寧81歲。人生進入下半場后段,他開始頻繁面對告別。
在杜致禮去世之前,楊振寧曾經也有過一次和死亡擦肩而過的時刻——75歲那年,一日他在家中感到胸口憋悶,被緊急送往醫院后檢查出他的心臟有多處堵塞,需要立刻做血管搭橋手術。
手術前,楊振寧親自寫下遺囑交給家人,做好了“醒不過來”的準備。好在那次手術有驚無險,醒來后,他還對著恢復室外的家人們畫了一個長長的微積分符號,表示自己已經清醒。
杜致禮去世后,楊振寧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獨自生活,他和朋友說:“我計劃找一個人過日子,我不是太喜歡一個人很孤單地這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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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與杜致禮
2004年,82歲的楊振寧再次結婚,結婚對象是比他小54歲、當年28歲的翁帆。
在當時,這段歲數懸殊的愛情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對于這段關系,大眾的討論并不善意。
對此,楊振寧從不在意,他說:“不管今天大家對我們的婚姻是什么看法,到三十年、四十年后,大家會覺得,我們的婚姻是一個非常好的羅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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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與翁帆的第一次見面,是在1995年。
那年汕頭大學承辦了首屆“世界華人物理學大會”,楊振寧與妻子杜致禮被邀請出席,而負責接待他們的,正是彼時正在讀大一的翁帆。
那次見面讓楊振寧夫婦對翁帆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在那之后,每到了節日,翁帆都會寫信給楊振寧夫婦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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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翁帆接待楊振寧與妻子杜致禮
2003年,在得知杜致禮去世后,正在廣東外語外貿大學讀研究生的翁帆寫信給楊振寧以表慰問,在此之后,兩人成為了朋友,并且在不斷了解與接觸中,變為戀人。
2004年底,兩人決定結婚,在登記之前,楊振寧給家人與關系親近的朋友們寫了一封信,信中他說:
“青春并不只和年紀有關,也和精神有關,翁帆既成熟又青春,我深信你們看到她都會喜歡她。”
婚后,翁帆陪同楊振寧住進了清華園里,平日里,兩個人常常會在吃完飯后拉著手在學校里散步,一邊走,楊振寧一邊給翁帆講述自己小時候的故事,講到興起,還會唱起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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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與翁帆
到了晚上,兩個人會一起看一會兒電視,看的大多是歷史劇。有一段時間,翁帆與楊振寧生活在香港,每到周末,他們就會開著車去山頂看夜景。
偶爾他們還會去香港西貢郊區海灣邊上的一家港式餐廳吃飯,餐廳的餐桌被擺放在沙灘上,吃飯的時候總能夠聞到海水的味道——那是楊振寧與翁帆第一次約會的地方,也成為了他們日后最常去的地方。
這樣的生活,楊振寧與翁帆一過就是17年。寒來暑往之間,兩人成為了相濡以沫的夫妻,也成為了相伴而行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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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寧與翁帆
楊振寧將翁帆形容為是上帝給自己最后的禮物,而翁帆則說,在這段婚姻中,楊振寧為他打造了一座“象牙塔中的象牙塔”:
“我很喜歡現在自己的狀態,他給了我一個單純的世界。”
或許時間過去,楊振寧與翁帆的這段愛情,有了一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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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代里,楊振寧無疑是最偉大的物理學家之一,在他漫長的學術生涯里,他曾經在4個不同的領域里做出了13個堪稱諾獎級別的貢獻。
嚴謹如鄧稼先,都曾對夫人許鹿希說過:“如果不是諾獎規定每個人只能在同一領域內獲一次的話,那么楊振寧應該再獲一次諾貝爾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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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楊振寧喜歡開車,但85歲以后,因為年紀漸長,耳朵聽力也變差,他開始不再能夠開車;
過去他也喜歡全世界旅游,而如今因為長時間久坐會背疼,他也無法再經歷長途旅行;
在95歲之前,每天早上,楊振寧都會去他位于清華科學館2樓的辦公室里處理工作,再與后輩交流一些學術問題。
但這兩年,這個習慣也開始漸漸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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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楊振寧放棄了美國國籍,回歸中國國籍,這一年,他93歲。
楊振寧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的起點——生活在清華園里,每天要關心的事情,只有沒有盡頭的物理知識和清華園里的四季變化。
偶爾,走在清華園里的小路上,楊振寧會想起,年少時自己和好友鄧稼先一起,帶著弟弟楊振漢在夏天的夜晚爬上屋頂看星星。
2022年9月,楊振寧百歲壽宴,前來的全是后輩,早已無老友。
歲月蕭索,離別成為常態。再聊起過往,“不在了”三個字,常被楊振寧掛在嘴邊。他給老友熊秉明寫信,寫下畢加索說的那句“我們要趕快,相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沒等到回信,熊秉明便離世。而如今,在短暫的分別后,楊振寧先生和他的老友們,或許已迎來再次的相逢,與漫長的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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