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被殺21年后,明憲宗朱見深問老臣周能。周能當年跟著于謙守過北京,憲宗問:“當年于少保被冤殺,為啥不替自己辯解一句?”周能這一回答,讓憲宗半天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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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憲宗端坐御座,手指輕敲《明史?于謙傳》,突然抬眼問:“當年于少保被冤,為啥不辯解?”
周能渾身一哆嗦。他曾隨于謙戰德勝門,如今頭發全白,想起那傍晚 —— 于謙被押刑場,百姓跪滿長街,哭聲震天;劊子手刀落,天驟陰,狂風卷枯葉。
周能說:“陛下,少保不是不會辯。他只說‘國家比君主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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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宗皺起眉頭。他想起太和殿里掛的《北京保衛戰圖》—— 于謙穿盔甲、握劍,身后是關緊的九座城門,城樓下全是瓦剌騎兵。
畫里細節看得清楚:德勝門外,埋伏的士兵突然沖出,箭射得密密麻麻;西直門前,石亨揮刀砍死敵方將領,血濺到城樓。
“他要是開口辯解,就得連累全家抄斬。” 周能突然提高聲音,“當年石亨、徐有貞早布好了圈套。”
少保要是反駁那些沒根據的 “莫須有” 罪名,三軍將士、朝廷清官,甚至江南百姓都會被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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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宗的心思一下飄回正統十四年。那年,瓦剌騎兵從漠北打來,英宗朱祁鎮在太監王振攛掇下親征。
結果在土木堡打了大敗仗,五十萬大軍全沒了。消息傳到京城,大臣們都慌了,有人提議遷都南京躲避。
于謙站出來,勸孫太后立郕王朱祁鈺當皇帝,自己帶剩下的士兵守京城。
“那時候他調河南、山東的兵來支援,還連夜監督造火器。” 周能眼里閃著淚光,“他還發動老百姓運糧食、修城墻,連婦女小孩都挑擔子、背東西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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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勝門那一戰,少保和范廣定了計策,把敵人引到埋伏圈。瓦剌先鋒勃羅中了埋伏,被砍死在馬背上。
西直門打了三天三夜,明軍人數少卻打贏了,總算保住京城。
憲宗輕輕嘆口氣:“可到了后來,他為啥還是不辯解?”
“因為辯解也沒用啊!” 周能突然激動,“英宗重新當皇帝那天,石亨、徐有貞連夜進宮,把太上皇接回皇位。”
他們誣告少保 “想立外地藩王當皇帝”,少保只說 “這是石亨的主意”。
徐有貞說:“不殺于謙,我們做這事就名不正言不順!” 英宗還在猶豫時,少保已主動請求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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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一下變得很靜,連針掉地上都能聽見。憲宗想起《明史》里的記載:于謙被抄家時,家里沒有多余錢財,只有幾箱舊書,還有一件蟒袍、一把寶劍。
這些都是景帝賜的,于謙從來沒穿。錦衣衛看到這情況,全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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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難受的是那個劊子手。” 周能聲音壓低些,“他叫王二,行刑當天晚上就自殺謝罪了。”
他說:“殺忠臣,老天爺不會饒我!”
憲宗站起來來回走,突然問:“后來呢?”
“后來?” 周能苦笑,“石亨、徐有貞都沒好下場。石亨因謀反被砍頭,徐有貞被貶到云南,死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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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祥也因謀反被凌遲處死。少保的靈柩,最后葬回杭州西湖,和岳飛、張煌言一起被稱 “西湖三杰”。
憲宗沉默好一會兒,突然說:“朕登基后,常聽老臣說少保的事。今天才知道‘國家為重’這四個字,分量這么重。”
他轉身讓太監拿過御筆,親自寫 “忠肅” 兩個字,“傳旨:恢復于謙太傅官職,追謚‘忠肅’;把他的靈柩遷到杭州,建一座旌功祠;官員只要經過祠堂,必須下馬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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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能趴在地上磕頭謝恩,老淚淌了一臉。他想起于謙臨終前寫的《石灰吟》:“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首詩,就是他一輩子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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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周能突然停下腳步,“您知道少保為啥不穿那件蟒袍嗎?”
憲宗搖頭。
“他說:‘這袍子是景帝賜的,不到功成身退時不能穿。’” 周能輕輕摸宮墻,“可他到死,都沒等到能退下來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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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宗長長嘆口氣。他這才明白,真正的忠臣,從不是靠巴結權貴往上爬的人。
他們寧可含冤而死,也要守住心里的 “國家”;寧可家里窮得一無所有,也要留下清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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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慢慢黑了,宮里的燈籠一個接一個亮起來。憲宗站在臺階上,望著遠處的紫禁城城墻,突然想起《明史》里的評語:“忠心義烈,與日月爭光。”
這一刻,他終于懂了,這八個字不是史官故意夸大,而是能穿過時光的聲音 —— 它屬于于謙,屬于周能,也屬于所有為國家舍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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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屋檐角落,好像有仙鶴的叫聲隱約傳來。憲宗突然笑了。
他相信,只要人間還有正氣,這鶴鳴就不會停;只要史書如實記載,忠臣的魂魄就永遠不會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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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于謙主持北京防務時,還有不少細節少有人知。他不光調配兵力、安排將領,還親手清理宦官王振的余黨。
在朝堂上,他借著大臣彈劾王振的機會,默許大家打死王振的親信馬順等人,一下穩住朝廷局面。
石亨原本是于謙提拔的大將,北京保衛戰后被封侯。他覺得自己功勞不如于謙,心里過意不去,就想推薦于謙的兒子于冕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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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于謙當場拒絕,說國家正處危難時,不能徇私情。石亨反而記恨于謙,后來成了陷害他的主謀之一。
徐有貞早年叫徐珵,土木堡之變時,他主張遷都南京,被于謙痛罵 “該斬”。
他改了名字才重新當官,卻誤以為于謙一直打壓自己,把過去的仇記了一輩子。
這兩個人帶著私怨,聯合曹吉祥等人,用 “心里想這么做” 的 “意欲” 二字給于謙定罪,和當年岳飛的 “莫須有” 罪名一樣。
于謙被害那天,不光老百姓哭,連敵人陣營里的人都為他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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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叫朵兒的指揮,原本是曹吉祥的部下,拿酒在刑場哭著祭拜于謙。曹吉祥罵他、打他,可第二天他還是去祭拜。
都督陳逵冒著風險,把于謙的遺體收殮安葬。
這些事,周能沒來得及細說,但憲宗從史書里都讀到了。他提筆寫 “忠肅” 兩個字時,手沒有絲毫顫抖。
他知道,給于謙平反,不只是給冤死的忠臣正名,更是給天下人立榜樣 —— 公道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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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宗望著宮墻外的天空,仿佛看見于謙站在德勝門城樓上,穿普通盔甲,目光堅定地望遠方。
那道目光里,沒有個人榮辱,只有國家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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