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解張學良
一定要聽聽《松花江上》
——《張學良的今生今世》讀后隨感
文/楊之藏
張學良真是中國歷史上的傳奇人物,37歲之前叱咤風云,影響到整個中國的政治走向,37歲之后,深居簡出,被幽禁長達5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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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哥倫比亞訪問學者王書君寫了一副對聯,寫盡了張學良的一生。“將門虎子,整軍經武,南征西討,幡然易幟,武裝調停,誅殺楊常,重整朝綱掌帥權。沈陽事變,失足成恨,國難家仇,聯共抗日,發動兵諫,捉蔣放蔣,千秋功罪任說評。”
對于張學良,我們往往集中于兩點,一是他的風流倜儻,二是他的西安事變。我讀《紅星照耀中國》時,讀到斯諾就是經由他的部隊的幫助,才得以順利進入陜北的紅色革命根據地。
1936年,張學良任西北剿總副總司令,負責陜甘地區的軍事指揮。他的主要任務,就是“剿共”。而這樣一個身份的張學良,其部下為什么會為斯諾提供便利?
要知道,在1935年,雙方則還是你死我活的“圍剿”與反“圍剿”的對手。在與紅軍的三次戰役(勞山戰役、榆林橋戰役、直羅鎮戰役)中,東北軍則損失了將近三個師。直羅鎮戰役中,東北軍精銳部隊109師整個師被殲滅,師長牛元峰自殺身亡,被俘虜了2000多人。
這些東北軍俘虜被紅軍優待,返回后則積極宣傳紅軍“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主張,讓張學良意識到“剿共已屬無望”。他曾自述說:“共產黨之停止內戰,共同抗日,高唱如云,實攻我心,不只對良個人,并已動搖大部分東北軍將士。”
1935年12月17日至25日,中共中央在陜北召開的瓦窯堡會議,決定對張學良、楊虎城及其所部開展統一戰線工作,爭取他們停止反共,走向抗日。
1936年1月,經在榆林橋戰役中被俘的東北軍67軍團長高福源的主動聯絡,中共代表李克農在洛川先后見到了67軍軍長王以哲,和聞訊后駕機飛來的張學良。2月28日,李克農和王以哲達成了兩軍互不侵犯等三項口頭諒解。3月5日,李克農又和再次駕機飛抵洛川的張學良,達成了雙方負責人盡快在膚施(今延安)見面,互派代表到友邦等約定。
這才有了斯諾進入延安的順利通道。
4月9日晚,周恩來和張學良秘密相會在延安城內一個教堂,34歲留小胡子的張學良第一次見到了38歲留大胡子的周恩來。5月12日,周恩來和張學良再次在延安會談。
1935年底毛澤東派汪峰見楊虎城時,雙方訂立過通商和交通問題的口頭協議。8月下旬和9月上旬,楊虎城在西安先后會見了中共代表潘漢年、毛澤東的秘書張文彬。楊虎城表示擁護中共“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主張,雙方確定在共同抗日的原則下,紅軍與十七路軍各守原防,互不侵犯,互派代表,密切聯系。到1936年8、9月間,中共中央即派葉劍英為紅軍代表常駐西安,并協助張、楊改造軍隊,共同為抗日作準備。1936年秋天后,在陜西的紅軍、東北軍、十七路軍之間在“共同抗日”的旗幟下,已經初步形成了“三位一體”的局面,并正積極醞釀發動“西北大聯合”。
張學良、楊虎城主張抗日,但蔣介石強調“攘外先安內”,加快推進“剿共”計劃,親臨西安督促第六次圍剿行動,并對張學良、楊虎城的行為有所察覺,事先做了相關預案,準備了替補人員。卻沒想到被張、楊二人實行兵諫。
關于張、楊行動前的謀劃,我在這本《張學良的今生今世》里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資料。其中引自張魁堂《張學良傳》中有這么一段對話。1936年12月的一天深夜,張學良來到葉劍英住處,問:“蔣介石要我執行他的命令,同你們打仗,形式很嚴重,你看怎么辦?”葉反問:“張將軍的意見呢?”張:“許多天我都沒有睡覺,內戰我是絕對不打,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苦迭打’(法文音譯:政變)”。葉說:這關系到國家命運,一定要慎重。蔣介石不抗日,有些人不認識,抓他起來,會出現全國大分裂。人民一時不了解我們,會使我們孤立。更大規模的內戰會給日本發動進一步侵略的機會。事關重大,你仔細考慮。我也向中央報告。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變,張、楊發布《對時局宣言》。當我們今天來通讀這篇發表在《解放日報》上的宣言時,仍能感受到文字之間的急切心情。“自上海愛國冤獄爆發,世界震驚,舉國痛心,愛國獲罪,令人發指。蔣委員長介公受群小包圍,棄絕民眾,誤國咎深。學良等涕泣進諫,屢遭重斥。日昨西安學生舉行救國運動,竟唆使警察槍擊愛國幼童,稍具人性,孰忍出此!”“望諸公俯順輿情,開誠采納,為國家開將來一線之生機,滌已往誤國之愆尤。”“大義當前,不容反顧,只求于救亡主張貫徹,有濟于國家,為功為罪,一聽國人之處置。臨電不勝迫切待命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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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事變的緣由有很多,引用1964年7月以張學良之名發表在臺北《希望》雜志上的《西安事變懺悔錄》中的文字:蔣公數次招集將領會議,皆無良同楊虎城列席,致使良同虎城發生疑懼,而良則有甚于疑懼者,是思蔣公對良不加信任,已不重視矣。因之同楊虎城計議,遂決行強諫劫持之謀,而此時,對于共黨方面并未征詢商議,知此者,除楊外僅少數人而已。事發之后,約周恩來之來,主要原因,系良自覺良部及楊部之無能,以及南京方面之作法,希周來共同謀劃,周等到西安時,告知良,彼等初聞西安之變,深為驚訝,共黨內部分為兩派:主張激烈一派,主不利于蔣公,葉劍英則其一也;一派主張和平解決,擁護蔣公,周本人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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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有關刺激軍隊者:(1)請求撫恤、補充,皆無結果。(2)援綏之軍,未派有東北軍。(乙)有關于良個人者:(1)陜人續某在總理陵前自殺未遂,良至中央醫院慰問,彼之談說。(2)雙十節政府受勛,有馮玉祥而無良,認為中央有輕視和鼓勵不正行動之意有焉。(3)對日方案,序列中有馮玉祥、唐生智而無良,把良置于后方,為預備隊隊長,此事痛傷良之心,忿怒不已。”
西安事變商談之后,“因蔣公離陜問題,良與楊虎城發生歧見,亦為此點。良責楊,我等最初動機是不顧一切,請求蔣公領導抗日,我等既已看過蔣公之日記,確知蔣公有抗日之決心,并已應允準我等把其他意見,提出中央會議討論,我等目的可達,不應畏首畏尾,患失怕死,既然如此,你反何必當初乎?”
據李義彬、周天度的《 <蔣介石日記> 與西安事變的幾個問題》一文中說:宋氏兄妹強烈要求12月25日(圣誕節)前使蔣回到南京。恰恰在這個問題上,西安內部出現了分歧。張學良主張,蔣既已表示接受停止內戰、共同抗日的條件,就應立即無條件地放他走。楊虎城一直主張有條件地釋蔣,他擔心沒相當保證,蔣回南京后難免不對事變發動者進行報復。張、楊的部下大都主張有條件釋蔣。中共亦主張有條件釋蔣。后來楊在周的勸說下,同意無條件釋蔣。
至于張學良陪同蔣介石返回洛陽,在王書君的《張學良世紀傳奇》里,張學良說,我在事變中,意識到委員長被國民黨內的頑固派和患恐日病等份子所包圍,其本人還不是沒有團結御侮、抗日救國的想法,且委員長又答應了我們所提的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要求。團結御侮、抗日救國的目的既達,個人得失在所不計,特隨即來京待罪,請給以應得的處分!
在《 <蔣介石日記> 與西安事變的幾個問題》一文中披露,25日蔣走后三小時,周恩來、博古向中共中央書記處報告釋蔣情況時說:“宋堅請我們信任他,他愿負全責去進行上述各項(指蔣、宋答應的條件——筆者注),要蔣、宋今日即走。張亦同意并愿親自送蔣走。楊及我們對條件同意。我們只認為在走前須有一個政治文件表示,并不同意蔣今天走、張去。但通知未到張已親送蔣、宋、宋飛往洛陽。”
張學良到洛陽后,就被軟禁起來,但并沒有像楊虎城一樣,被軍統特務殺害。據說是宋美齡的緣故,也可能與宋子文有關。據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張學良口述史料記載,“我把蔣介石送回南京后,有人主張槍斃我,宋子文就對蔣介石說,如果你把漢卿槍斃,我就把你的事抖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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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蔣介石的兒子蔣經國去世。兩年后,也就是1990年,張學良全面恢復了人身自由,并前往美國探訪,在這期間,他透露:“簡而言之,我可以說我是共產黨,我同情共產黨,如果我是自己,我就是共產黨。”在《雜憶隨感漫錄——張學良自傳體遺著》中,他說:“我是同情共產黨,我認為共產黨對中國有益處,而且認為共產黨是愛國。換句話說,我同情他們,不但同情他們,我擁護他們,這是真正我內心。”
《張學良的今生今世》;張學良口述 王書君撰編;團結出版社;5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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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圖片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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