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餐飲界可是亂成一鍋粥。上一周,羅永浩和西貝之間有關預制菜的紛爭鬧得沸沸揚揚。昨日,西貝終于出了一則道歉聲明,但事件似乎還未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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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西貝XIBEI官方微博
而同樣在前幾天,一個#日本部分餐廳被指對游客提供陰陽菜單#的詞條沖上了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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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微博熱搜
2024到2025年上半年,受益于日元貶值和免簽政策,中國游客赴日人數激增。然而,中國人對日本餐飲的吐槽不是菜品不合口味,而是陰陽菜單上價格有出入的“背刺”。不少中國游客或者居住在日本的中國人分享親身經歷。例如一位在澀谷某居酒屋就餐的陳先生發現,中英文菜單與日語菜單有出入——中英文菜單上只有較昂貴菜品可供選擇;即便某個菜品都存在于兩個菜單上,中英文菜單的價格要高出500日元(25元左右)。還有人分享,日本明明不是小費國家,但在結賬時還需要付“外國人服務費”,額外收了餐費的10%。
如果說正常價甚至高價賣預制菜,是欺騙消費者的味蕾;那么日本的“陰陽菜單”,可能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薅走外國游客的鈔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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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網絡
這些現象也讓評論區聲討四起:“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國籍歧視嗎?中國人又被小日本針對了!”“去日本就等著被坑去了”……而日本的陰陽菜單,不僅暴露了出國旅游消費的重重“陷阱”,還引發了對定價合理性與知情權的深思。畢竟,誰愿意千里迢迢,花大價錢想吃頓好的卻要被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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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菜單”在日本
就是理直氣壯
“陰陽菜單”,顧名思義,就是餐廳提供兩套菜單:一套給本地日本人,價格親民、菜品標準;另一套給外國人,尤其是英語或中文菜單,價格悄然上浮,甚至菜品規格還打折。而且日本的做法還很隱蔽,要是你被當成外國人,服務生就直接給你中英文菜單;不拿日本菜單進行對比,也很難發現其中的端倪。吃完一看賬單,錢包不僅遭了殃,要是得知自己比日本人多吃了好幾千日元,加上不會說日語,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辦,只能把這些虧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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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YouTube @TBS NEWS DIG
除了中國,日本媒體也報道了陰陽菜單曾引發的糾紛。去年,中國臺灣的一名男性游客前往東京澀谷一家海鮮自助,飯后付了7678日元(約385元),要比當地人多付1100日元(約55元)。對此,商家的理由是:“國際游客需要額外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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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読売新聞
不僅如此,日本的中餐廳也會背刺中國人,典型案例就是開在東京的新榮記。這家米其林三星中餐廳,本是臺州菜代表,吸引無數渴望在異國他鄉吃上熱乎菜的中國游客前來。2025年1月,一位中國網友爆料:訂8.8萬日元(約4000多元)的單人套餐,本該包括海參、貴妃雞等高端食材,結果上菜時全變成平替菜品——海參沒了,貴妃雞成了普通雞,象拔蚌縮水成螺片。日本人有煲仔飯,自己只有白米飯;日本人有大閘蟹,自己卻沒有。得到的回應是,日本人餐后必須要有一道主食,而大閘蟹過季了不新鮮……這實際上,也是一種變相調高價格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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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網絡
盡管近幾年日本的“陰陽菜單”被接二連三地曝光,但日本消費者廳不僅不聲稱要保護外國消費者權益,還理直氣壯地說:“日本運營商可自行決定對國內外顧客設定不同價格。”言外之意似乎是:雙重價格是合規的,外國游客自求多福。
除了日本法規,日本餐廳這么做的核心原因,還是近些年面臨著的經濟壓力與游客潮的雙重夾擊。這兩年,日元匯率保持低位,促使入境旅游業蓬勃發展。今年上半年訪日的大陸游客超400萬人次,餐飲支出占旅游總消費的20%。但另一面,日元走低也讓本地人生活成本飆升,餐廳面臨著原材料漲價、勞動力短缺等問題,興興向榮的旅游業也難以填補這些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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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YouTube@TBS NEWS DIG
為了生存,餐飲店的商家也是想盡辦法利用旅游業增加收入。他們解釋道,接待外國人需要聘請外國服務生,翻譯和打印彩色菜譜,處理國際支付,額外成本,應對語言障礙等等,都需要成本;而通過上浮價格來彌補成本的行為屬于合理的市場調節,不是歧視。另一邊,備受游客潮“折磨”的日本居民也認為,他們平時要交這個稅那個稅的,而外國游客又不用交稅,在吃飯上多收點又怎么了?
出于各種理由,“陰陽菜單”始終“合理”地出現在日本一些餐廳里,并對所有外國游客“一視同仁”。但“民以食為天”的中國游客,在日本這個國家碰上了不公平的對待,還有苦難說,難免會心生怨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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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不在的“背刺”
實際上,日本餐廳的“陰陽菜單”只是冰山一角,日本旅游產業鏈上的各個環節也“區別對待”著外來游客。
2025年,過度旅游問題升級。為應對這一問題,位于兵庫縣的姬路城決定,自2026年3月起,現行統一的1000日元門票將區分本地市民與外地游客,市民維持1000日元(約50元),非市民則上調至2500日元(約125元)。理由是“姬路城的維護、保存與修繕費用和人工成本等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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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NHK
此外,日本觀光立國推進閣僚會議也在一些景區做試點,向市民與外地游客征收不同的價格,彌補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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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 日本経済新聞
此外,京都、大阪等酒店也引入了“游客稅”,在房費的基礎上,對外地游客征收每晚100-200日元(50-100元)不等。外國游客在旅游結束時,還需要繳納“離境稅”——所有離境者須繳1000日元(約50元),用以擴大并改善日本的旅游基礎設施。今年5月,日本國會甚至討論要將這個稅提高到3000-5000日元(約150-250元)。
盡管日本許多餐廳、景點、酒店等都向外地游客或外國游客制定“雙重價格”,其背后都存在“合理”的理由,但并非所有商家都這么做。如吉野家等許多連鎖店就保持統一價格,一些小店甚至給外國人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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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Japan.Tax-free Shop
另一方面,一些專家也反對雙重價格,認為這可能釀成種族歧視,從而勸退外國游客,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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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樣才是“合理”?
實際上,雙重定價的做法并非日本獨有,其他國家更狠。比如印度泰姬陵,本地人收40盧比(約3元),南盟成員國游客530盧比(約51元),其他國家和地區游客1000盧比(約96元),前后相差30倍。在泰國芭提雅街頭餐廳,常對外國游客多開價50%。埃及金字塔也要多收外國游客80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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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YouTube@TBS NEWS DIG
目前,中國的餐廳或者景點并沒有針對外國人“坐地起價”的現象。盡管也有聲音認為應該向外國人提高價格,但更多人反對:“中國歡迎外國人,就是要平等。”不過,也有一些外國游客面對采訪表示,只要景區或餐廳的價格是合理且公開的,那么選擇去或者不去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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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Yahoo
回到日本“陰陽菜單”的爭議,其背后是定價的合理性與知情權的問題。就像前面說的,不論是商家還是游客,都認為有些權利本該得到維護。可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對商家和當地居民而言,餐廳里接待外國人產生的額外成本,本不該由當地人承擔,從外國游客身上多收價是“公平補償”。但對游客而言,機票、簽證的開銷已經不小,出國消費本就高,再倒霉碰上“陰陽菜單”,無異于等于雪上加霜。而且,外國游客也很難知道菜單的差異,事后投訴更難。
近些年的餐飲確實不好干,日本商家也要生存。但即便如此,盡管提高價格有其合理性,也不應該讓外地或外國游客產生一種“被歧視”的感受。而商家要做的,是向他們解釋多收錢的理由,尊重游客的知情權,并給予游客選擇的權利。
畢竟,游客們所呼吁的“合理”和“公平”,或許在于雙方都有知情權、選擇權和協調的余地,而不是一方只能聽任于另一方的規則。誰都不想讓不透明的“陰陽菜單”稀里糊涂地坑了胃口和錢包,還毀了旅游的心情。
參考資料
https://www.dir.co.jp/report/column/20250221_012225.html
https://jbpress.ismedia.jp/articles/-/85461
https://job.inshokuten.com/foodistMagazine/service/customer_relations/detail/372
https://omotenashi.work/column/work-in-accommodation/60575
https://news.yahoo.co.jp/articles/eff94dc6076d1eb21b233d19126e1bb72ddb39c5?page=1
https://www.yomiuri.co.jp/economy/20240712-OYT1T50078/
https://s.weibo.com/weibo?q=%23%E6%97%A5%E6%9C%AC%E9%83%A8%E5%88%86%E9%A4%90%E5%8E%85%E8%A2%AB%E6%8C%87%E5%AF%B9%E6%B8%B8%E5%AE%A2%E6%8F%90%E4%BE%9B%E9%98%B4%E9%98%B3%E8%8F%9C%E5%8D%95%23&t=547&band_rank=9&Refer=top
https://dot.asahi.com/articles/-/260409?page=1
https://www.nikkei.com/article/DGXZQOUA195PG0Z10C24A7000000/
https://owner-blog.tabelog.com/sekkyaku-service/post-88.html
https://www.sohu.com/a/848284673_120914498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aWF5IFfPzA
http://www.livejapan.cn/static/content/news/news_jp/2024-05-15/124074775915477401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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