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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在猶他州一所大學的講臺上,查理·柯克遭暗殺的可怕畫面幾乎令人不忍直視。子彈擊中那一刻,他的身體猛然一顫,鮮血自頸側傷口噴涌而出。這樣的瞬間不禁讓人聯想到那些同樣被影像永恒定格的暴力片段。撇開道德上的可比性不論,它們都曾令無數觀者不寒而栗,其后果遠遠超出了行兇者與受害者本身。丹尼爾·珀爾的斬首;喬治·弗洛伊德生命緩緩流逝的過程;以及911那天為求一息清風而縱身一躍的人們。
然而,至少對我而言,柯克之死最強烈地喚起的,是對一次僥幸避過的死亡的回憶。2024 年 7 月 13 日,在賓夕法尼亞州巴特勒(Butler, Pa.)的一場集會上,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恰巧轉頭看向一張移民統計圖表,由此躲過了后來降臨到他的朋友兼支持者查理·柯克(Charlie Kirk)身上的命運。
我不認為一個人注定生還、另一個人注定喪命。在這類槍擊中,結局完全可能對調,也可能走向截然不同的結果。一顆子彈只是擦過一位候選人的耳廓,另一顆卻貫穿了一名活動家的頸部。正是這樣的偶然,決定了生命的走向,造就了殉道者,也顛覆了歷史。
特朗普的幸存迅速被塑造成政治圖像:高舉的拳頭,頭頂的國旗,領袖佇立在護衛之上,口中反復的“戰斗,戰斗,戰斗!”既凝固了他的性格,也凝固了那場運動。這個瞬間很可能助他重新奪回總統之位。人們把他奉為“反抗的化身”,相信他之所以被上帝挽救,是為了讓美國也得以延續。
我與查理·柯克素未謀面,但我知道他對年輕保守派的吸引力。《紐約時報》曾稱他是“美國右翼的青年低語者”。我也知道他創立并壯大的活動組織“美國轉折點”如何成長為一臺投票動員的巨型機器。更知道他在 MAGA 陣營中多少成了捧人的要角,支持了J·D·萬斯的上位,以及皮特·黑格賽思出任國防部長的確認。
不過,我對此人的主要印象來自兩種形式。一是他 2020 年出版的《MAGA 學說》(The MAGA Doctrine),二是鋪天蓋地的網絡短視頻,記錄著他如何在臺下與某位進步派大學生辯到“體無完膚”。
毫無疑問,“懟翻自由派”是他公眾形象的關鍵支柱。2018 年,已停刊而曾頗具影響力的《周刊標準》(The Weekly Standard)在一篇關于柯克的特寫中寫道:“政治性的幸災樂禍,是‘美國轉折點’戰術手冊中的重要一環。”該文作者亞當·魯本斯坦(Adam Rubenstein)把這種風格稱作“將挖苦與貶抑抬升為政治原則的勝利”。
不過同在那篇報道里,柯克也指向他計劃的另一面。他想寫一本探討基本政治問題的書。共和黨的未來會是什么?其背后的思想是什么?有哪些哲學與教義層面的辯護可以支撐特朗普的議程?
不到兩年之后,柯克出版了《MAGA 學說:唯一能贏得未來的思想》(The MAGA Doctrine: The Only Ideas that Will Win the Future)。此書從封面起就毫不掩飾“川味”的濃烈——一張頗為俗艷的圖片:總統咧嘴笑著緊抱星條旗。書中,柯克把共和黨與民主黨斥為“根深蒂固、以自利為先的兩黨既得利益同盟”;稱美國人是一個拒的“叛逆”民族;并推崇唐納德·特朗普為這個時代所需要的“偉大破局者”與“偉大攪動者”。
以政治論著而論,這本書并不算開天辟地。柯克順帶點名了往昔的思想名家,如埃德蒙·伯克和米爾頓·弗里德曼,也提及了當代稍顯黯淡些的評論者,如維克多·戴維斯·漢森,同時展現了他與特朗普家族的密切關系,尤其是與小唐納德·特朗普的交往。在他對 MAGA 世界觀的歸納里,關鍵詞是“小政府、個人自由與對權威的懷疑”,與特朗普后來實際走向相比,這套主張更加接近保守主義的傳統教科書。
不過柯克也給這套敘事預留了回旋空間。他把這場運動描述為一種“新的感知”,既有保守主義的一部分,也有自由意志主義、民粹主義與民族主義的部分,卻又不完全等同于任何一種舊式教科書上的思想流派。
像許多政治宣言一樣,這本書兼顧了多項要點:它的 MAGA 色彩足夠濃,使查理·柯克(Charlie Kirk)得以穩居特朗普圈(Trumpworld)的正統內部人士之位;同時它又與標準保守主義足夠接近,以至于一旦這場運動及其領袖影響力減弱,作者仍能繼續立足。就此而言,《MAGA 學說》可以非常 MAGA,卻并非全然教條。
更重要的是,這本書展示了柯克與眾不同的本事。他擅長把“特朗普主義”調和成一劑順口的湯藥,讓人覺得順理成章、不證自明,甚至頗為安心。在他的講述里,特朗普不是意欲躋身強人之列的野心家,而是一位致力于“恢復公民政府”的領導者。在外交上,特朗普并非孤立主義者,他只是“更信任世界各國去解決各自的問題”。特朗普并不是要侵犯媒體或學界的言論自由,他只是指出真正威脅表達自由的源頭在哪里。至于擁抱國旗的照片,他也替特朗普辯護,說“這總比燒國旗要好”。
柯克堪稱 MAGA 的“說明部長”。
他既通過出書和播客來傳播這些主張,但更主要的是親自到場,比如在猶他谷大學等地。他正是在該校舉辦其秋季“美國復興巡回”開場活動時遭到槍擊。柯克把自己視為一名巡回宣講者,并以此為使命;其預定行程包括科羅拉多、明尼蘇達、弗吉尼亞、蒙大拿、北達科他、印第安納、路易斯安那和密西西比等州。他在這一角色中游刃有余,常以他所謂的“prove me wrong”(來駁倒我)環節與學生辯論。
看柯克與人當面交鋒的視頻,我對其效果頗感矛盾。有時與其說是為了說服,不如說是在讓對手出丑;與其說在促進相互理解,不如說更像挑釁。但至少柯克會到場,他會現身,與批評者和意識形態上的對手直接而且反復地過招。在一個日益兩極化的國家里,這樣的做法正變得越來越罕見。
2018 年那篇人物特寫的作者亞當·魯本斯坦(Adam Rubenstein)本周寫道,柯克與自由派辯論并不是“為了讓自己顯得聰明”,而是因為他喜歡就“大問題”辯論,才愿意走進“充滿敵意的地帶”。的確,他生命最后的幾個小時,正是在做他看起來由衷熱愛的事:爭辯、過招,并申明與肯定自己的世界觀。柯克在《MAGA 學說》(The MAGA Doctrine)中寫道:“全美各地的校園里,學生們正被教導要對美國感到羞恥,但為之自豪才更有道理。”
當然,柯克的這種自豪感也曾拐向魯莽與陰謀論。他公開質疑 2020 年大選結果,也在 2024 年幫助傳播過“海地移民在俄亥俄州斯普林菲爾德吃貓狗”的流言。但毋庸諱言,特朗普去年獲勝,部分得益于年輕選民的右轉,而這正是一群受柯克鼓舞的選民,正為這場幾乎沒有放緩跡象的運動不斷輸送新兵。
柯克在 2020 年的書中寫道,“讓美國再次偉大”這個口號雖以過往為偉大的標桿,但我們并不主張回到上世紀中葉的美國。這場運動是“面向未來”的。他解釋說,其未來也會超越特朗普本人。“MAGA 學說大于任何一個人,無論他活得多么張揚。”
倘若 MAGA 真要面向未來,那么它想象的“身后世界”為何物?柯克遇害時年僅 31 歲,我相信他本可以在闡釋與塑造那個未來方面發揮重要作用,也能為之爭取更廣泛的支持。他本想把這場運動引向何處,如今已不得而知。那份個人影響力,對我們與對這場運動,都已不可復得。
周三晚間,特朗普在橢圓形辦公室發布視頻致辭,表達對柯克遇害的“悲痛與憤慨”,稱其為“真理與自由的殉道者”。他羅列了近期的多起政治暴力事件,詎料只字未提任何針對民主黨政治人物的案件,并將這一切歸咎于“激進左派”。他說,“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以最仇恨、最卑劣的方式妖魔化與你意見相左的人,暴力與謀殺正是其悲劇性后果。”整段話毫無自省之意。
其他政客也作出回應,像許多出于善意的政客常做的那樣,宣稱“美國沒有政治暴力的容身之地”。遺憾的是,政治暴力在這里早已存在不止一日。身為兩個孩子之父的柯克遭遇暗殺,正在把潛在襲擊目標的圈層推向外延,不僅包括候選人與在任官員,還包括活動人士、評論員與網絡影響者。這些都是柯克活躍其間的領域,他正是從這些領域出發,推動新一代美國人投入政治行動。
當特朗普去年在賓夕法尼亞的槍擊中幸存時,他成了證明 MAGA 仍然屹立的活生生證據。相較之下,查理·柯克之死使人更難眺望前路,更難看清 MAGA 未來將代表什么。那已不由他來決定。如今,柯克的遺產,與其說在于他對某套具體原則的執守,不如說在于他對一種風格的執著,也即一種政治實踐方式。未來的活動家或許會以他為范本,循著這種方式再度走上前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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