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筆下有七個角色雖然不是主角,卻給讀者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印象,就因為他們在憑實力說話的江湖中,因為沒實力卻又為人高調而挨了不少打,筆者所指即是那“江南七怪”。
盡管金庸創作武俠小說的初衷是宣揚俠義精神,但也不可否認,多數讀者并非帶著“受教育”的心態來讀他那些故事,他們想看的不過是快意恩仇,高手對決,因此像江南七怪這種實力平平卻又為人高調的角色,其實就沒那么討喜了。
不過他們的行為也著實讓人納悶,照理說,行走江湖理應低調些才是,可江南七怪卻向來是不服就干,他們到底哪來的底氣?
一、七位狂人
說江南七怪為人狂妄,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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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七怪劇照)
多數人可能有所不知,最初連載版《射雕英雄傳》中,金庸賦予江南七怪和丘處機的江湖定位與后來的版本是略有不同的。
那是原著第七回中,丘處機登場時,書中郭嘯天就提到這么一句:“這位便是武功蓋世的當今第一位大俠,真是有幸相見。”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郭嘯天沒見過真正的強者。
無論如何,丘處機眼中的江南七怪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江南七怪果然名不虛傳,個個武功蓋世,貧道拜服之極,沖著七位的面子,貧道再不和這和尚為難,只要他交出那兩個可憐的女子來,就此既往不咎。”
照理說,江南七怪也該客套幾句“不敢當”“道長言重了”之類的話,可他們沒有。
為首的柯鎮惡只是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長春道長,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這位焦木大師數十年的清修,乃是有道高僧,法華寺也是嘉興府有名的佛門善地,怎么會私藏良家婦女呢?”
接著在一番唇槍舌戰之后,雙方便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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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鎮惡、黃蓉劇照)
此時還有一個插曲,那就完顏洪烈的心理活動:“看來這些人個個身懷絕技,倘若能收為己用,實是極大的臂助。那窮酸偷我金銀,小事一樁,不必計較,且瞧一下動靜再說。”
所以在他看來,丘處機和江南七怪確實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不過后來的結果讀過原著的人都知道了,江南七怪七人聯手也不過只能與丘處機打個兩敗俱傷,這就足夠丟人了。
然而江南七怪卻從不知道什么叫“吃一塹長一智”,他們依舊我行我素,向來都是不服就干。
這是為何?
二、實為俠士
其實說江南七怪狂,那算是誤會他們了,與其說那是狂,倒不如說是眼中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俠氣。
是的,江南七怪也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人,他們是面對奸邪之輩,才會變得格外較真,當初與丘處機打,那純粹是誤會一場。
而他們遇上其他高手時的表現,就足以證明他們是配得上“大俠”之名的。
比洪七公就如此評價柯鎮惡:“洪七公搖頭道:‘老頑童受了騙,要跟人家賭賽身子不動。那些奸賊正要害我,你大師父在牛家村外撞見了,護著我躲進了這山洞之中,仗著他毒菱暗器厲害,眾奸賊不敢強闖,才支撐了這些時候。唉,你大師父為人是極仗義的,他陪著我在洞中拒敵,明明是決意饒上了自己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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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公、郭靖劇照)
他不僅帶著兄弟們懲奸除惡,甚至面對其他正派俠士有難,也會舍命相救。
所以他們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而是憑借一身俠氣對抗邪魔的大俠!
不過與其他大俠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們似乎是明知打不過也要上,所以才會最終死得只剩柯鎮惡一人。
而獨活下來的柯鎮惡也沒有因此而格外惜命,他依舊是痰吐東邪,杖擊西毒,但凡是他看不慣的,他就會出手。
仿佛他是帶著某種執念一般。
那執念是什么?
如果是師父的教誨,似乎就說得通了。
是的,筆者的意思是江南七怪之所以如此莽,遇上何等強大的對手都不退縮,是因為他們謹遵師父的教誨,立志要除盡奸惡。
所以他們的師父究竟是何人?
盡管金庸沒明說,但柯鎮惡所用的武功卻替他說出了答案。
三、贖罪的魔頭
柯鎮惡所用的武功是一招伏魔仗法,比如這段描述就很直觀:“柯鎮惡臉上突現煞氣,舉起鐵杖,猛向黃蓉后腦擊落。這一杖出手又快又狠,竟是‘伏魔杖法’中的毒招,是他當年在蒙古大漠中苦練而成,用以對付失了目力的梅超風,叫她雖聞杖上風聲,卻已趨避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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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地僧劇照)
其實此招是少林絕學,但柯鎮惡卻非少林傳人,他又是從何習得此招?
有一位高人就會此招,那人即是蕭遠山,當年掃地僧收服蕭遠山時,就說過這么一句:“當時老僧暗暗嘆息,知道居士由此入魔,愈陷愈深,心中不忍,在居士慣常取書之處,放了一部《法華經》、一部《雜阿含經》,只盼居士能借了去,研讀參悟。不料居士沉迷于武學,于正宗佛法卻置之不理,將這兩部經書撇在一旁,找到一冊《伏魔杖法》,便歡喜鼓舞而去。”
所以柯鎮惡要繼承此招,多半就是源自蕭遠山這一脈了。
這也解釋了為何蕭遠山作惡多端,金庸卻要饒他不死,只讓他落發修行,原來是為了讓江南七怪的出現變得更為合理,而蕭峰當年見了蕭遠山,自然也要跪拜。
不難猜測,后來的蕭遠山是變成了如他師父掃地僧一般的存在,不同的是他不止留在藏經閣中,他選擇云游四海,廣收弟子,命他們替自己在江湖中懲奸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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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遠山劇照)
他見柯鎮惡一行人一身正氣,便收之為徒,柯鎮惡與他那六個弟妹也不負所托,確實是走南闖北,打響了名聲。
但這江湖終歸是憑實力說話的地方,他們的俠氣固然可貴,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所以最終七怪只剩一怪。
若是如此,諸如“金庸為何留蕭遠山一命”“江南七怪為何天不怕地不怕”“柯鎮惡的伏魔仗法是哪來的”等問題就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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