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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12日早。
1993級的呂振宇師弟來電話,說胡毅師兄去世了。一時默然無語,因為在我印象中他這些年一直在鍛煉的形象,怎么就突然離開了我們。
這只能是人生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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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聞胡毅師兄的大名,然后認識其人。
自2006年通過葛洪義老師、竇希琨師兄找到了廣州校友會,自此在嶺南孤身拼搏的我找到了組織,于是有了家的感覺。
校友會每2年舉辦一次大規模聚會活動。這樣的活動需要資深校友召集人組織,需要廣大校友參加,更需要熱心校友贊助。每次組委會都要特別鳴謝1986級校友胡毅。
這位在廣州經商的校友幾乎是校友中少有的特例。因為學校是政法學院,于是大多數校友都在公檢法機關工作,即便是從事律師工作,也只能算是法律服務者,大家都在從事“上層建筑”工作,為這個社會的公平正義在努力,賺取點辛苦錢。
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我們就缺少了“經濟”和“基礎”。好在有了胡師兄,我們有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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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毅師兄是黑龍江望奎人。
1986年他考入西北政法學院勞動改造法專業(這個專業的故事可參見孫平著:《青春的念想:西北政法大學勞改法專業學子訪談錄》,中山大學出版社,2018年7月版)。
1988年7月畢業后,畢業分配到了黑龍江勞改工作警察學校,即黑龍江司法警官職業學院的前身。
1993年,胡毅師兄來到廣州發展,先是做建筑給排水設備的推銷工作,其后憑他的勤奮以及大時代的機遇迅速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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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做生意當然也不容易,不容易的是能賺到錢,更不容易的是賺錢后還舍得捐獻,更更不容易的愿意捐獻給校友會,那就真的是不圖名不圖利了。
正如冰心作品《成功的花》所言:在繁雜的生活中,我們常被美麗的花朵所吸引,驚嘆于它們綻放時的絢爛與光彩。然而,這成功的花背后,卻隱藏著無數個日夜的奮斗與犧牲。
孫平師兄在著作中曾經記錄了一件驚心動魄的事:
1994年他到廣州市一個郊縣去推銷空調設備,因為要與外商談判,所以那天西裝革履,打著領帶,挎著BP 機,手里拿著一個摩托羅拉手提電話。光這個手提電話就要16000元,一副富商的打扮。與其穿著不相稱的是他去坐公共汽車,說明那時他的生意還不夠大,還屬于爬坡階段。他一個人坐在公共汽車的后排。車到一個站停下來時,有兩個小伙子上了車,一個矮個子家伙徑直走到最后一排,突然用一把匕首直接抵著他的脖子,說:“拿葉子(錢)出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架勢,也沒有想到有人居然會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搶劫,他一時也蒙了,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只能老老實實配合歹徒。矮個子歹徒先是看上他右手戴的一枚用紅繩線纏住接口的金戒指,硬要擼下來。這可是他的結婚戒指,怎么也不能就這么讓對方搶走了,于是矮個子歹徒照著胡同學的右腿膝蓋10厘米處扎了一刀。當過幾年警察學校的老師,又是西北政法學院勞改管理系畢業的學生,不知道是自尊心受到了刺激,還是在西北政法學院跟江華老師學到的擒拿格斗技術做支撐,反正當時他在掏錢的同時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持刀歹徒的右手腕,另一只手把歹徒的右手往上一推,順勢就把匕首給搶了過來,同時從背后摟住了對方的脖子,用奪過來的匕首沖著對方的臉就扎了下去。這一扎就停不住手了,直扎得歹徒嗷嗷直叫。這時公交車上的人一看打架了,全都跑下車了,連準備到城里賣菜的農民也把扁擔落在了車上。后來公安派出所的警察來了,胡同學到派出所簡單做了筆錄后,馬上和廣州的朋友一起離開了。胡同學最后平安回到了廣州,身上的現金、身份證、 BP 機、手提電話等價值兩萬多元的財物都沒有損失,只是右腿膝蓋處被扎傷,至今還留著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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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師兄的第一桶金來之不易,但他心系母校,情系校友,次次贊助校友活動。
因為廣州佛山提倡“廣佛同城”概念,胡毅師兄也多次從省城來佛山巡視,我們佛山校友總是熱情接待。
所謂熱情,也不過是以東北菜大包子、西安肉夾饃為主,這是我們西北政法校友活動的標準餐。
他來佛山,更多是參加體育活動,他喜歡打羽毛球,可惜我于此不通,于是就只剩下陪吃飯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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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辭職后,胡毅師兄還聘請我做他一家公司的法律顧問。我很感動,人家一個政法學院的早期畢業生竟然請我做法律顧問,而且愿意給顧問費,這于我是何等榮耀?當時的他已經淡出生意江湖,他的生意由他的子侄輩打理。
我做法律顧問與其他同行和校友并無大的不同。現在想來,如果說不同,就是我異乎尋常的律師函追債能力。先說小額的:有25900、140339、100000、44000、71437元如數全部拿回。即使是大額的,有一筆1695602,發出函件后,雙方立即回款100萬元。
這當然有王律師的功勞,每一份函件都認真對待,但更多是胡師兄公司經營的前期扎實鋪墊,這是2個西北政法人的同向發力。
印象中一年的合作,還有一個投資項目、一個重大訴訟,因為各種原因,當時又值疫情所以沒能繼續合作。
我想,這一年的工作應該對得起法律顧問這個稱號,對得起胡師兄的信任,對得起我們西北政法人這個共同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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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因為我到深圳漂泊,去廣州的機會減少,想來有三四年沒有見到胡師兄了。
不曾想就這樣一別,今生再也不能相見。
祝胡師兄一路走好。
2025年8月16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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