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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制圖,圖文無關。圖片來源:攝圖網
本文為《方圓》雜志原創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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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99元,安排與偶像合影簽名”
這樣一條私信
讓數十名年輕粉絲掉入了精心設計的騙局
“大粉”陳雨邗利用長期積累的信任
將追星少女的單純崇拜轉化為斂財工具
最終讓64名受害者
“偶像沒見到,錢財兩空空”
本案中那些受害者
多為省吃儉用攢錢追星的年輕女孩
她們的故事提醒我們:
在追逐星光的同時
更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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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下見面也是生意
很多明星習慣在某博上發布信息、做宣傳,喜歡他們的粉絲們也把某博視為追星的重要線上平臺。
40歲的陳雨邗,在某博上的網名叫“安紜榛琪兒”,她追星胡嚴其已經很多年了。陳雨邗對偶像的“愛”不僅停留在心里,也是一名活躍的胡嚴其“大粉”。大粉就是粉絲小群體的領頭者,有分量的大粉往往都擁有自己的粉絲群體。
自追星以來,陳雨邗經常在某博上發布胡嚴其的圖文、視頻等,為偶像進行正向宣傳,用粉圈的話說這是“為愛發電”。
在胡嚴其粉絲的眼中,陳雨邗是一位比較理智、長情、靠譜的“大粉”,因此她深得胡嚴其其他粉絲們的信任。陳雨邗在某博上已經累積了數萬的粉絲,她還建立了多個群,群里都是喜歡胡嚴其的網友。她常在群里和大家分享偶像的各種活動信息、工作信息、美圖帥照、視頻等。群友們和陳雨邗的互動也比較頻繁,除了在群里聊天,一些粉絲與陳雨邗還有私信、微信的往來,大家相處的氣氛一直比較友好而單純。
追星女孩告訴《方圓》記者,明星偶像一般都有大粉。某些大粉很有“人脈資源”,不光能及早拿到偶像的活動信息、稀缺資料,還能線下追星,接觸到偶像身邊的工作人員、合作客戶,有的人甚至能接觸到偶像本人。
在粉圈里,這是很常見的現象。所以,對于散粉(零散的粉絲)、新粉(剛開始追偶像的粉絲)來說,大粉是他們獲取偶像信息、圖文視頻材料的重要來源。很多大粉也會利用出售偶像的簽名照、明星周邊(由明星效應衍生出的產品)、代言產品、線下活動機會等賺錢,粉絲們對此也都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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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安排合影和簽名”的信息
“下個月,他會去四川成都,可以安排合影,合影簽名也可以安排的……”正是長期積累的信任,2024年3月,當蕭小蕊收到大粉“安紜榛琪兒”的這條私信時,壓根兒沒想到去核實信息的真實性,便立即給對方回復說,她有意向參加。
蕭小蕊和“安紜榛琪兒”加了微信繼續商量,最終預約了次月去成都見偶像的“訂單”。“安紜榛琪兒”即陳雨邗,告訴蕭小蕊,到時自己會再通知她。蕭小蕊通過微信支付了6999元的報酬,然后就安心等對方通知。
但到了約定的時間,見面會卻不見動靜。陳雨邗告訴蕭小蕊,活動臨時延期了,讓她安心等待。可是等到了延改的時間,陳雨邗仍然說,讓她再等等。
就這樣一拖再拖,讓蕭小蕊起了疑心,便到網上搜相關信息,她沒搜到陳雨邗所說的見面會,反而搜到一些粉絲在吐槽說,陳雨邗收了錢,卻總是不給安排與偶像見面的活動,也不退錢。也有人在說,陳雨邗就是個騙子……
蕭小蕊于是立即要求陳雨邗退錢,但對方依然不停地推托。2024年6月,蕭小蕊報警。
公安機關立案后偵查發現,聲稱被陳雨邗以追星名義騙錢的報案人不止蕭小蕊一人。這些被害人以年輕女孩為主,不少人是在校大中學生。她們的遭遇和蕭小蕊基本一樣:陳雨邗承諾讓她們見到偶像胡嚴其,有的人還約了合照、晚宴、簽名照等“訂單”。支付的“服務費用”基本上都在幾千元。
幾千元對于某些在校學生而言,也不是可以輕易拿出的數額。在校生瑜小夏告訴辦案人員,她省吃儉用幾個月才攢出了幾千元,買到這次“去見偶像的機會”,卻被臨時告知活動取消。
與偶像見面的時間被一拖再拖,或者干脆“被取消”,交了錢的粉絲們自然要求陳雨邗退款。一開始,陳雨邗也給部分粉絲退了款,但是大部分人直至案發都沒能拿回錢。
辦案檢察官告訴《方圓》記者,到案后陳雨邗認罪態度挺好,積極配合辦案工作。對于那些被自己欺騙的粉絲,陳雨邗表示很后悔、很抱歉。她說,有些人都認識好幾年了,盡管大家只是線上聯系,也算是熟人,“真的很對不起她們,她們都很相信我”。
“真愛”追星那么多年,她為何犯下這種錯誤?陳雨邗說,她和別人一起做生意賠了錢,欠下不少債。為了填補虧空,她打上了粉絲群友們的主意。
辦案檢察官說,案發那段時間陳雨邗的確處于無業狀態。
陳雨邗編造了可以和胡嚴其線下見面的活動信息,利用自己掌握的某博粉絲信息,給粉絲們發私信或者在粉絲群里發小廣告,自稱有偶像的品牌、商務、見面會等活動信息,可以安排合照、簽名甚至晚宴等,根據定制的內容不同,定價從幾百元到幾千元不等。
不少粉絲包括蕭小蕊,很快給陳雨邗回復信息,詢問具體情況。對于有意向參加的粉絲,他們會加微信繼續聊,敲定好“服務”內容后就收錢。
陳雨邗說,她一開始也只是想“借點錢”應應急,想著等緩過這個坎兒,再找些理由敷衍下,把錢退給粉絲們。但是窟窿越來越大,前面交錢的粉絲不停催她退款,可是那些錢早已經被她拿去還債了。為了籌錢退款,應對越來越多的還款催促,她不得不繼續發展“新粉絲客戶”,拆東墻補西墻。終于,她的經濟完全陷入泥沼,徹底還不上這筆錢了。
公安機關核實確認,2024年3月到5月,64位被害人被陳雨邗以線下追星見偶像的名義一共騙去20余萬元。被害者遍布全國各地,人均被騙3000余元。
2024年6月18日,陳雨邗被公安機關刑事拘留。同年7月25日,陳雨邗被檢察院批準逮捕。9月24日,此案偵查完畢,移送北京市西城區檢察院審查起訴。10月24日,西城區檢察院對陳雨邗以涉嫌詐騙罪提起公訴。同年11月11日,西城區法院以詐騙罪判處陳雨邗有期徒刑四年,并處罰金4萬元。
(文中知名男明星及涉案人員均為化名。本文有刪減,更多內容請關注《方圓》3月上期)
本文雜志原標題:《等不來的偶像見面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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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丨肖玲燕王麗設計丨劉巖
記者丨王麗
通訊員丨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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