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靜。有人開始發抖。
簡小裳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那……周承也參與了啊!他收了錢!他也有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一直低著頭的周承。
我平靜開口:“喲,這次倒是學會搶答了。”
“沒錯,周承同學確實做了錯事。”
“但根據警方調查,他是受脅迫的,這些都有據可查。”
我看向周承:“更重要的是,他向警方坦白,并提供了關鍵證據。根據法律規定,有自首與立功表現,可以從輕處罰。”
周承抬起頭,眼眶通紅:“徐老師,對不起……”
我點頭:“我接受你的道歉。”
“作為受害人,我會為你出具諒解書。你只需要接受學校的紀律處分,好好完成學業。”
我話音剛落,簡小裳連忙喊:
“徐老師,徐老師我也錯了!我也向您道歉!”
“我可以在全校面前道歉,在網上發聲明,做什么都行!求您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退學……不能坐牢啊!”
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平淡地說:“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道歉這么容易,要法律干什么?”
“如果詆毀用道歉就可以化解,那對受害者造成的傷害怎么彌補?”
警察上前,直接給她戴上了手銬。
她拼命掙扎,但被警察直接反剪了雙手扣住。
在她被押向門口的那一刻,我補充道:
“順便告訴你,我已經正式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索賠金額是五百萬元。”
“這個數字,應該能讓你好好理解一下,什么叫作 ‘損害他人名譽的民事賠償責任’。”
教室門關上的瞬間,我聽見她崩潰的哭聲在走廊里回蕩。
我轉身面對全班:“下課。”
沒過幾天,教務處處長親自來到我的辦公室。
他搓著手,臉上堆著笑:
“徐教授,您的停職已經正式取消了。您看,下周的課……”
“不必了。”我打斷他,繼續整理著桌上的書籍。
“我已經接受了法政大學的邀請,擔任客座教授。”
處長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徐教授,別啊!”
“咱們學院的法學可全靠您撐著呢!那些不懂事的學生,學院一定嚴肅處理!”
“如果您覺得待遇不好,這都好商量……”
我把最后一本書放進紙箱,抬頭看他:“您覺得,我是為了待遇?”
他啞口無言。
多少人擠破頭想聽我的課,這些學生居然用罷課來威脅我。
晚上,我點開了那個被我屏蔽了很久的群聊。
這些學生們一改之前的嘴臉,開始紛紛倒戈:
徐老師,我錯了。我們都被簡小裳騙了……
是啊徐老師,她一直在我們面前哭訴,說您怎么針對她。我們也是出于正義感才……
是我們錯了,我給您道歉,求您別走好不好?
這時,班長私聊我:
徐老師,您看到群消息了嗎?大家真的知道錯了,都特別后悔。
還有那個……之前您親口答應我的,下學期推薦我去律所實習的事……
這個機會對我保研至關重要,您能不能幫我寫封推薦信?拜托您了!
我看著這條消息,幾乎能想象出屏幕那頭,她算計又充滿期待的表情。
曾經,她幫著簡小裳造謠誹謗我,
現在,她竟然還以為,我還能心無芥蒂地推薦她去實習。
我回復:
推薦信是寫給我的學生的。
而你,已經不是我的學生了。
說完,我又切回群聊:
下半學期的課,將由另一位老師接替。
但你們放心,我已經打過了招呼,這門課不提問,沒作業,沒考勤。
希望這樣的課,能讓同學們滿意。
然后,我果斷解散了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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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學校的第一堂課,在最大的階梯教室。
我走到門口,里面黑壓壓一片,
連臺階過道都擠滿了學生。
甚至教室外面都還站著不少旁聽的學生,充滿期待地舉著手機錄音。
前排一個男生小聲對同伴說:
“這就是徐教授,網絡暴力案專家,把造謠的學生親手送進去的那個……”
課間休息時,一群學生都圍了上來。
一個女生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
“徐教授,我在B站看過您的全部公開課!”
她旁邊的男生迫不及待地接話:
“老師,您主編的《網絡法治前沿》是我們專業的必讀書目!”
后排一個高個子女生擠過來:
“徐教授,我讀過您那篇《網絡暴力刑民交叉問題研究》,我們整個課題組都在引用您的觀點!”
一個抱著筆記本的男生小心翼翼地問:
“聽說您正在主持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請問研二學生有機會參與嗎?”
下課后,人群也是遲遲不散。
我正準備離開時,教室外傳來一陣騷動。
簡小裳的父母站在走廊盡頭。
簡母一見到我就撲通一聲跪下了。
“徐教授,求求您放過小裳吧!她還小,不懂事……”
“她要是坐了牢,這輩子就毀了啊!您忍心看她這輩子都被毀了嗎?”
簡父也哭著說:”徐教授,只要您出具諒解書,什么條件我們都答應……”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簡母,平靜解釋:
“是她沒有給自己機會。”
“第一次造謠時,我在群里要求她承認錯誤,給出解釋。結果她打電話辱罵我。”
“第二次全班罷課,只要她停止煽動同學,我可以既往不咎。她變本加厲。”
“第三次,她誣陷我與周承有不正當關系,還把我母親氣進醫院。”
“一而再再而三,她既然這么想做我的案例,那我只能成全她。”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一眼,徑直穿過走廊。
教學助理連忙跟上。
身后傳來簡母崩潰的哭喊,但我腳步未停。
后來,簡父簡母又來過幾次。
他們先捧著一個厚厚的信封,說是賠償金,求我收下。
又帶著簡小裳的獲獎證書和抑郁癥診斷證明,說她多么優秀,求我網開一面。
甚至找來了她的高中老師來說情,說她是虧分上這所學校的。
我一律不理。
最終,我之前那所大學的校長來了。
他在我新辦公室樓下等了整整一個下午,才被我助理請上樓。
校長遞給我一個信封:
“徐教授,這是簡小裳在看守所里寫的,說是給您的懺悔信。您看……”
校長是個心善的人,他總希望能給每個學生周全。
我拆開信封。
滿紙都是懺悔和道歉的言語。
然后,她開始細數她家里的困難,父母年邁,她是獨生女云云。
我從這封信中,讀到了滿滿的恐懼。
她不是知道錯了,她是知道自己要完了。
我心里也不是沒有觸動。
但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只是個普通老師,如果我沒有保留證據的能力,
如果我的心理再脆弱一點,現在崩潰的可能就是我,甚至我的家人。
但即使如此,過了這么多天,我其實也不想把事情逼到這一步。
我開始動搖,也許簡小裳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教訓。
或者讓她在媒體上公開道歉,我可以放她一馬。
但這時,有一個男生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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