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訊逼供代表了權力對人的控制可以達到的極致——不僅僅是控制你的身體和行為,更是挖掘并利用你內心最私密、最脆弱的恐懼來奴役你的靈魂。這也是人性之惡的極致。
河北石家莊刑訊逼供案這次能報出來,讓人有些驚訝,其中刑訊細節讓有感到驚悚。暴欽瑞2022年7月因涉嫌尋釁滋事這種口袋罪名,被新樂市公安局指定居所監視居住。在一家賓館被“指定居住”期間,暴欽瑞受到難以想象的殘忍和變態對待。
用電棍電他的雞雞,用鐵棍毆打,屬于殘忍;至于讓他張開嘴喝尿,舔屁眼等則屬于變態。
33歲的暴欽瑞遺有妻有兒,三年來,妻子一直不敢告訴孩子父親已經離世的事實,只能用“爸爸工作忙”來安撫他們。
這起刑訊逼供非常穿越,比起我參觀過的明代監獄,滿清十大酷刑······有過之無不及。
現實說多了發不出來,還是說歷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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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周星馳的《九品芝麻官》有刑訊逼供,屈打成招的名場面。這種場面古代其實并不鮮見。
在中國古代,皇權本就也包括審判權,所以,行政長官就是父母官,父母官像父母一樣審批小民天經地義。
再加上傳統社會的刑偵技術手段欠缺,刑訊逼供作為一種最廉價的審判方式屢試不爽。
明面上的什么打板子等都算輕的,暗地里,牢房里足夠讓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來。
刑訊逼供的恐怖也成了統治一種震懾。不過也正是這種恐怖,和儒家道德太違和。所以在王朝開明時期也多少有些限制。
就拿蘇東坡的烏臺詩案來說,在開庭時,如果刑訊逼供,蘇東坡是可以一上堂就翻供,宋代司法在程序上對刑訊逼供是有防范的。
蘇東坡當時并沒有翻供,至少說明并沒有收到太大程度刑訊逼供。
讓蘇東坡差點自殺的烏臺詩案,相比而言,已經算很文明了。要是在大多數朝代,蘇東坡恐怕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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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時,審查者在封閉空間內對被審者,是完全而絕對的強勢。
如果沒有律師介入等現代文明約束,審查者完全不受約束,人的罪性可以充分表露。
這就是為何古往今來,刑訊逼供屢見不鮮的原因。
人的罪一旦充分展現,到底能殘忍變態到什么程度,這也是哲學文學等喜歡探討的問題。
因此,審訊室,看守所,牢房往往是文學作品喜歡發生的場所。
那就來談文學吧——《一九八四》
《一九八四》里有一個101號房間。它最終目的不是獲取口供或情報,因為口供這些東西早已通過常規酷刑獲得,而是為了完成思想控制的最后一步:徹底摧毀個人的內心,讓他背叛自己所愛的一切,從而完全臣服于組織。
先是發現你的“終極恐懼”:通過之前的審訊和監視,黨早已掌握了每個人的心理弱點——可能是怕火、怕高、怕某種動物等。
用它來威脅你:當常規酷刑無法讓你在最后一步屈服,即放棄自我,從內心深處“愛老大哥”時,你就會被威脅送入101號房間,面對你最恐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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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一個“出路”:組織會給你一個簡單的選擇——要避免承受這種終極恐懼,你必須出賣另一個人。這個“出賣”通常意味著將你最恐懼的東西轉嫁到你最愛的人身上。這是一種精心設計的、迫使你主動背叛的道德陷阱。
對于《一九八四》主角溫斯頓·史密斯來說,101號房間里的東西是老鼠。
溫斯頓從小就極度恐懼老鼠,甚至做過關于老鼠在黑暗中啃咬他臉頰的噩夢。這是他內心深處最原始、最無法控制的恐懼。
在101號房間里,奧布萊恩將一個裝有兩只饑餓巨鼠的籠子罩在溫斯頓的臉上,并威脅要放開籠門。在極度的、非理性的恐懼壓倒一切的時刻,溫斯頓崩潰了,他喊出了那句標志其靈魂徹底毀滅的話:
“去咬裘莉亞!咬裘莉亞!別咬我!裘莉亞!我不管你們把她怎樣!把她的臉咬碎,啃得只剩骨頭。別咬我!咬裘莉亞!別咬我!”
101房間和刑訊逼供代表了權力對人的控制可以達到的極致——不僅僅是控制你的身體和行為,更是挖掘并利用你內心最私密、最脆弱的恐懼來奴役你的靈魂。這也是人性之惡的極致。
這間房間測試的是人性最后的底線:愛與忠誠。當一個人為了自保而愿意犧牲自己最愛的人時,他的人性也就被徹底抹殺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就是你自己:奧威爾想告訴我們,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并非外在的刑具,而是我們每個人內心深處的、無法克服的恐懼。極權主義最邪惡之處,就在于它系統地找到并利用了這個弱點。
通過迫使你主動背叛,黨讓你成為了自己毀滅的同謀。你不再僅僅是一個受害者,而是一個為了自保而犯下道德罪行的參與者,這讓你永遠無法原諒自己,從而徹底失去反抗的意志。
101號房間和《一九八四》詮釋了在一個徹底的物質與精神被控制的世界里,個人的愛、忠誠和人性尊嚴是如何被系統性地、科學地摧毀的。它留下的不僅是對極權的恐懼,更是對人性弱點的深沉悲憫。
刑訊逼供提升了審案速度,也提升了冤假錯案的數量。雖然有些罪大惡極者面對法律漏洞和刑偵手段的有限時,往往囂張跋扈。
刑訊逼供一定程度打壓了這部分人。
然而,刑訊逼供最大的傷害是放出了人性之惡,以及對整個人類文明底線的摧殘。因此,依然應會在制度上,鏟除刑訊逼供。
最后,想說說古代另一個國度,怎么審查刑事案件。
中世紀的英國,同樣刑偵技術非常有限,有些刑事案就是判不下來。
英國的法庭有這樣的規定,去犯罪嫌疑人所在的社區,去問當地社區的人,這個嫌疑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讓社區居民按著圣經說出答案。
根據歷史統計,這樣判決下來的官司,冤假錯案比例居然跟今天,刑偵技術極度發達的今天,不相上下。
后來,這個方法演變成了陪審團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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