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我老家村莊的故事。
他叫黃啟生,是家中的老二,按照村里人的輩分,我叫他二叔,從我小時候,就知道他是個患甲亢的人。他的脖頸下堆著一大坨肉,看了讓人心驚肉跳。
聽我母親說,從年輕時他和自己的老婆就充滿了紛爭,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雖然夫妻不和,倒是也沒妨礙他們生出三男兩女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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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生叔經營著一塊近兩畝地的瓜園,每年五六月,為了防備賊人偷瓜,他就住在瓜棚里。
那時我去田間去玩,看到啟生叔扛著鋤頭到田間,我很羨慕他的生活,因為在那里,他可以看郁郁蔥蔥的瓜苗,可以聆聽地頭楊樹上嘰嘰喳喳的鳥鳴,可以感受大自然的微微風吹。
后來,啟生叔為了躲開老婆無休止的絮叨,他干脆一年四季都住在四面漏風的簡易房瓜棚里。從此,兩口子各自為政,互不干擾。
每天天不亮,啟生叔就自己早早地洗菜做飯,自斟自飲,倒也安閑自在。
啟生叔的老婆是我們鄰村的人,她患有“大三陽”。她的臉,黑中透著晶亮的蠟黃,嘴唇呈現茄子般的烏紫,臉腫脹得厲害,就像被人暴打過一樣。
讓人悲哀的是,這樣的家庭,養出了三個不成器的兒子。啟生叔的大兒子,長得又高又大,因為喜歡作風不檢點,被煤礦給開除了,從此更加游手好閑。他媳婦是本村的,長相俊俏,是有名的巧手閨女。
當初親人們不看好這門親事,都覺得男方配不上她,但她喜歡他的工作,能掙活錢。盡管親人們的意見很中肯,也沒能動搖她嫁給他。
婚后一開始,他們的生活還湊合,后來就漸漸地不著調了。不知為什么,臉蛋漂亮的她,卻管不住自家男人的水性楊花。
他像是得了亢奮的病一樣,喜歡神不知鬼不覺地夜闖民宿,強奸夏夜臥榻上的少女。頭幾次沒得逞,趁著夜黑,他跑掉了。他賊心不死,當他再一次躥入民宿時,終于被幾個膀大腰圓的爺們摁倒在地,把他打得皮開肉綻。
后來,他也收斂老實了些日子,待到傷疤愈合,他又舊病復發。一看見有女人的場合,不管人多人少,他就不自覺地提褲子,繼而摩挲下體。村里的大娘嬸子們,都感到害怕和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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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叫三禿子,聽說剛下生時,見他一個紅嫩嫩的肉球,就信口喚作“三禿”。他長得既矮又矬,這卻沒耽擱他嫖娼玩弄女人。他覬覦開發廊的鄰居曉美,因為男女條件懸殊太大,沒有媒人去提親。只得另想他法。
一個風大天黑的深夜,曉美下班回家,經過一片密密的玉米地時,只聽到地里一陣異樣的聲響,一個黑影朝她猛地撲了過來,把她壓在身下。她想呼喊,嗓子里卻被堵上了東西,讓她發不出聲。
就這樣,黑漆漆的罪惡之夜,三禿子強暴了她,她在家躺了十多天。可憐的是,那時的農村人法制觀念還不健全,她根本不知道如何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后來,三禿子委托媒人來提親,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她不愿意自己被糟蹋過的身子,再去找一個清白異性的身體。
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他心里偷著樂。不知內情的鄉親們就犯嘀咕了,“女的高挑,漂亮。男的矮矬,黑丑,不像兩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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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廊在村里的集市上,她的生意甚好。港臺流行的各種各樣的前沿發型,她都能操作。加上一系列的染燙工序,每月收入都是五六千元。
那年,她生下了嬌巧伶俐的女兒。本來他沒費氣力就得到了賺大錢的老婆,可是,他卻是狗改不了吃屎。村里的男勞力,年后就遠赴東北城市的工地。他卻成了不賺分文的留守男人。
曉美在店里拼命忙活,哪曾想,無所事事的他卻瞄上了鄰居的老婆。男人不在家,她經不住他的花言巧語,兩人成了長期茍合的搭檔,這幾乎成了街頭人們議論的焦點。
這樣令人羞恥的事,傳到了曉美的耳中,為了女兒有個健康的童年,曉美決然地提出了離婚,經濟獨立的她,帶著女兒生活在發廊里,這段本不該存在的婚姻,就此畫上了句號。
老二留著三七開的發型,他有一手瓦工的手藝。村里一個老伯把自己的侄女介紹給他。沒想到好心辦壞事,從那以后,侄女就陷入了憂心忡忡的病態。
幾個月過去了,當她流露不喜歡他的流氓頭時,老伯笑了,“傻孩子,不行咱就散啊!“他又找了個嬌態孱弱的女人,好幾年也沒能生出一男半女,醫院診斷說是石女,一輩子不會開花,這樣的結果,好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
對于這樣的一家子,外人一點也不感到奇怪。有人說,是他們爹娘不和諧的婚姻,造就了他們的不幸,也有人說,他們患了一種病。
鄉村里,這種亂倫之事,不知是異域文化的入侵,還是骨子里本性的使然,整個曾經有著淳樸和禮義廉恥民風的鄉村,已經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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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遙遠的故鄉和村莊,請你回歸從前的善良尊嚴和美感吧!只因為,人活一輩子,不就為了有個好的形象和名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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