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笑話是這么說的,在一間隱蔽的別墅內,軍統機要密電處的全體十名人員圍坐在會議室內,個個神情肅穆。密電處長嚴厲的掃視一圈,開口說:“我們之中,隱藏著一個國民黨特務”。
是的,相比起我們的敵后戰線,在國民黨干所謂“諜報工作”實在是太悲慘了。
今天我們要說的這個人,他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
今天我們介紹的這個名叫鈕益惠的老人,他當年就是情報機構“軍統”的小特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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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人會出現在北京大興區的楊北村養養花、遛遛鳥,人們也會稱呼他一聲“九爺”。
年輕人絕對不知道,他可是一名出了名的“老罪犯”了,在他的一生中,足足有33年都是在監獄中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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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年過六旬的老人居然還曾經兩次偷渡到臺灣,想要“討個說法”,但是非常悲慘地每次在臺灣都遭遇了牢獄之災。
有這種經歷,真的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這個人的一生,實在是稀里糊涂地就過去了,糊里糊涂,唏噓感慨,有趣又可嘆。
連他自己都說,“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一、“小特務”鈕益惠
那是在195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已經成立,在寒冷冬天的某個夜晚,有一批被囚在天津軍管會看守所的國民黨特務。
被捉到的一個“軍統”的情報組長秦應麟面帶絕望,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徹底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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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很有名,他在1950年受當時的國民黨當局“保密局局長”毛人鳳的派遣,從臺灣潛入到大陸開始為他們收集情報,沒想到,這個人短短幾個月就被捕。
1950年9月1日,這個所謂的“總隊中隊長、老牌軍統特務、骨干中的骨干、智勇雙全的秦應麟”,就這樣突然被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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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絕望之際,他在監獄中走到同為獄友的一名15歲的孩子面前,面帶悲傷,緊緊抓住了這個“同事”的手,嘶啞地說道:“小九,我們幾個人中,只有你最小,等將來,恐怕也只有你可能回到臺灣。”
秦應麟悲憤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回去了,記得一定要問問他們,問清楚這個‘王永祥’到底是個什么人!究竟是誰派來給我們送錢的!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啊!”
后來,在這一夜的囚室中的十幾個人,也確實是只有這個叫做“小九”的孩子最終活到了回臺灣那一天。
這個“小九”就是鈕益惠。
在老年已經看淡一切的年紀,卻又被人們稱呼為了“九爺”。
但是他不知道,他偷渡回臺灣之后,等待著他的卻是各種各樣的非議,這個“說法”,他討到了嗎?
我們把時光回溯一下,回到剛剛建國的那段令人振奮的時光。
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中國人民終于翻身做了主人,全國上下一片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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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北京通州垛子村的一個大家族并不多么開心,這戶人家姓鈕,鈕益惠就是出生在這里,因為在家中同輩中排行第九,所以人們都叫他“小九”。
小九鈕益惠大概知道家人們為什么不開心了。
因為那之前,他的父親和哥哥都曾經在國民黨的軍隊中任職,他的大哥鈕益培還擔任過國民黨第五補給區副官處二處上尉副官,還身兼多種職務。
鈕家這個家庭也從郊區搬到了市區的東單牌樓的新開路戊字4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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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北平解放之后,鈕益培等人逃去了臺灣,連帶東單牌樓的房子也被新政府按照法律規定沒收了,一家人就又回到了通州的垛子村。
后來,鈕益惠回憶道,“那時候我們家的大院子里停著好多的小車,我都隨便開,大米白面更是從來都不缺。”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國民黨大勢已去,還想著長大了以后,要像哥哥鈕益培那樣,“每天都穿著馬靴,多威風”。
總之,鈕益惠的大哥逃往臺灣之后,鈕家也就逐漸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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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鈕益惠萬萬沒想到,就在1950年4月的某一天,鈕益培突然寫信,信上居然說道,自己從臺灣回來了。
這真的是稀罕事。
信上還寫著,讓鈕益惠按照信上說的時間,準時去雙橋火車站去接人,自己這個很久不見的大哥要在家里放一些“行李”。
那天,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鈕益惠趕著一輛驢車,前往了雙橋火車站,隨著行李一同回家的,還有一個叫孫毓清的人。
等回到了家之后,鈕益惠才知道拉回來的這個東西,原來是個“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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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孫毓清自然不必多說,他其實就是毛人鳳組建的“天津特別組”的一員,他們就是國民黨滲透進群眾之中的特務,而且這個組織在大陸的首腦就是前文“悲憤”的秦應麟。
這個孫毓清有過在美國接受特務訓練的背景,而且鈕益惠的哥哥鈕益培也是這個“天津行動組”的骨干成員,他們在這里從事所謂“黨國敵后工作能否開展成敗之關鍵”。
在鈕家,不僅僅是鈕益培這個大哥是這個組織的成員,而且鈕益惠的大姐夫梁錫增、三姐夫劉景惠也被帶進了這個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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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鈕益惠的家里突然“熱鬧”了起來,而且,因為鈕益惠的家位置非常隱蔽,這個電臺就在他的家中建立了起來。
當時還小的鈕益惠也不知道他們在密謀什么東西,最后只知道哥哥鈕益培一直讓他在門口“警戒”,也就是在站崗放哨。
鈕益惠沒有多想。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鈕益培,也就是他的“三哥”,在家中最有文化,上的是最好的育英中學,還曾經在保定上過陸軍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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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知道鈕益培還做過國民黨參謀總長陳誠北平公館的副官,甚至在那個年代還經常開汽車回家,都是“道奇”或者“雪佛蘭”,所以,鈕益惠知道,哥哥干的一定是“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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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有關人士披露,當時以鈕益培為主的“天津特別組”的敵方特務,主要就是在搜集我黨我軍有無進軍臺灣和抗美援朝的動向。
他們也在刺探中蘇關系、高級民主人士與高級起義投誠人員的動向,以及物價、金融、幣制等方面的情況。
這些人其實也更希望能夠得到我黨和國家軍政領導人的面貌特征、住址、車牌號及參加重要活動的信息,以供國民黨的“保密局”特務行刺之需。
二、被捕
后來,他們幾個人就被抓了,當時公安部已經捕捉到了電臺的訊息,但是沒有具體的位置,然后,一個叫做“王永祥”的香港商人,帶著“特別組”成員需要的錢,卻帶領我們的公安找到了電臺的所在地。
這個王永祥,就是前文中秦應麟至死想不明白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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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鈕家人已經收到了秦應麟的來信,這封信上只有十個字。
“生意沒辦法做了,趕緊收攤吧!”
他們知道要出事兒,提前把很多東西都燒掉了,甚至把電臺也放在了泡菜壇子中。
年幼的鈕益惠和哥哥鈕益培帶回來的人孫毓清逃走了,沒想到一走就是整整33年沒有回家。
當時孫毓清也知道大事不妙,孫毓清對著鈕益惠說道,跟我去臺灣吧,跟我去臺灣“為國盡忠”,他們決定先分別乘車前往孫毓清的故鄉山東,然后再“想辦法去臺灣”。
沒想到,鈕益惠剛剛登上一輛前往濟南的汽車,最后給他的,卻是一副冰冷的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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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15歲的鈕益惠滿腦子都是“不背叛別人”的思想,他自己都不是“天津行動組”的成員,卻打死也不說別人的下落。
但是小小鈕益惠的倔強卻沒有保住任何人。
最后,他們所有人都被一鍋端,最后,鈕家人都受到了應有的審判,那時候,那一段從帶回電臺后的日子里。
鈕家人的飯桌上就很少有過笑臉,他們也在飯桌上說過:“這部電影一旦被發現了,那么誰也活不了,誰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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鈕益惠因為年齡太小了,而且也沒有深度參與這個事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因為拒不服從,死不悔改,根據法律,仍舊需要服刑。
他要面臨長達33年的牢獄生活。
但是鈕益惠心中仍舊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給他們“送錢”的那名叫做“王永祥”的人究竟是誰,究竟想要干什么。
為什么自己這個“團伙”因為這個人,就這樣全部伏法。
三、前往臺灣討說法
在獄中,鈕益惠經歷了自己難忘的歲月。
他自己居然也偷偷“琢磨”過,本來鈕益惠的刑期只有十年,就在1959年的時候,刑期馬上就要結束了。
鈕益惠自知外面正值困難的時期,他覺得自己出去了,還不如待在監獄里,于是,鈕益惠居然在監獄里組織起來了一個“暴動集團”,揚言要給父兄報仇。
這個愚蠢的行動當然失敗了,最終,他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但是后來又被改判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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鈕益惠是個混不吝的“小爺”,他覺得自己都麻木了,就是怎么高興就怎么活著。
他依然有難受的事情,尤其是母親來探望的時候,他回憶道,自己的母親從村子里背著二十多斤的吃的,舍不得坐公交車,一步一步走到了監獄。
他的媽媽問他:“判了幾年?”
鈕益惠:“無期。”
媽媽問自己的孩子:“什么叫無期啊?”
那時候鈕益惠心中酸楚,因為自己剛剛加刑,但是不想告訴母親自己判了無期,只是說道:“就是……什么時候改造好了,什么時候回去。”
媽媽激動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那你快點改造,我在家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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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母親走后,鈕益惠就告訴自己的親戚,自己誰也不想見,誰也不見。
不是自己不想母親。
也不是母親不想自己。
就是他怕別人見了自己也倒霉。
1983年的正月二十二,鈕益惠已經48歲了,他仍舊頑強地活著,而且還因為表現不錯,獲得減刑,在這一年,他出獄了。
出獄之后,在四哥鈕益海的帶領下,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發現這里早就已經物是人非,最后在父母的墳地上,大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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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做過汽車裝卸工,也搞過一些家具生意和牛羊肉生意,賺了一些錢,還買了三間房宅基地,娶了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女子。
但是鈕益惠心里一直有一塊心病,不斷地“抓撓”著他,那就是想要去臺灣討一個說法。
他想要揭開當年的秘密。
不死不休。
在1999年的時候,鈕益惠又找到了親友們,借了整整幾萬塊錢,從福建出發,然后前往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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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到了臺灣之后,他輾轉找到了“國防部軍事情報局”,但是找到相關負責人之后,沒想到他們卻說:“你來也白來,你一分錢也拿不著。”
這是怎么回事兒呢?
只見這里的人說,他們的“國防部”有通知,他們部門想要的證明,鈕益惠永遠也要不回來。
后來,鈕益惠就被關在了警察局中,后來又被送到了位于新竹靜廬的大陸地區人民處理中心。
他又被當作犯人關起來了。
那時候鈕益惠經常挨打,還是把一個人叫到了屋子里,蒙上了眼睛,一共有四個警察每個人有一個電棍,分頭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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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在關押的時候,哪怕是吃飯的時候為了方便剔牙留下一根小骨頭,他們被發現之后,都要被打得半死。
他還沒有放棄,曾經申請給當時的臺灣所謂“軍情局長”寫信,寫明自己的事情,但是他足足寫了好幾萬字,寄出去之后,還是石沉大海。
過了整整十個月,鈕益惠終于狼狽不堪地回到了祖國大陸。
他還是沒有放棄,雖然那時候撥打臺灣的電話有高昂的費用,但是他還是鍥而不舍地撥打著。
最終,臺灣的所謂“立法院”承認了他“烈士家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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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2月24日,鈕益惠再次前往臺灣。
這次,他已經有了經驗,首先去的地方是臺灣的報社,當時的報社記者接待了他,而且還寫了一篇關于他的報道。
當時的臺灣“立法委員”也幫助了他,幫他給臺灣的“軍情處”寫信。
鈕益惠還需要等待回復,他想了一個辦法,找了一個乞丐乞討用的殘疾人診斷書,然后在復印店復印了一份,把日期和姓名全部改成自己的。
這樣,自己就有了一個“合法身份”,他在臺北火車站的高架橋下找到了一個存身之地,但是因為防止警察盤問他,他還裝著啞巴。
等來等去,鈕益惠居然只等來了“三千美元”的救濟金,這樣鈕益惠不能接受,他沒想到自己家族的“苦難”居然只值這么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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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返回北京的時候,結果還是得去所謂的“大陸人民處理中心”,還是經歷了凄慘的遭遇,毒打、暴戾的監管人員,暗無天日的日子。
待了半年,他又回到了大陸。
他還是沒有搞清楚那深受困擾的問題,因為他已經看出來了,自己從來沒有被自己辛苦付出的人們看在眼中。
鈕益惠還和老伴兒生活在租來的平房小院中,他還在嘗試找北京方面起訴自己要回自己宅基地的問題,這源自自己八十年代買的宅基地與其他人產生糾紛的問題。
鈕益惠還不滿足,還在不斷地往臺灣的“軍情局”寫信打電話,就是想要一些生活費用。
他沒有要到。
因為“軍情局”否認他們應該對鈕益惠負責,因為這個人只是“當年失事殉職同志之弟”,并不是正式人員。這個時候,鈕益惠卻還經常看鳳凰衛視的臺灣新聞,還說是這是“盡自己精神黨員的責任”,話語中多是自嘲。
甚至馬英九競選臺灣地區“總統”成功的時候,他還給發出了一份傳真,后來還收到回信,讓鈕益惠去參加“就職典禮”。
鈕益惠準備遛遛鳥、逛逛街、養養花。
他覺得背地里,臺灣的各種部門一定煩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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鈕益惠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長嘆一口氣,只說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
這可能真的是他一生的寫照了。
那個令他們失敗的“王永祥”,其實就是毛人鳳派過來給他們送經費的,王永祥拿著銀行匯款到天津交接,然后組長秦應麟派人去銀行取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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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們所謂的“保密局直屬天津特別組”就被一網打盡了。
有趣又悲涼。
我們破獲了“保密局直屬天津特別組案”,也暗中注定了鈕益惠他自己悲涼異常、又萬分別扭的一生。
這就是鈕益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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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評價他呢?
他的一生是不是實在太過悲慘了?當時如果沒有走錯這一步,是不是也不至于到這步田地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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