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跳水界從不缺少“雙子星”的傳奇,從伏明霞與郭晶晶,到吳敏霞與何姿,每一對都在賽場上留下過巔峰對決的佳話。如今,這份光環落到了全紅嬋與陳芋汐身上。一個是14歲就憑三跳滿分驚艷東京奧運的“天才黑馬”,連“跳水皇后”郭晶晶都忍不住贊嘆“這樣的天賦太難得了”;一個是年少成名、技術扎實的“實力派戰將”,兩人自東京奧運會后便被外界牢牢綁定,在一次次比拼中被貼上“宿敵”標簽。直到近日陳芋汐的專訪視頻曝光,她紅著眼眶談及全紅嬋的模樣,才讓所有人看清:那些年被熱議的“競爭”背后,藏著一段彼此支撐、雙向救贖的深厚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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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轉折點,是2020年東京奧運會女子10米臺決賽。彼時,陳芋汐已是國家隊重點培養的種子選手,技術全面、發揮穩定,賽前被無數人看好能摘得金牌。可誰也沒預料到,來自廣東湛江的全紅嬋異軍突起,這個還帶著稚氣的14歲女孩,用近乎教科書級別的動作完成比賽,三跳拿到滿分,以絕對優勢碾壓全場,將金牌收入囊中。站在亞軍領獎臺上的陳芋汐,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可內心的失落與自我懷疑早已翻涌:“那時候特別迷茫,覺得自己練了這么多年,是不是真的比不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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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運失利只是開始,更殘酷的考驗還在后面。東京奧運會后,陳芋汐迎來了運動員職業生涯中最兇險的“發育關”——身高一年內飆升10厘米,體重也隨之增長,原本爛熟于心的動作發力點徹底改變,就像要重新學習跳水一樣。訓練館里,她一遍遍起跳、落水,曾經精準的轉體角度頻頻出錯,干凈利落的入水變成了濺起巨大水花的失誤。更雪上加霜的是,她被查出患有心肌炎,站在10米高臺上時常感到頭暈目眩,甚至有過站不穩的驚險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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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陳芋汐幾乎是在崩潰邊緣掙扎。深夜的泳池邊,她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退役的念頭不止一次冒出來。而網絡上的惡意攻擊更是讓她雪上加霜:贏了比賽,被質疑是“保送生”,靠背景上位;輸了比賽,就被嘲諷“沒實力”“浪費資源”,甚至被貼上“預制冠軍”的標簽。巴黎奧運會后,即便她曾站上冠軍領獎臺,可內心的壓力絲毫未減:“所有人都只看結果,沒人知道我站在臺上有多害怕失誤,有多擔心自己撐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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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芋汐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那個被外界定義為“最大對手”的全紅嬋,悄然走進了她的低谷。“她不是會說漂亮安慰話的人,”專訪中,陳芋汐的眼眶瞬間泛紅,聲音也帶著明顯的哽咽,“有一次隊內測試賽我發揮得特別差,跳完就躲在走廊里哭,不想讓別人看到。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就安安靜靜坐在我旁邊,遞了一瓶冰水給我,什么都沒說。但就是那瓶水,讓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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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簡單的描述,藏著只有并肩作戰的運動員才懂的共情。10米臺的孤獨、訓練的枯燥、傷病的折磨、外界的期待與非議,這些外人難以體會的痛苦,只有同為選手的彼此能感同身受。從那以后,兩個女孩的關系徹底超越了賽場的勝負。訓練時,她們是針尖對麥芒的競爭者,每一個動作細節都要較真,你跳出8分,我就一定要沖擊9分;私下里,她們是最懂彼此的伙伴,會分享應對發育關的小技巧,會在對方訓練受傷時主動幫忙放松,會在網絡暴力襲來時默默為彼此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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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紅嬋自己也同樣面臨著“發育關”的困擾。隨著年齡增長,她的體重逐漸上漲,舊傷也頻繁復發,為此不得不退賽近半年進行調整。閉關訓練的日子里,陳芋汐會主動把自己應對發育關的經驗分享給她;而當陳芋汐被網絡惡意攻擊時,不愛說話的全紅嬋會直接站出來發聲:“別罵她了,我們訓練真的很難,她已經很努力了。”全紅嬋的媽媽更是把陳芋汐當成女兒一樣疼惜,常常邀請她到家里吃地道的湛江白切雞,那句帶著方言口音的“汐汐來吃飯啦”,成了陳芋汐低谷時最溫暖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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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全紅嬋即將在11月的全運會上正式復出。廣東隊敢讓她身兼三項,足以證明她的實力已基本恢復,也讓觀眾對這場賽事充滿期待。而在她缺席賽場的日子里,陳芋汐扛起了中國跳水女隊10米臺的大旗,用一個個冠軍守住了“夢之隊”的榮耀,同時也在默默等待著那個能與自己并肩比拼的身影。回顧兩人的交鋒史,杭州亞運會上,陳芋汐以0.3分的微弱差距惜敗全紅嬋,賽后她躲在后臺偷偷落淚,全紅嬋立刻沖過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沒事,下次我們再比,我等你贏我!”
全紅嬋與陳芋汐的故事,打破了“競技體育只有勝負”的刻板印象。最好的競爭從不是互相打壓、你死我活,而是彼此成就、共同成長。沒有全紅嬋的強勢沖擊,陳芋汐或許難以有突破困境的動力,也不會在一次次比拼中不斷精進技術;沒有陳芋汐的陪伴與支撐,全紅嬋的成長之路或許會少一份底氣,面對壓力時也難以這般從容。她們用行動詮釋了真正的體育精神:不僅有站上頂峰的渴望,更有對對手的尊重、對伙伴的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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