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師傅的反問,林悅心頭一緊,這是接頭的第二步!她按崔浩未能說完的指示,強壓慌亂答道:“因為有人想讓它開在更重要的地方。”
金師傅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極細微的光亮。他默默關上店門,拉下卷簾,示意林悅跟上。店鋪后間堆滿紙箱,他移開幾個,露出一個老舊的地板活門。
“下去,快。”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活門下是僅容一人的狹窄階梯,通向一個不足五平米、僅有一盞昏黃燈泡的地下小室。空氣中有塵土和紙張霉變的味道。墻上貼著一張泛黃的平壤地圖,上面用紅筆標注著幾個點。
“我是金永洙,‘銀杏’最后的根。”老人語氣沉痛而急促,“崔浩犧牲了?”
林悅沉重地點點頭,取出U盤和字條。
金永洙接過,熟練地插入一個離線讀取設備,屏幕亮起,快速瀏覽著加密數據,臉色愈發凝重。“果然……他們加速了……‘篩選名單’的最終模擬運行就在明晨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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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林悅,眼神決絕:“姑娘,你必須在天亮前,把這個帶出去!這是阻止瘋狂的唯一希望!”
“我怎么出去?到處是關卡……”
“有一條路,幾十年前備下的,連他們很多人都忘了。”金永洙走到地圖前,指向凱旋門附近的一個點,“從這里,利用廢棄的城市排洪系統,可以直達大同江邊一個隱蔽出口。外面,會有人接應你。”
“誰?”
“李參贊安排的人。我們……一直有斷續的聯系。”金永洙的話讓林悅震驚,原來官方的觸角早已深入。
“為什么是我?”林悅不解。
“因為你是個‘意外’。”金永洙深深地看著她,“你的闖入,打亂了他們的節奏,吸引了大部分視線,也讓我們這些快要枯死的‘根’,看到了最后傳遞信息的機會。張明哲的紙條,既是測試,也是他絕望中向外界拋出的漂流瓶,而你,抓住了它。”
就在這時,頭頂店鋪傳來輕微的、卻清晰的腳步聲!不止一人!搜索隊來了!
金永洙臉色一變,迅速將一個小型信號發射器塞進林悅口袋:“貼身藏好!它會引導接應的人找到你!”然后,他將U盤和密鑰字條塞回她手中,猛地推開角落一個偽裝成墻壁的書架,后面是一個僅容人匍匐前進的黝黑洞口,潮濕的冷風瞬間灌入。
“快走!順著通道一直爬,不要回頭!記住,活下去,把真相帶出去!”金永洙用力將她推入洞口,隨即合上書架。
在書架合攏的最后剎那,林悅聽到上面傳來卷簾門被強行破開的巨響,以及金永洙阿爸依平靜卻堅定的呵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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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7F “落日計劃”核心控制室。
張明哲站在巨大的主控屏前,屏幕上流動的數據洪流即將完成最后一次聚合。金瑛善站在他身側,語氣帶著掌控一切的冷靜:“張顧問,最終校驗完成,‘篩選’程序將在90分鐘后自動啟動。我們,將開啟新時代。”
張明哲的手指懸在確認鍵上方,微微顫抖。他腦海中閃過林悅驚恐卻執著的臉,閃過老李被帶走時無聲的口型“記住初衷”,閃過那份他偷偷拷貝、交由老李傳遞出去的名單樣本……那上面,有他父母、妹妹的名字,他們都被標記為“低優先級,可接受損耗”。所謂的“全球危機模型”,其底層邏輯充斥著無法驗證的假設和冷酷的功利計算。
“為了更偉大的目標……”金瑛善的聲音如同催眠。
“不。”張明哲的手指猛地移開,轉向另一個隱蔽的指令輸入界面,“這不對。”
金瑛善瞳孔驟縮:“你要干什么?!”
“終止它。”張明哲快速輸入一連串代碼,屏幕上的數據流開始出現紊亂的波紋,“這個計劃建立在沙丘之上,它的‘最優解’是屠夫的解!”
“攔住他!”金瑛善厲聲下令,幾名特戰隊員撲上。
控制室內警報尖嘯,紅光閃爍。張明哲憑借對系統的深入了解,一邊閃躲,一邊瘋狂操作,試圖植入病毒程序,癱瘓核心。
“你背叛了理想!”金瑛善拔槍指向他。
“是你們背叛了人性!”張明哲嘶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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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街頭,深夜。
林悅在黑暗、狹窄、充滿淤泥和腐殖質氣味的排水管中拼命爬行。手肘和膝蓋早已磨破,冰冷的污水浸透衣衫。她不敢停,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出去!把證據帶出去!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現微弱的光線和水流聲。她奮力推開一道銹蝕的鐵柵欄,跌入齊膝深的江水中。大同江!她出來了!
環顧四周,這里是江岸一個荒草叢生的廢棄小碼頭。夜風吹過,帶來一絲自由的涼意。她按照金永洙的指示,按下了信號發射器的按鈕。
幾分鐘后,一輛沒有標志的黑色轎車無聲滑到她身邊。車窗降下,司機是一個面容冷峻的亞洲男子,用中文低聲道:“林悅?上車,李參贊讓我來的。”
林悅猶豫了一瞬,但想到金永洙的話,還是拉開車門鉆了進去。
車輛迅速駛離江邊。然而,剛拐過一個路口,前方突然被兩輛橫亙路中的越野車攔住去路!車旁站著數個持槍身影,為首一人,正是那個“王先生”!
“看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王先生推了推眼鏡,笑容依舊斯文,卻帶著勝券在握的寒意,“林小姐,把東西交出來吧。它能帶給我們的價值,遠超你的想象。”
李參贊的人立刻拔槍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密集!探照燈的光柱劃破夜空,照亮了這片區域!朝鮮方面的安保力量大規模出動了!
王先生臉色微變,低罵一聲,迅速帶人上車,疾馳而去。
黑色轎車也立刻加速,司機冷靜道:“坐穩了!我們必須在被合圍前沖出去!”
子彈擊打在車身的聲音響起!車輛在夜幕下的平壤街道上展開了瘋狂的追逐與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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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F控制室 內的混亂仍在繼續,張明哲利用權限啟動了部分區域的緊急隔離。金瑛善在與他的對峙中,接到了地面傳來的緊急報告——林悅攜帶證據逃脫,并與不明勢力及我方發生交火!
金瑛善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計劃徹底失控的震怒與一絲……動搖。她看向仍在負隅頑抗的張明哲,又看向屏幕上因為核心程序被干擾而不斷報錯、延遲啟動的“落日計劃”。
“值得嗎?”她喃喃自語,不知是在問張明哲,還是在問自己。
轎車內,林悅緊緊握著那枚小小的U盤,看著窗外閃過的平壤最后的夜景。追兵在后,前路未卜,懷中這冰冷的金屬物件,卻承載著難以想象的重量。
黎明將至,最后的博弈,已在平壤的各個角落同步上演。而她的每一步,都關乎著這個秘密能否重見天日。
(未完待續)
后續劇情預告(大結局前瞻):追逐與突圍抵達高潮,林悅在多方勢力的夾縫中尋找生機。張明哲在控制室的抗爭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轉機。當黎明終于照亮大同江面,所有的秘密、背叛與犧牲都將迎來最終的審判。林悅的抉擇,不僅關乎個人存亡,更將影響“落日計劃”的最終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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