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如的對賭協議

還記得王自如嗎？對，就是那個“口含明珠、伸縮自如”的王自如。

在“跪舔”董明珠而出圈被嘲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他似乎已從輿論圈消失了。而今再次在《一天零一頁2025》節目中看到他，竟是一派疲憊蕭條，與之前意氣風發的形象判若兩人。

在節目放出的紀錄片中，王自如坐在綠皮火車上，窗外是緩慢后退的風景。他身穿一個簡單的黑T，頭戴一頂黑帽，正大口大口吃著面前的泡面。

他還在節目中坦言，自己負債一個億，被限制高消費，只能選擇綠皮火車這種出行方式。主持人問：“現在創業的第一目標是什么？”他有氣無力地說：“還錢。”

說到王自如的債務，就不得不說說王自如的人生高光期。王自如最初的搞科技測評的，2010年，他正式創立Zealer，從測評蘋果Mac開始，逐漸發展成為科技測評領域的領軍者。

最輝煌時的Zealer，可以說是紅極一時，先是獲得了雷軍旗下順為資本數百萬元天使投資，隨后又得到OPPO、金立等廠商的投資。

許是被眼前的順利和繁榮迷惑了頭腦，年輕氣盛的王自如接受了投資，但同時也簽下了對賭協議。其中包括兩大核心條款——

1.業績目標：要求Zealer在約定期限內實現2億元營收，這一數字遠超當時科技測評行業的天花板。要知道，2016年全行業頭部機構平均營收不足5000萬元。

2.個人連帶回購義務：若未達標，王自如需以個人名義回購投資方股權，回購價格按“本金+年化12%利息”計算，并承擔股權轉讓稅款、員工賠償等衍生費用。

一句話說白了，就是成功了大家一起分錢，失敗了王自如自掏腰包獨自承擔費用。

這種條款設計在當時的創投圈并不罕見，對于資本來說當然是穩賺不賠，但對于王自如這種輕資產創業者來說，那就真的堪稱“死亡約定”。

更致命的是，王自如作為技術出身的創始人，根本不懂如何設定業績目標階梯式調整機制，也未考慮過聘請專業法務團隊審核協議漏洞。

他就這么傻乎乎大喇喇的簽字了，大把的鈔票從天而降，與此同時，最大的風險也隨之降臨。在運營Zealer之時，兩件事對其職業生涯造成了巨大打擊。

一是2014年與羅永浩的辯論。2014年，王自如在測評視頻中質疑錘子手機質量問題，引發了他與羅永浩的互聯網史上第一次約架。

8月27日晚，優酷直播了這場決戰。在辯論的3個小時里，羅永浩69次打斷王自如的發言，王自如則說了138個“OK”，喜提“OK哥”之稱號。

也是那場直播，羅永浩說出了那句流傳不衰的名言：“你如果是被包養，就不要談獨立人格。”精準揭批了接受手機廠商投資的Zealer與其宣稱的“客觀、公正、獨立”間的矛盾。

那一戰，王自如潰不成軍。更讓人絕望的是，因為羅永浩實在太具攻擊力，且連攻擊都這么符合互聯網傳播調性，王自如“被包養的Ok哥”的標簽，直接蓋住了“創業者”的標簽。

第二次是2017年的三星“awesome”事件。在王自如的三星手機評測視頻中，他夸張的“awesome”“這是我獨享的moment”等表達，完全喪失了一個評測人該有的客觀立場。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哪里是測評，分明就是廣告。相當于王自如跪著對所有觀眾驗證了羅永浩的論斷：羅永浩說的沒錯，我就是被廠商包養的。

兩次事件后，王自如從“清澈男大”逐漸變成了網友口中的“人間油物”，他苦心經營的“客觀獨立”人設也徹底崩塌。

意料之中，Zealer業績沒有達到預期，王自如的對賭，輸了。一家叫上海曙暉的基金，直接向法院申請了強制執行。

根據法院公開的執行記錄，王自如因ZEALER時期對賭協議失敗被強制執行債務3629萬元。加上股權糾紛、員工賠償等一堆連帶債務，王自如負債總額高達約1億元。

2021年，王自如退出Zealer，卸去所有管理職務，隨后加入格力電器。在格力，他擔任渠道改革項目負責人，據稱為“總部領導”，相當于副總裁級別。

然而，2023年底的一次采訪讓他再次陷入輿論漩渦。在那次引發全網群嘲的采訪中，王自如說：

“我沒有看過格力給我的工資條……我就看她（董明珠）怎么開會，我聽她每天講什么、做什么，我都覺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王自如一本正經睜眼說瞎話的油膩功力，以及董明珠宛如少女般的羞澀笑容，共同催吐了廣大網友。獵豹移動CEO傅盛甚至直接發文炮轟：“王自如是個吃軟飯的，而且是個流氓。”

誰成想，就是這么“情深意篤”的一對事業CP，竟然在僅僅一年后就分崩離析。2024年，王自如離開了格力。

談及離職，王自如曾用“遺憾”二字形容：“遺憾的是，比賽戛然而止，還有很多靈感沒來得及實現。”他形容離開格力時，是“人生最糟糕的時候”。

不過，“遺憾”的王自如，很快就投入了新主的懷抱。2025年10月20日，AR眼鏡品牌雷鳥創新官方宣布，王自如已經正式入職。

有意思的是，雷鳥創新其實是TCL體系下的創業公司，而TCL和格力在渠道、電視業務上競爭激烈，一直都不對付。相當于王自如離開格力后，直接跳槽到了“對手陣營”。

以前陪人家看月亮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新人勝舊人，叫人家董老太。嘴上說著“很遺憾”，轉身市場對著干，海誓山盟猶在耳，翻臉無情特別快。

看來網友們的眼睛確實是雪亮的，王自如，果真“伸縮自如”。只不過，伸縮的方向還是不夠清晰。建議王自如投奔與他有著共同敵人的西貝賈國龍老板，組建一個反羅聯盟。

屆時，慢說一個億的債務，就是還他兩個“小目標”，想必賈老板也會欣然解囊——

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最好的朋友。

-完-

筆不阿貴，文不奉承

yanbaoer2024

比較犀利的文我會發這個備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