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得這么遠,還嫁給這么窮的男人,活該你現(xiàn)在過苦日子!"母親那刺耳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我默默地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滴在我那狹小的出租屋窗臺上,仿佛和我的心一樣涼。
掛了電話,我看著墻角的水桶接著漏水的屋頂,嘆了口氣。明明家里剛拆遷分了3套房,可妹妹和弟弟都分到了新房子,而我卻連一個安穩(wěn)的住所都沒有。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每次開口,母親總是輕飄飄地說:"你嫁出去了,是別人家的人了,你們自己想辦法。"
我叫林小芳,今年38歲,8年前嫁給了一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村小伙楊明。他沒有城里人那種精明能干,但對我和孩子極好,只是命不好,一直沒能找到一份穩(wěn)定高薪的工作。我們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連個像樣的房子都買不起,只能租住在這個每到下雨就漏水的老舊小區(qū)里。
就在一個月前,我老家的村子拆遷了,每家分了幾套安置房。本以為這是我們家翻身的機會,可我做夢也沒想到,這竟成了我和父母最大的心結(jié)。
"媽,我和明哥日子過得實在太艱難了,房租每年都在漲,孩子上學(xué)的費用也越來越多..."我小心翼翼地對母親說出了自己的困境,希望能分到一套安置房。
母親正在廚房擇菜,頭也不抬地回道:"你現(xiàn)在想起娘家了?當(dāng)初嫁得那么遠,我就知道有這一天。"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聲音哽咽了。
"你看看你妹妹,嫁給城里有錢人家的兒子,多有面子!你弟弟在縣城做生意,有本事。你倒好,找了個窮小子,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沒有。這么多年,過年過節(jié)來家里,空著手來,空著手走,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拿不出來,我和你爸臉往哪擱?"
母親的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上。是的,這些年來,我們確實沒能給父母買過什么貴重禮物,有時候甚至連回家的車費都要精打細算。但我從沒想過,在父母眼里,我竟然是一個令他們丟臉的女兒。
"阿芳,別難過。"父親走進來,語氣和緩了些,"你知道的,村里規(guī)定分房要看戶口。你結(jié)婚后戶口就遷出去了,按規(guī)定是不能分的。"
"爸,可是我聽說李叔家的女兒也嫁出去了,他們不也給分了一套嗎?"我不甘心地問道。
父親神色有些尷尬,避開了我的目光:"那不一樣...她女婿家有門路..."
正說著,我妹妹林小美開著新買的SUV回來了,一進門就喊:"爸媽,我回來啦!看我給你們買什么好東西了!"
父母瞬間眉開眼笑,小美從車上拿下一堆購物袋,里面全是名牌衣服和保健品。母親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一邊贊嘆一邊說:"我們小美就是有出息,不像有些人,嫁個窮光蛋,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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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旁,如鯁在喉。原來在父母眼里,我的價值就是看我能帶回多少錢,嫁給什么樣的人。
回家路上,我將這些告訴了楊明。他沉默了好久,才說:"小芳,對不起,是我沒本事,讓你受委屈了。"
看著他佝僂的背影和滿是繭子的雙手,我的心疼得發(fā)緊。楊明不是不努力,他每天早出晚歸,干著最累的活兒,只為了讓我和孩子過得好一點。可在這個看重物質(zhì)的世界里,他的努力和付出卻被輕易忽略了。
一周后,我得知弟弟不僅分到了一套房子,父母還把另外兩套給了他和妹妹,說是要"投資升值"。當(dāng)我再次向母親提及我們的困難時,她直接說:"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要是給了你房子,你們能管理好嗎?萬一賣了花完了怎么辦?"
"媽,我只是想有個安穩(wěn)的住所,不讓孩子受苦..."我哽咽著說。
"你現(xiàn)在知道孩子受苦了?當(dāng)初嫁人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后果?現(xiàn)在來求我們,晚了!"母親冷漠地回應(yīng)道。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在母親眼里,我的婚姻是一個失敗的投資,而我,已經(jīng)被她從心里剔除了。
回到我們的出租屋,楊明正在輔導(dǎo)孩子做作業(yè)。看到我回來,小寶立即跑過來問:"媽媽,外婆答應(yīng)給我們房子了嗎?我們可以不用住在漏水的房子里了嗎?"
看著孩子期待的眼神,我強忍住眼淚,搖了搖頭。楊明看出我的難過,輕聲對孩子說:"寶貝,爸爸會更加努力工作,總有一天,會給你和媽媽一個不漏雨的家。"
那晚,當(dāng)楊明和孩子睡著后,我獨自在窗前流淚。想起小時候母親常說的那句話:"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可現(xiàn)在看來,這肉已經(jīng)被無情地切斷了血脈相連的紐帶。
就在我?guī)缀醴艞壪M臅r候,意外發(fā)生了。楊明的一個遠房叔叔去世了,留下一套老房子給他。雖然房子有些年頭,但總算是我們自己的家了。
我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修繕房子,雖然簡陋,但充滿了我們的心血。入住那天,我給父母打電話,想請他們來看看,卻被母親以"太忙"為由拒絕了。
"小芳,別難過。"楊明摟著我的肩膀安慰道,"我們有自己的家了,孩子也不用再受苦了。雖然不是什么豪宅,但這里有我們的愛。"
是啊,這個家雖然簡陋,但每一處都是我們用心裝點的。墻上貼著孩子的畫作,窗臺上擺著我種的小花,廚房里是楊明親手做的木柜...這些,都是金錢買不到的溫暖。
兩個月后,弟弟突然打來電話,說媽媽住院了,需要做手術(shù)。我二話不說,帶著楊明和孩子趕了回去。醫(yī)院里,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我的心一下子軟了,不管過去有多少不愉快,她畢竟是我的媽媽。
"媽,我回來了。"我輕聲說道。
母親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然后移開了目光。
手術(shù)很成功,但需要一大筆后續(xù)治療費。弟弟和妹妹都說最近手頭緊,拿不出這么多錢。我和楊明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媽,手術(shù)費我們來出。"我堅定地說。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我,母親的眼中甚至閃過一絲不相信。
回家后,我和楊明商量了一下,決定把剛裝修好的房子抵押出去,湊齊母親的醫(yī)藥費。對我們來說,這意味著又要回到租房的日子,但我們心里明白,這是我們作為子女應(yīng)該做的。
當(dāng)我把錢交給醫(yī)院時,看到母親眼中閃爍的淚光。她握住我的手,低聲說:"小芳,媽對不起你。"
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多年的委屈和不解得到了釋懷。原來,愛不是用金錢和房產(chǎn)來衡量的,而是在危難之時伸出的那只手,是不求回報的付出和犧牲。
母親出院后,主動提出要把其中一套安置房過戶給我。我和楊明商量后,決定感謝她的好意,但不接受這份遲來的"補償"。我們已經(jīng)明白,真正的家不在于房子的大小,而在于彼此之間那份無條件的支持和愛。
如今,我們一家三口又回到了那個簡陋的出租屋,但我們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富足。因為我們知道,無論遇到什么樣的風(fēng)雨,我們都會一起面對,一起克服。
也許,這就是生活給我最寶貴的禮物——不是物質(zhì)的豐裕,而是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值得珍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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