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共對峙的那些年里,陳賡和宋希濂的交情,總透著股和旁人不一樣的勁兒。一個是后來的新中國開國大將,一個是國民黨那邊的陸軍中將,明明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同鄉,又一起在黃埔軍校念過書,最后卻因為信的路不一樣,鬧到過在戰場上對著干的地步。可奇就奇在,這份情沒被政治立場攔著,反倒斷斷續續維持了快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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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黃埔同學聚會,陳賡故意光著腳去赴宴,國民黨的那些將領看了都咋咋呼呼,只有宋希濂沒吭聲,后來才說“我明白他的意思”。
同窗情誼
陳賡和宋希濂的緣分,是1923年在長沙結下的。那時候孫中山派人到湖南招學生軍,倆人就在考場遇上了。陳賡比宋希濂大幾歲,走的地方多,見識也廣,宋希濂那會兒還是個中學生,透著股青澀。說不清是哪句話對了脾氣,倆人一見就特別投緣。
考完試一塊兒被錄取,大家都覺得陳賡靠譜,推他當班長,一路上買票、聯系住處這些雜事,全是他操心。出發那天,長沙小吳門車站擠滿了人,他倆跟著隊伍熱熱鬧鬧上了路,到了廣州后,一起出操、練戰術,好得跟親兄弟似的。
轉年4月,黃埔軍校招生,倆人又一起去考,雙雙考上了。陳賡分在第三隊,宋希濂在第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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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陳賡的兒子陳知建回憶,說他父親在黃埔的同學里,跟宋希濂的關系最鐵。在軍校的第二年,也就是1925年7月,還是陳賡介紹宋希濂入了中國共產黨,那會兒倆人都覺得,往后肯定能一起干番救國救民的大事。
揮手自茲去
可歷史的走向,往往不跟著人的心意來。1926年出了“中山艦事件”,蔣介石開始在黃埔清黨,宋希濂跟黨組織斷了聯系,慢慢就往蔣介石那邊靠了。
到了1927年,宋希濂在北伐戰爭里負了傷,躺在醫院養傷時,同時收到兩封電報:一封是陳賡發來的,讓他去漢口;另一封是蔣介石拍的,叫他去南京。
宋希濂琢磨了好久,最后還是選了南京,從這時候起,他和陳賡就走了兩條道。
1933年,陳賡在上海被抓了。宋希濂聽說后,急得不行,趕緊找了三十多個黃埔一期的同學,一起給蔣介石發電報,求他放了陳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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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還帶著十幾個同學直接去找蔣介石說情,哪怕蔣介石沒松口,他也沒閑著,偷偷讓人給陳賡帶話,暗示他想辦法跑。陳賡明白他的意思,最后還真成功逃了出來。
等全面抗戰打起來,倆人在西安見了一面。那時候陳賡是八路軍386旅的旅長,宋希濂已經是國民黨的中將警備司令了。
就是這次見面后,有了那場黃埔同學聚會。陳賡故意光著腳去,一進門滿座都驚呆了,只有宋希濂沒跟著起哄,還攔住了想給陳賡遞鞋的人。
他知道老伙計的心思,陳就是想看看這些如今當了官的同窗,還能不能像當年在軍校那樣,不拿架子好好相處。倆人端著酒杯碰了碰,那一瞬間,倒像又回到了一起在廣州摸爬滾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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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誼不改
抗日戰爭那幾年,倆人雖不在一塊兒,卻都在跟日本人打。陳賡帶著隊伍在敵后打游擊,宋希濂則在正面戰場扛著,還參加過淞滬會戰,成了有名的抗日將領。
可誰也沒想到,內戰還是打起來了,這對老朋友終究要在戰場上碰面。1949年12月,宋希濂在大渡河畔被俘虜,那會兒他心里涼透了,覺得這輩子可能就這么完了。
讓他沒料到的是,當時已經是云南軍區司令員的陳賡,特意從云南跑了千里路,到重慶白公館來看他。
陳賡臉上帶著笑走過來握手,還是當年那股爽朗的勁兒:“好久不見啊!看你身體還行,我這心里就踏實了。”倆人從上午十點一直聊到下午四點,還一起吃了午飯。陳賡跟他講共產黨的政策,勸他好好改造,別灰心。
1959年,宋希濂成了第一批被特赦的戰犯。那天陳賡親自去監獄接他,宋希濂心里過意不去,一個勁兒說謝謝,陳賡卻擺了擺手:“過去打仗,都是各為其主,沒什么好說的。我黨歷來是既往不咎,只要你真心悔改,就肯定能有新日子過。”之后陳賡不光請宋希濂吃了接風飯,還總惦記著他的生活和工作,時不時幫襯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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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3月,陳賡走了。宋希濂聽到消息后,哭得像個孩子,在追悼會上幾乎站不住。后來他寫文章悼念陳賡,說陳賡的離開是國家的損失,還念著“解放后見了幾次面,他從來沒拿勝利者的架子對我,每回跟他聊天,我都打心底里佩服,這輩子都忘不了”。
陳賡和宋希濂的情分,早就不只是簡單的同學關系了。在大時代的背景下,倆人一會兒走一條路,一會兒又岔開;既互相幫過忙,也在戰場上對著干過,可不管怎么樣,心里都裝著對對方的理解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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