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室辛苦打工的服務員,一路拼搏成為德云社的頂流明星,岳云鵬的草根逆襲故事,曾是激勵無數人的勵志典范。然而如今,這位憑借“接地氣”特質吸粉無數的相聲演員,卻因個人演唱會引發的爭議而深陷輿論風波。在成都演唱會上,他當眾痛哭的舉動,不但未能消除外界的質疑,反而讓人們更加關注其跨界演出存在的專業性不足、票價高但內容質量欠佳等問題。這一系列爭議,還使得德云社多年來積累的相聲口碑,在這場輿論漩渦中逐漸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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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蛻變:從餐廳端盤人到德云社的“寶藏”門徒
岳云鵬命運的重大轉折,起始于14歲時那一場毅然決然的北漂之旅。彼時,初中尚未畢業的他,懷揣著僅有幾百元的微薄積蓄,踏上了前往北京的道路。他棲身于月租僅300元的逼仄地下室,此后所從事的每一份工作,都飽含著底層生活的苦澀與艱辛。于飯店端盤子的日子里,他曾因不慎記錯桌號,遭受顧客的責罵,委屈得淚水奪眶而出;嘗試學習電焊技能時,手上的燙傷舊傷未愈、新傷又添,從未間斷;還有在看守大門的漫漫長夜,他只能裹著破舊的棉被,在冷冷清清的傳達室里啃著冰冷的饅頭。
命運的轉機,悄然隱匿于飯店的裊裊煙火之中。那時,他與孔云龍(現今德云社的師兄)同在一家小飯店謀生。二人干活兒手腳麻利,平日里沒少為一位時常光顧的老先生斟茶倒水。老先生默默留意觀察他們長達半年之久,認定這兩個孩子為人踏實,身上透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于是,老先生主動詢問起他們的人生志向。當得知二人癡迷于相聲后,老先生當即撥通了郭德綱的電話,一句“我給您推薦兩個好苗子”,就此為岳云鵬打開了通往德云社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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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鵬初入德云社之際,在天賦方面并無過人之處。彼時,其他弟子背誦貫口往往一遍就能成功,他卻得對著鏡子反復練習幾十遍,直至口干舌燥,仍未停歇。登臺表演之時,他也曾因過度緊張而忘詞,遭受臺下觀眾的哄鬧,無奈被趕下舞臺。
郭德綱見到凌晨時分仍在排練室專心背段子的岳云鵬,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溫言相勸:“別急,說相聲比拼的并非一時的聰慧,而是長久的堅持與磨煉。”
正是憑借著這股堅韌不拔的“熬”勁,岳云鵬在相聲之路上不斷探索,逐漸形成了獨具特色的風格。那帶著河南口音的“賤萌”形象,以及充滿生活氣息、接地氣的家長里短段子,深受觀眾喜愛。他一步一個腳印,從小劇場走向更為廣闊的舞臺,甚至登上了春晚的舞臺,成為了德云社“破圈”的標志性人物,書寫了屬于自己的傳奇。
跨界引發爭議:演唱會中的“相聲元素”與“圈錢”質疑
引發廣泛爭議的,是岳云鵬跨界舉辦個人演唱會這一決定。身為相聲演員的他,原創歌曲屈指可數,僅有《五環之歌》《送情郎》等為數不多的改編或翻唱之作。然而,他卻于2025年7月開啟個人演唱會之旅,首站更是選定在北京五棵松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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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議的焦點首先集中在票價之上。此次演唱會票價共設有五檔,其中最高檔竟高達1580元。這一價格不僅大幅超出同期的相聲演出票價——德云社商演的最高票價大約為880元,甚至可以與專業歌手的票價相媲美。以同期舉行演唱會的刀郎為例,其演唱會最高票價僅為1280元,況且刀郎擁有數十首膾炙人口的原創代表作。有網友進行了一番計算:岳云鵬的演唱會時長約為2小時,然而其中唱歌的時間卻不足40分鐘,其余時間大多是在嘮家常、講相聲段子。如此看來,花費1580元去聽一場“脫口秀+老歌翻唱”的演出,性價比著實太低了。
此次演唱會的呈現,讓觀眾大失所望。在北京首場演出中,他身著黑色皮夾克亮相。當開口演唱經典的《五環之歌》時,便出現了明顯的跑調情況,一旁的樂隊急忙拉高伴奏音量試圖掩蓋。而在翻唱那首廣為人知的《大約在冬季》時,他突然忘詞,只能面帶笑容說道:“這段我不太熟,咱們聊會兒天吧。”緊接著,便開啟了“嘮嗑”模式。從師父郭德綱的趣聞軼事,聊到自己兒時的尷尬糗事,甚至還在現場“翻牌”與觀眾互動。原本的演唱會,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場個人脫口秀。臺下的觀眾中,有人皺著眉頭小聲抱怨:“我是來聽歌的,可不是來聽相聲的。”更有甚者,提前半小時便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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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風波之中,郭德綱的立場成為眾人關注的核心。他于直播里毫不掩飾地力挺岳云鵬:懷揣音樂夢想并努力追尋,這有何過錯?劉德華能夠在影視、歌唱、表演領域均有出色表現,岳云鵬又為何只能局限于相聲舞臺?北京演唱會舉辦當日,郭德綱更是親臨現場,登臺與岳云鵬一同合唱經典曲目《送情郎》,顯然是打算憑借自身積攢的良好口碑為徒弟保駕護航。然而,即便郭德綱如此力挺,外界的質疑之聲依舊此起彼伏——若只是為了實現夢想,為何要將票價設定得如此高昂?跨界發展本無可厚非,可為何不先致力于提升自身的專業水準呢?
成都演唱會上的痛哭:委屈與質疑的激烈交鋒
圍繞岳云鵬的爭議尚未平息,其全國巡演卻依舊在穩步推進。9月21日的成都演唱會上,這場爭議迎來了關鍵的爆發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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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成都體育館暖融融的黃色燈光籠罩下,岳云鵬身著簡約的灰色衛衣。一曲《送情郎》唱罷,他陡然停住。握著話筒的手輕輕顫抖,先是低頭緘默,而后緩緩抬頭,眼眶已然泛紅,嗓音中滿是哭腔:“壓力實在太大了,這段日子總是難以入眠,總覺著買票前來的觀眾都是來指責我的……后來有人跟我說,那些罵我的人壓根兒不會買票,我這才稍稍寬心了些。”
話音落下,他抬手輕輕擦拭了一下眼睛。剎那間,臺下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但與此同時,也摻雜進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有觀眾小聲嘀咕:“明知道壓力大,干嘛還開啊?”還有人當即掏出手機拍攝,配上文字“不過是賣慘博同情罷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痛哭,并未像他預想的那樣贏得眾人的同情,反倒引發了更多人的質疑。有人認為,要是真覺得委屈,完全可以叫停巡演;倘若一心想圓音樂夢,大可以選擇免費演出,或者降低票價。畢竟,花著高價卻只能買到“低質內容”,真正委屈的應該是觀眾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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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這場演唱會在專業方面的狀況依舊不盡如人意。在翻唱經典曲目《后來》時,他不僅沒能踩準節奏,甚至還將“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錯唱成了“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來”,樂隊見狀只能趕忙緊急降調救場。到了互動環節,他本打算講個新段子來活躍氣氛,然而話剛說一半就忘詞了,最后也只能自我調侃道“我這腦子,還是說相聲更靠譜”。臺下觀眾的反應愈發冷淡,不少人開始低頭擺弄手機,離場的人數比北京那場還要多。
德云社的“體面”,于“既要又要”間悄然流逝
岳云鵬所引發的爭議,實則是德云社行業發展邏輯的一個生動寫照。長久以來,德云社憑借“傳統相聲”與“現代包裝”的巧妙融合,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牢牢站穩了腳跟。一方面,它贏得了“相聲傳承者”的良好口碑;另一方面,借助弟子們在綜藝、影視、商演等領域的跨界“破圈”,成功收獲了大量流量與豐厚收益。然而,如今這種“魚與熊掌兼得”的發展模式,逐漸暴露出了弊端:既渴望維系相聲藝術的高口碑,卻又迫不及待地想通過跨界迅速實現商業變現;既想要打造弟子們“接地氣”的親民人設,卻又讓他們踏上了高票價的商業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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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聲這一行業,長久以來皆以精湛的專業度作為核心所在。諸如侯寶林、馬三立等一眾前輩大家,憑借的是歷經數十載對段子精心雕琢的深厚功底。德云社在早期得以聲名鵲起,亦是由于成功打破了相聲受眾群體小眾化的困局,憑借“好聽、好笑”的優質內容牢牢吸引住觀眾的目光。
然而時至今日,岳云鵬產出的相聲新作日益稀少,將更多的精力投注于綜藝節目以及演唱會之上;德云社的其他弟子在商演過程中,也開始暴露出段子陳舊重復、內容空洞注水的狀況。觀眾的失望情緒逐漸積聚:往昔聆聽德云社的相聲,是覺得能夠領略到正宗地道的相聲藝術;而如今再聽德云社,卻總有一種在為“流量”埋單的感覺。
成都演唱會落下帷幕后,岳云鵬的微博評論區中,一則高贊留言格外醒目:“我們并非抵觸跨界,只是反感那些‘沒真本事卻一門心思賺快錢’的行徑;我們不是忘記了你曾經的逆襲,只是惋惜你丟掉了‘接地氣’的那份初心。”這條留言,或許精準地戳中了爭議的要害——觀眾的不滿,從來都不是沖著跨界這一行為本身,而是針對毫無專業度的跨界撈金現象;德云社的體面,也不是靠師父的庇護或者弟子的賣慘便能長久維系,而是要回歸“內容為王”的根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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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十月之初,在德云社的一處小劇場里,氛圍與往日大不相同。往常座無虛席的臺下,此刻竟比平常少了將近三成觀眾。人群之中,有觀眾高高舉起寫著“想聽新段子”的燈牌,口中還輕聲呼喚著岳云鵬的名字。舞臺之上,年輕的弟子依舊演繹著那些耳熟能詳的老段子。明亮的燈光灑落在空落落的座位上,那景象,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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