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看見宋淮川站在不遠處,眉頭皺得緊緊的,眼里滿是不耐煩。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
明明被騙的人是我,怎么到他嘴里,就變成了我耍他?
我沒理他,許妙妙還在旁邊,我不想跟他吵。
許妙妙突然白了臉,拉著我的手問:姐姐,你和宋總……是什么關系呀?
我聽前臺說姐姐沒預約,還以為是合作商呢,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我一愣,半天不知道怎么說。
許妙妙不知道,剛才前臺攔我,宋淮川又不接我電話。
我只能掏出過一張微信截屏,是宋淮川三年前發的:“小瑜,等我有錢了就娶你,絕不騙你。”
我像護著稀世珍寶似的,把那張截圖存了三年,可前臺姑娘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傻子。
是啊,誰會把隨口說的承諾,當真這么久呢?
可那是我唯一的證據了。
他和許妙妙有那么多張照片,在迪士尼的、在餐廳的,每一張都那么親密那么開心;
和我卻一張正經的合照都沒有。
見我倆沒人說話,許妙妙紅了眼睛,轉身用拳頭輕捶著宋淮川,流著淚咄咄逼人:
“宋淮川,你有女朋友,為什么還要對我好?我就想要一個準話,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太勇敢,太真誠,連問出這么傻的話,都顯得可愛。
宋淮川忍受著她的捶打,一臉心痛。
我看著眼前癡男怨女的戲碼,忽然想起從前的自己。
那時候我也經常想問他“什么時候結婚”,可每次話到嘴邊,都怕給他壓力,最后只變成“今天要不要吃蛋炒飯”。
宋淮川沉默了好久,忽然轉頭看向我,眼神帶著我熟悉的哀求。?
我自嘲地笑笑,替他把沒說出口的話補上。
我不是他女朋友。
原來宋淮川愛一個人是這樣子的。
錢、時間、名分,許妙妙要什么,他當下就給什么,從不隱瞞,從不說“等以后”的廢話。
不像我,等了八年,只等到一句“別貪心”。
連生病時,都只敢半開玩笑地說“我活不長了”,然后拿他的沉默,一點辦法都沒有。
胃又在疼了,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原來他們之間,早就心照不宣。
也是,愛一個人是忍不住的,忍不住想給她最好的,忍不住占有,晚一秒在一起都不行。
而這些,他從沒給過我
我忽然覺得很好笑,笑我媽媽八年如一日的勸分是對的,也笑自己的蠢。
從前天真地以為,宋淮川只是事業心重。
現在才知道,他不是不會愛,只是那個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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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住哽咽,我朝他攤開手。
就這樣吧,你為什么騙我,我也不想問了。
把表還給我,以后,別再見了。
門外趴滿了圍觀的人。
不知是誰大聲“切”了一聲:“沒見過東西送了還往回要的,這女的真掉價。”
“窮酸貨是來碰瓷的吧!”
宋淮川緊咬著后槽牙,顯然也聽見了,他朝門外吼:“都沒活干是吧!”
人呼啦啦地跑走,宋淮川溫柔地摸摸許妙妙的頭:“你先出去,我一會和你解釋。”
這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靜得能聽見我的心跳聲。
咚咚咚,又快又亂。
這么丟臉狼狽,我也不想的。
可那支表是我爸唯一的遺物,是我媽當年送他的定情信物。
我爸彌留之際,還攥著這只表,說“小瑜,這表要收好,別讓它臟了。”
所以我得要回來,我怕在地下見了面,他怪我。
我執拗地伸著手:給我。
宋淮川卻氣笑了,他緊盯著我:“林瑜,你真行。你不是早就盯上我的錢了嗎?現在又是裝不知道說我騙你,又是要分開的,欲擒故縱?來,我看看你要裝到什么時候!”
指甲掐進掌心,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宋淮川你把話說清楚,你不是一直裝窮光蛋嗎?我什么時候跟你開口要過錢?
宋淮川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從口袋里掏出煙,沒點,只是捏在指尖煩躁地揉。
他的聲音很不屑很淡,卻像冰錐扎在我心上:“三年前,你跟我要中環的房。從那時候就開始謀劃了,不是嗎?”
我一愣,半天才想起來。
三年前,我們剛搬來香江。
夏天潮,水汽淹進來,在墻壁上結成一塊塊的霉斑。
他拿油漆一點點刷平整,在錯不開肩的出租屋里偏過頭來親我。
再等等,等我干完這個月,就搬到外環去,那里的房子亮堂。
我躲開他的吻,笑嘻嘻跟他開玩笑:我不要,我要住到中環去,我要江景大平層!
他手上工具一下掉下來,直起身子,看了我很久。
我還傻傻的以為,他在認真想未來的規劃。
原來那個時候,他在計劃著怎么報復我。
我吐出長長的一口氣,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
原來八年的感情,在他眼里,是我謀財拜金的騙局,更是他傷害我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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