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過與小龍女攜手走下華山之時,似乎他們的故事是可以迎來圓滿的結局了,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圓滿”二字似乎早已與他們無關了,因為那“尹志平事件”早已毀了這個故事,其實當初順著原著劇情讀下來,筆者一度認為最終與楊過走到一起的女子應該是郭芙,因此也沒太在意小龍女這件事,只覺得這女子可憐。
可后來發現小龍女正是女主角,也不免代入楊過的視角,去感受她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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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志平、小龍女劇照)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最讓人難以接受的并不是尹志平的所作所為,而是整個事件的邏輯其實是不太通順的,小龍女甚至都有主動投懷的舉動,這事兒才最讓人難以接受。
一、主動投懷的小龍女
楊過隨歐陽鋒練功的那晚,小龍女是被歐陽鋒點了穴,動彈不得。
接著楊過就與歐陽鋒到數丈之外的地方去練功了,那歐陽鋒為了不讓小龍女偷學武功,或許還會帶楊過去更遠的地方,總之,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所以尹志平觀望了一會之后,便對小龍女出手了。
他確定小龍女動不了之后,便對小龍女伸出毒手,而此時書中有兩個細節值得注意。
其一是小龍女判斷對方是楊過的理由。
說是:“過了良久,眼上微覺有物觸碰,她黑夜視物如同白晝,此時竟然不見一物,原來雙眼被人用布蒙住了,隨覺有人張臂抱住了自己。這人相抱之時,初時極為膽怯,后來漸漸放肆,漸漸大膽,小龍女驚駭無已,欲待張口而呼,苦于口舌難動,但覺那人以口相就,親吻自己臉頰。她初時只道是歐陽鋒忽施強暴,但與那人面龐相觸之際,卻覺他臉上光滑,決非歐陽鋒的滿臉虬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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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女、尹志平劇照)
她判斷對方是楊過的理由,是對方臉上沒有胡子。
那么問題來了,如果是楊過,那此時歐陽鋒在哪?他們在一起練功,照說楊過回來了,歐陽鋒多半也回來了,就因為對方是楊過,她就能主動投懷?
其二就是她主動投懷的行為。
是的,你沒看錯,盡管她確實動彈不得,但她內心并不抗拒此事。
至少書中是這么寫的:“她心中一蕩,驚懼漸去,情欲暗生……只得任其所為,不由得又是驚喜,又是害羞。”
那“驚喜”“害羞”的情緒對嗎?顯然,但凡她內心是抗拒這件事的,就絕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所以這事兒就變得奇怪起來了,多數人可能有所不知,此時書中還有一個細節,那就是以小龍女對楊過的認知,當尹志平對她伸出毒手時,她就應該明確對方不是楊過了。
因為楊過是身體健全的,而尹志平則身體有缺。
二、身體有缺的道人
這里說的尹志平身體有缺,是指他的手是有殘疾的,而這一點,小龍女心知肚明。
當初小龍女與楊過合練玉女心經的時候,就被趙志敬和尹志平撞見了,那時趙志敬滿口污言穢語,氣得楊過想將他碎尸萬段,可尹志平卻選擇斷指明志,答應楊過與小龍女自己絕不會將此事傳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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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俠侶劇照)
書中是這么寫的:“尹志平道:‘楊過,你想殺我們兩個,這叫做千難萬難,不過好教你姑姑放心,今日之事,我姓尹的若是吐露了半句,立時自刎相謝。倘有食言……’說到此處,忽然身形一晃,夾手將楊過左手長劍搶過,說道:‘有如此指!’左手豎掌,右手揮劍,將左手的小指與無名指削了下來。”
你看,尹志平的左手是斷了兩根手指的,所以當他對小龍女伸手時,哪怕小龍女臉上被蒙了布,無法聞到對方身上的氣味,也一定能感知到這家伙的手是有殘疾的,由此就可以斷定,對方一定不是楊過。
其實加上前文提到的楊過與歐陽鋒在一起,就愈發能證明這人不是楊過了,哪怕是楊過,小龍女也該擔心歐陽鋒是否也在一旁,她應該要難為情。
所以金庸如此安排,豈不是把小龍女寫成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子了?
這與她后來在絕情谷的人設是不相符的,畢竟后來她可是說過,自己決不能把貞操喪在絕情谷,這倒不是說明當初尹志平沒有對她下手,而是她覺得那人是楊過,所以她只是楊過的人,那也不算背叛自己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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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過、小龍女劇照)
可問題在于此時她卻是主動把柔情給了另一個連正臉都沒看到的男人,這是否過于輕浮了?
所以這就是金庸的故事格外經典的原因了,就因為金老是“知錯就改”。
三、金庸晚年的解釋
關于尹志平這件事,多數人可能聽說過,新修版中,金庸是把他的戲份全部轉移到一個名為甄志丙的道人身上。
也就是說,輕薄小龍女這件事,與尹志平無關了,后來對小龍女伸出毒手的那個道人換成了甄志丙。
而甄志丙與趙志敬撞見龍楊二人習武的場景,也進行了相應的修改。
書中是這么寫的:“甄志丙道:‘楊過,你想殺我們兩個,這叫做千難萬難,不過好教你姑姑放心,今日之事,我姓甄的倘若吐露了半句,立時自刎相謝。倘有食言……’說到此處,左掌向天,說道:‘我甄志丙死得慘不堪言,死后身入十八層地獄,來世做狗做豬,永為!’”
畜生
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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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
金庸不僅換了那道人的名字,順便還把他斷指明志的描述給刪了,換成了對天發誓。
如此一來,甄志丙就不存在斷指一說,后來的他對小龍女伸出毒手時,小龍女分辨不出,將他誤認成楊過,也就說得通了。
所以新修版原著小說也并不像某些人說的那般一無是處,它還是解釋了舊版中留下的一些劇情漏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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