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社論｜約翰·博爾頓起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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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方兌現特朗普“懲罰”這位前國家安全顧問兼常年批評者的呼吁。

反對唐納德·特朗普是件高風險的事，為他效力同樣危險。周四對前國家安全顧問約翰·博爾頓以不當處理機密文件提起的起訴，傳遞的正是這一教訓。

馬里蘭州的一個聯邦大陪審團以8項“非法傳播國防信息”的罪名與10項“非法留存國家防務信息”的罪名起訴了博爾頓先生。

這些指控與博爾頓在特朗普入主白宮期間所做的“同期日記筆記”有關。起訴書稱，博爾頓撰寫了日記條目，并在8次分別將其傳送給“個人1”和“個人2”，兩人分別是他的妻子與女兒。二人均無權接觸機密材料，不過起訴書并未指稱她們對材料有不當處置。

博爾頓很可能會主張，自己完全有權基于記憶寫日記以便撰書《發生之地》（The Room Where It Happened）。吉米·卡特時期的國家安全委員會顧問茲比格涅夫·布熱津斯基便寫過大量日記，用于其回憶錄《權力與原則》（Power and Principle）。

起訴書大書特書的一點是，博爾頓被指不當處理的信息在其書稿經過白宮審查后并未出現在成書中。但審查程序本就為守護國家機密而設，且博爾頓自愿接受了該程序。檢方必須證明，博爾頓明知其日記筆記包含國家機密，而非屬于經審查后方可公開的回憶錄內容。

檢方也著力渲染另一細節，即博爾頓的一個個人賬戶曾遭伊朗黑客入侵。不過，博爾頓已將此事通報聯邦調查局，并在該局努力挫敗伊朗方面刺殺博爾頓與時任國務卿邁克·蓬佩奧的行動時，與其密切合作。起訴書并無證據表明，伊朗利用這些郵件中的信息來危害美國。德黑蘭當局想要殺害博爾頓，而特朗普今年撤掉了對他的安保護衛。

博爾頓周四晚發表聲明稱：“我的書經過了相應的、經驗豐富的職業安全審查官員的審閱并獲批準。我的電子郵箱在2021年被黑客攻破時，FBI已被充分告知。在此前政府的四年任期里，在這些審查之后，從未有任何指控。后來來了‘特朗普2’，他正如約瑟夫·斯大林的秘密警察頭目所言：‘把人帶來，我就能給他安上一樁罪。’”

幾乎毫無疑問，這起訴訟背后的根本動機是報復。自2020年起，博爾頓出版新書后，特朗普就至少一次要求對他提起公訴。

當時特朗普表示：“他泄露了大量機密與保密信息。這是違法的，你會因此坐牢。”而博爾頓的書稿此前已由艾倫·奈特審核并獲準出版。奈特彼時是白宮負責審查此類書籍的官員。特朗普為此震怒，白宮助手曾與奈特這位機密認定專家周旋數小時，向她施壓，要求其認定書中使用了機密信息，但無功而返。

拜登政府的司法部并未推進此案，但特朗普主政下的FBI在8月搜查了博爾頓的辦公室與住所。博爾頓的律師阿比·洛厄爾當時表示，“客觀而全面的審查將顯示，博爾頓并未存放或保留任何不當材料”。他還補充稱，“這些都是一位服務40年的職業官員通常會保留的常規記錄”。

現年76歲的博爾頓曾在國務院與司法部擔任要職，既當過美國常駐聯合國大使，也擔任過國家安全顧問。

媒體會把博爾頓與前FBI局長詹姆斯·科米以及紐約州總檢察長萊蒂希婭·詹姆斯一并列入總統的“復仇式起訴”清單。不過，后兩者曾參與系統性地阻擊或起訴特朗普。與之不同，特朗普是親自延攬博爾頓入閣，隨后因政策分歧將其棄用。其教訓是：若你為總統效力，而他對你變臉、你又公開批評他，你就不再安全。

博爾頓起訴案的一大諷刺在于，特朗普在首個任期結束后也曾因不當處理機密文件而被起訴。FBI突襲搜查了海湖莊園，據稱發現了高度機密文件。我們當時就主張，民主黨走這條路不是明智之舉，不過特朗普最終由法官撤案“相救”，并且靠連任“解圍”。

博爾頓將有機會在法庭上為自己辯護，我們也期待他的抗辯。以我們的經驗看，他是一位愛國者，不會做任何危害國家安全的事。他從未向我們泄露過機密信息。若當年博爾頓在書中稱贊特朗普，可以肯定地說，他大概就不會被起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