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珠峰腳下的邊境線上,一群人膚色發紅,眼睛亮亮的,在田里干活,他們叫達曼人,曾經沒人管,現在有了房子,有了地,可很少人知道,這不到兩百人的小村子,兩百年來一直沒國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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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紀末,廓爾喀戰爭結束,幾百名尼泊爾騎兵困在西藏邊境,再也回不去,他們留下來,娶了藏族女人,生了孩子,可沒人承認他們是哪國人,達曼這名字是不是跟騎兵有關,誰也說不清,但他們的眼睛是藍的,鼻子高高的,村里人看他們總帶著異樣,沒人收留,沒人管,他們就靠打鐵,一錘一錘,敲出一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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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年前,達曼人像風里飄的草籽,一半人擠在牛棚里過冬,尼泊爾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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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曼村的年輕人現在說起變化總愛笑,以前人生病只能干熬,現在騎馬半小時就能到鄉衛生院,二十二歲的次仁扎西正準備考邊防輔警,他爹那代人打鐵的手藝,如今成了游客愿意摸一摸、看一看的非遺項目,最讓老人心里踏實的是,孫子們能坐在教室里認字寫字,不像他們當年,只能在鐵砧邊抬頭數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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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線上新立的界碑旁,總能看見達曼人巡邏,他們曾被世界忘了,如今成了守國門的人,尼泊爾地震時,他們跟著解放軍把帳篷搭在震區,用祖傳的鐵器幫災民修房子,夜里村廣場飄起烤青稞的味兒,達曼人和藏族鄰居圍在篝火邊跳鍋莊,鐵匠鋪里叮當響,笑聲也跟著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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