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要給求生者一點希望

文｜木白

隨手寫，閑聊

1 ）

一草一木一魚

從這個平平無奇的早晨說起。醒來洗漱，一種直觀的感受是清晨已經帶著冷意了，窗外的綠植顏色帶著冷意的墨綠，明明在前天睡覺還是需要打開空調的，一夜的滴階雨，也滴答走了一個自然物語吧。

騎車出門到圖書館，圓拱的石臺上一歲多的女娃蹣跚著玩耍，年輕的媽媽在下面提醒著不要靠邊，危險，但臉上做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表情逗弄女兒。另一對沉默的母女，小小的女兒也是一歲多的樣子，媽媽戴著眼鏡，相比于圓拱石臺的這對母女要內斂的多。或是因媽媽年齡的不同，或是因性格的不相近，眼鏡媽媽只是沉默著跟在女兒身后，小心翼翼看小小人兒蹣跚學步。

停車，到橋下的巖石。

看昨日水中那成群的黑色小魚，在自然物語的變化中，它們或是也已經遷徙。幸運的是水草從里另外三兩只的魚家族還在。相比于歡快的那黑色家族，這家族成員稀少的胖頭魚也是要內斂的多，只是靜靜將身軀依附在水草的下方。

在廬山時拍攝的那只樹干爬行的螞蚱，生命，軀干，包括它要棲息的這片樹葉，在自然的物語下都會改變。

重要的是，在自然的凜冽之下，你我這一生只有這一次的遇見。

2 ）

人間的物語也是如此

那一對圓拱石臺的母女將要離開，看那幼小的身影一步一挪向著遠處走去，我回頭對保安大叔說，小姑娘真是可愛。

保安大叔看一眼女娃，臉上透著柔和。

收回視線與我說一句，明天自己就不會來了！

我問，回老家啊，還是調崗了？

他說，估計以后都不會來了，這里將要重新招標，新的公司是誰中標都還不確定。

我沉默。忽然想到，保安也好保潔也罷，隸屬于一家物業公司。或許這家物業已經被東家淘汰。同時一起淘汰的還有著這些年齡都在五十五歲以上的保安和保潔阿姨們。

想著要說一些離別的話，但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聽他對一個個老友說明天要離開了，平淡的語氣像是過往平淡的閑聊，沒有著絲毫的告別意味，更聽不出對未來要何去何從的迷茫，有著的只是和以前那般像是說中午吃飯了嗎的平常。

坐下來很久無法看書。我忽然意識到，熟悉的場景即將出現殘缺，因一部分已經熟悉了的人將要離開，而這些熟悉的人大家已經習慣了見面問候一句吃飯了嗎？走的時候，會老遠喊你一句這么早就走啊，閑著的時候會斜靠涼亭的柱子八卦一下跳拉丁舞的阿姨和大爺們，吐槽某一個流浪者為何不跟隨著年邁的父親回去。

保潔阿姨罵一句，看他爸爸憔悴的，養這么個，造孽。

說一句，看流浪者在自己的視線內，會刻意提高嗓音說一句，養你有何用額。。。

每每此時，我很尷尬，盡管知道保潔阿姨也是好心，是在用自我的方式鞭策，但我還是會悄悄地抹腿迅速離開。

昨天我們才聊，如果天冷了他們該怎么辦？保潔阿姨說，去年我給那個送了一床被子，他們冬天也是只穿一件夾克，耐凍的很。

到明日，這些熟悉的老面孔離開，我在想的是，他們離開這熟悉的空間，也是一草一木一魚，一流浪者一寫作者一群舞蹈家們的別離，平靜的明天不來了的背后，是一種人間的物語。

只是在這物語之下，這縷情緒都是心照不宣。

3 ）

像那一只貓

一輛潔白色的電車，兩個喝醉酒不諳世事的年輕男女，電車停放后急匆匆至森林的深處，電車前兜里有著些許的私人物品以及一個色彩鮮艷的女士手包。

既是深夜，停留片刻，算是一種為陌生人的看管。

深夜里，那只貓又慵懶躺在整齊的石板上，靜靜的走過它身邊。遇見我，它已經不再是即可倉促逃離到森林里，但依舊會帶著警惕眼神看我，而遇見其他人它只會迅速逃離。

幾個月前與他第一次相遇，已經習慣在背包里裝一只火腿腸。

即便現在已經熟悉，在我扔的時候它依舊會敏捷跳進樹木叢內，但片刻就返回，迅速叼走火腿腸，不知道到哪里去吃了。

幾十分鐘后小年輕情侶返回，男孩子見到這只躺著的貓，腳步啪啪剁幾下，在貓驚恐的逃離動作下，開懷大笑。女孩子啐一口，有病啊！

我遠遠的看著，心里罵一句，有病！

在未來的不久，在冬日凜冽的季節里，這草，樹木的枝葉，貓，終將會離開彼此。我想的是，在離別的日子里，彼此的印記從清晰到模糊再到遺忘。

不留下深刻的痕跡，或是最佳的狀態。

4 ）

市場的一隅

找尋那個在十字路頭向前幾十米的胖胖男生，因為他會搬一個凳子，掛一個十元理發的牌子每天在那里等候客人。

早年對理發很有講究，喜歡到那些大大的設計師店面里去，但幾次之后忽然發現，幾百塊一次的理發是要和在市場內花十五元理發的效果差不多的。

再后來無論賣菜，水果，甚至理發喜歡到這些路邊。

這幾年的時間，尤其是到了今年，路邊求生的人越來越多，從以前的老年人到求生開始年輕化，這是一個人為了生活而改變的氣息。

你總要給求生的人一點希望。

這句話說的有點太高位，但事實就是如此，你的出現，或是一個希望的種子。盡管大家在不久的將來，會漸漸消失在彼此的印記里。

小鎮因為求生者多了煙火氣，小鎮對求生者的包容多了一絲凝聚力。

PS：全職寫作，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