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青銅犀牛站在國家博物館的展柜中,肌肉發(fā)達,體態(tài)雄健,兩眼鑲嵌黑色料珠,渾身還金光閃閃。
它來自西漢時期(也有一說是戰(zhàn)國),高34.1厘米,長58.1厘米,重達13.34千克,也就是26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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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不僅霸氣寫實,而且還實用。因為它的腹部中空,用來盛酒,背上還有橢圓形口,有蓋,犀牛口右側(cè)還有一圓管狀的“流”。
全身如游絲般的錯金銀云紋,熠熠生輝,極其華麗,可以說是青銅藝術(shù)的巔峰。
它是1963年陜西興平縣豆馬村的一位村民,偶然挖破了一只灰色大陶甕所發(fā)現(xiàn)的。文物局征集后,獎勵了他50元,那個年代不算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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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X光探傷儀拍攝的圖像,犀尊器身多個部位有鑄造墊片,頭部和四足有盲芯,為犀尊采用范鑄法鑄造提供了佐證。
雙眼的黑色料珠讓它炯炯有神,金、銀、銅三種材質(zhì)的頂級“錯金銀”工藝,在其他飾品上叫華美,但在犀尊上就顯得霸氣。
要知道它剛做出來時,青銅表面的“閃閃金光”再配上錯金銀,那美感讓人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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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中國已經(jīng)看不到野生犀牛了,但古代情況大不相同。
3000多年前的殷商時代,在野外遇到犀牛是很平常的事情。殷商甲骨文中就有焚林獵犀的記載,殷王曾一次捕獲犀牛71頭。
與只捉到一兩只老虎的記錄相比,犀牛在商代應(yīng)該是一種容易捕捉,且大量存在的野生動物。
而到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犀牛皮做成的犀甲,更是武士艷羨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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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國殤》中“操吳戈兮披犀甲”的詩句,以及《國語·越語》中關(guān)于吳國衣犀甲之士十萬三千人的記載(這也太多了吧),都反映了當(dāng)時犀牛皮甲的普遍使用。
古代中國不僅有犀牛,而且種類豐富。從青銅犀尊的造型判斷,它是一頭蘇門答臘犀,不同于獨角的印度犀、爪哇犀,特點是兩只角。
蘇門答臘犀也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有毛犀牛,一身棕色長毛(幼崽時期更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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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此常見的犀牛,是如何從中國大地消失的呢?
人類的“捕殺”自然排第一,在青銅武器為主的時代,犀甲就是戰(zhàn)場上的“防彈衣”。
前面說了一個吳國,披犀甲的士兵就達到10.3萬人,犀牛家族本來就不太擅長繁衍后代,哪經(jīng)得起這樣的大規(guī)模圍獵?
加上后來天氣逐漸變冷,人類不斷開墾農(nóng)田,犀牛們最愛的草原就像被一塊塊撕掉的地圖,變得越來越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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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朝時,中原地區(qū)的犀牛已經(jīng)全部謝幕離場。到了唐朝,它們的活動范圍只剩下南方幾個省份。
明清時期犀牛都躲到深山里去了,還是逃不開人類的追捕。
根據(jù)記載,1922年隨著最后一頭小獨角犀在廣西被獵殺,這場持續(xù)千年的告別終于落下了帷幕。
人類之所以不斷圍獵它們,除了高古時代的鎧甲,還有藝術(shù)和藥用雙重高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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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將犀牛推向絕境的,是一種更為貪婪的需求:對犀牛角的追逐。
在古代,犀角不僅被能工巧匠雕刻成各種杯子類的藝術(shù)品,以滿足權(quán)貴的奢華享受。
更被賦予了一層神秘的醫(yī)藥光環(huán),認(rèn)為具有某些神奇藥效。這雙重價值,為犀牛招來了滅頂之災(zāi)。
人類的貪婪,最終親手抹去了這一種古老而威嚴(yán)的生命,留給后世無盡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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