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雪域芳華：“當兵后悔一陣子，不當兵后悔一輩子”

在西藏當兵的記憶

李振平

點擊進入：一、參軍入伍，我成了光榮的高原汽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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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西藏記憶，當兵無悔

在西藏跑運輸這些年，沿途見過太多震撼：宏偉的寺廟建筑雕梁畫棟，珠穆朗瑪峰在云端巍峨矗立，高原湖泊如星子般散落；在邊防線上見過鐵絲網和與外軍交涉的談判室；執行亞東運輸任務時，還目睹過公路旁山體上層層疊疊的貝殼堆積物——那是億萬年前西藏曾是汪洋大海的見證，如今因地殼運動隆升成了高山。

最讓我心生敬佩的，是藏族同胞對信仰的虔誠。無論跑青藏線、川藏線，還是西藏境內的其他道路，總能遇見一步一叩的藏胞：他們手掌綁著比巴掌稍大的木板，雙手合十過頂，向前一步俯身，掌心朝下貼地，全身伏倒，額頭輕叩，再起身重復——一步一叩，莊嚴而虔誠。這些人有的從四川藏區出發，有的來自青海，為到拉薩大昭寺拜佛，千里跋涉，路上一走就是半年甚至一年。車隊經過時，他們會主動讓道；若搭話，總豎起大拇指說“金珠瑪咪（解放軍）、亞古都（好），扎西德勒”，夾雜著半藏半漢的祝福，質樸又溫暖。

更難忘的是和戰友們在雪封山時“當‘山大王’”的日子：在駕駛室打過盹，在車廂里瞇過眼，烤過牛糞生火，在冰雪路上推過拋錨的車。最愜意的，是輪到休息日的星期天——幾個老鄉戰友偷偷聚在宿舍儲藏室，撬開豬肉罐頭、午餐肉罐頭，下面條拌青菜（要知道，在內地稀松平常的新鮮蔬菜，在西藏卻是稀罕物，算得上頂好的奢侈了）。大家圍坐著“開小灶”，說趣事、聊家常、打撲克、貼紙條，或是請假去拉薩逛街，再去哲蚌寺轉轉。

有人說“當兵后悔一陣子，不當兵后悔一輩子”。我倒覺得，生命里有了當兵的歷史，便不會后悔。

我慶幸有過這段當兵的歲月——穿過六五式軍裝（那枚紅星頭上戴，革命紅旗掛兩邊），聽過軍號嘹亮，唱過軍歌鏗鏘，踢過正步鏗鏘；慶幸曾在藍天白云下、在蒼涼大地上、在雪山峻嶺的盤山公路上，駕駛著國產解放牌汽車馳騁高原。那奔馳的車隊拖著長長的塵霧，是我刻在記憶里的勛章。

歲月或許滄桑了年輪，刻深了面容，揉皺了青春，但那些激情燃燒的日子，依然清晰如昨。

至今，我仍懷念那身軍裝，懷念軍號、軍歌、正步，懷念在高原上與戰友們并肩奮斗的歲月。

愿祖國繁榮昌盛，山河永固；愿人民軍隊戰無不勝，永遠是捍衛家國的鋼鐵長城！

（注：本文插圖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簡介：

李振平：河南孟縣（今孟州市）人，1976年底入伍老兵，1982年5月退伍后，在公安系統工作直至退休。

作者：李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