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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木白
隨手寫,閑聊
1 )
初始的烙印
昨天文章講到在上海做牛馬的經歷,也提到了自己做過部門主管,開過酒吧,好多讀友留言說木白的生活很豐富。
確實,除了這些,我還做過小販,做過日結工,物流園也做過,還有其他一些形形色色,包括礦都挖過。
但對我影響最大的幾個
第一個是十六歲的暑假,一個人開摩托三輪車凌晨到鎮上的菜市場批發了兩百斤的桃子,然后到市區的街道上售賣。
印記里最清晰的是第一個顧客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微胖女士,我因為沒啥經驗,加上緊張,給人家裝桃子準備稱的時候掉落了,桃子滾了一地。那位女士不僅沒嫌棄還蹲下來幫我撿,周圍的市民們看我急得滿頭大汗也一起過來,樂呵呵看著我這樣一個新手小販,而后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大爺便成了第二個顧客,買了很多很多,我那個時候雖然年齡不大,尤其是我發育晚智慧跟不上,但心里也知道人家并不是買桃子而是變相幫我,如此就更手足無措。
那些圍觀過來幫忙的市民,七嘴八舌,議論之下幾乎把我那200斤桃子給全部買完,看待我的眼神都是帶著很深很深善意的。
盡管后來沒有再做過小販,但那一次的經歷給我傳播的就是善。
馬克李維曾說過,一個人成長期,進入社會最初始的經驗烙印,會有很大概率影響到個體的三觀。
在后來的人生,雖然二十多歲的那幾年只是一味追求其他,但人生過了三十歲一夕醒悟后,當年的那些烙印其實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2 )
依舊是初始的烙印
除了小販,做過一次銷售洗衣粉
那個時候年齡也不大,我家里的哥哥學習了洗衣粉技術,然后年輕嗎,總想著做一個自己的品牌,于是搞印刷做包裝,一系列投資了七八萬,在那個年代做什么都賺錢的歲月,他硬生生因為自己的無腦將七八萬賠的干干凈凈。
然后家里就積累了很多的洗衣粉,我想著總不能放在家里,于是就一個人騎車到外面推銷,而這些推銷自然是沒有人要的,一家店一家店的找,后來到了刑警大院那個很小的小賣部,一個六十多歲的店主,以前也是刑警,退休后便在家屬院門口開了小賣部,我進去問他要不要,他就笑著問了價格,然后一下留下來三十袋,而且還現場拿錢給我。
我那個時候心里很高興,走了老遠看他還在后面看我笑。
在我成長智力跟得上的時候便會經常想到這個事,意識到人家也不是看上了我的洗衣粉,只是純粹幫我罷了,覺得我年齡小,是那種善的悲憫而已。
但很遺憾的是那一次之后我好多年都因為追逐其他的而沒有去思考這樣一種善的回饋,等到我醒悟了之后再去那條很小的街道,也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破舊的警察家屬院也是成了什么高端的某某花苑。
現在回想起來只依稀記得那個老人有著警察睿智的那種眼眸,就是你和他對視他就像是眼神直接能窺視到你心里一樣,那個老人的眉毛都是斑白的。除此之外,就是瘦削。
印記里那個家屬院的街頭,快要靠近橋頭的地兒,有一個山西瘸腿的中年人租了很小很小只能容納一個爐子的小房間在那里賣烤餅。那個烤餅做的非常好,泥土制造的爐子,里面是炭火,我那個時候經過會認真看他把面一塊塊搟平,然后包上新鮮的韭菜和粉條,兩只手一捏再鋪平放進爐子里,一會兒一個香噴噴的韭菜餡的小圓餅就出爐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賣烤餅的中年男子也已經是老人了。
3 )
家族的基因
我的氣息好像并沒有多少來源于家族,我不好意思說的是無論我的母族還是父族,都是令人一言難盡的。
父輩兄弟幾個勾心斗角,即便有的在政法系統做到很高的位置,但骨子里擺脫不了那種血液里的烙印,即便是在爺爺去世的階段也會為了各自的面子大吵大鬧,失去僅有的體面。
母族的舅舅們學歷普遍高,那個年代南開大學畢業的已經不錯了,也有在高校當老師的,但就是這樣的家族,哥哥帶著弟弟做生意,兄弟倆會因為金錢反目成仇,弟弟再帶著另一個弟弟做生意,然后又是兄弟倆反目成仇,或許有人說,是當中這個弟弟的問題吧。不不不,是三兄弟各自看各自不順眼,即便現在也是老死不相往來。
和我關系最好的那個原本在學校當老師現在在更好單位的舅舅前陣子還打來電話,說自己為啥不回去啥的,我說不要和我說這些,他說,我們這些長輩還不如你呢,你每次回去還知道給你外婆送一些錢,家里的冰箱電器都是你買的。
我不知道該說啥,咿咿呀呀,聽他講到這些更是厭倦。我是覺得回去看老人,做了這些,是完全沒有必要提起的,就像喝水一樣你渴了喝就好,為何喝水一樣的事情還要在電話里說,反復的說。我的表弟幾次微信和我說,自己的爸爸年齡大了,一直牽掛著我,希望我能多交流。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交流,我現在的狀態,除了讀友的幾個微信會有動靜,那個容納親戚好友的微信幾乎都不會打開,電話幾天里除了銷售營銷,最久的時候十一天沒有一個。
我只是為我那個96歲了還獨自騎電車到地里收青菜的外公感到不值,老木匠培養了好幾個大學生,最爛的仔要給送去部隊了,女兒也能培養的很好,但年邁了,兒女大富大貴,自己生活潦倒。
我的一些表親反倒都是三觀很正的,像我的表叔,我奶奶的侄兒,雖然沒有著多么光耀明媚的成績,早早進入社會胡混,但我年少的時候帶我去市里玩,看到停車場乞討的老人,是會摸一把油光光的亮腦袋在腋下包里掏出一些零錢給人家的,那個時候他很豪華的手機在豆漿店里被服務員不小心潑了水,服務員驚恐的時候他樂呵呵一笑,反倒是趕緊安慰人家有沒有燙到,走的時候也是告誡老板不要為難這個小伙子。
但他在家族里的名聲是爛仔。
4 )
或是烙印的作祟
那一次在北方逛了很多的縣城,某一天早上在那個陌生的縣城醒來,忽然意識到自己要返回了。啟動車子想要出發,但總覺得又欠缺了點什么,于是開車慢慢的在路上走,一個拐彎到了一條很破的街道,路兩邊都是附近村民擺攤售賣農產品。
有老婆婆攤位前擺著一筐雞蛋的;有擺著幾撮青菜的;在靠近一個小區門口的臺階上有一個老人面前擺著幾袋子花生米子。
與那些老人擺攤的老人不一樣,這個老人的臺秤都是新的,擱置的攤位也是那種一眼看就是沒有經驗的,小區門口的一個老保安在那里指導他說,你要吆喝,來了人你要招呼,然后過來一個人老保安就替他喊幾句,買不買花生米,你看,多大個兒的。
擺攤的老人反倒是有點畏怯。我過去,保安也招呼我,我便蹲下來看了一眼,問詢價格,然后和那個畏怯靦腆的老人說給我裝一些,老人裝一勺到袋子里便看我一下,意思是夠不夠,我笑著說你多裝一些就好,到后邊老人裝了一袋了,我讓他稱一下多少錢。
老人哆嗦著手說,七十九元多一些,我想了想,說你再給我裝這么多就可以了。
在老人裝的時候,保安和我閑聊,指了指正裝花生的老人說,不容易的,今天第一次來擺攤,兒子去世了,兒媳走了,只留下一個孫女在上中學,不都要他來養呢!
PS:全職寫作,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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