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雪域芳華：當年，我既是連隊文書，又擔任飼養員…

文書兼任飼養員

梁有勞

那個無眠之夜，翻了多少次身，只有床板知道。

從場站政治處回來，又住回超短波塔臺。臺長與戰友們的酣聲交替鳴奏。入伍以來的經歷，隨著戰友們的酣之浪在腦海里起伏：一年的文書；一篇總結報告；一段通訊報導員；一次與大學失之交臂；畢主任讓再回通信隊的用心；回到隊里遭到的猜疑；隊里再次讓我擔任文書的信任與支持等等。所經歷的波折，首長們的關心，信任，支持和呵護，使我在痛楚中感到溫暖。挺起身，不消沉，不能經不起考驗，不能放棄應該做而且必須做好的努力。振作精神，做迎風頂浪向前的男子漢！

我又搬回到了隊部，與副隊長徐柏良同住一個宿舍。徐柏良副隊長，1964年大學畢業從軍，一直從事通信技術工作，是隊里無線通信裝備技術一把手。凡是通信導航臺站設備出了故障，他手到“病”除。他在技術上精益求精的作風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成了我學習和效仿的榜樣。我在做好文書工作的同時，跟他學高中數學物理。他高中大學學的是俄語，我高中學的是英語。我的英語屬于那個“三腳貓”，只是認識幾個單詞和會兩句短語，可徐副隊長愿意跟我學。于是，白天，他是副隊長，晩上，他是我的數理老師；白天，我是連隊文書，夜晚是他的英語老師。我倆互為師生。連隊每天晩上十點熄燈，我與徐副隊長可以晚到十一點或更晚。我們樂此不彼。那段時間，是我精神狀態最亢奮和最激動的時候。我的高中數學和物理，經徐副隊長的點撥指導，做題速度和正確率明顯提高。

一天，徐副隊長參加完支委會回來，雙眉緊鎖，一臉愁云。我問怎么了，要幫什么忙嗎。果然，作為兼管連隊后勤生活的他，正在為找一個合適的飼養員發愁。原來，現任飼養員年底到服役期了，要復員了，誰來接替？支委會責承他物色人選。他說，文書，你幫我選選。我說，好。男人嘛，吐口唾沫就是釘。我把連隊所有能擔任飼養員人選過篩一樣過了個遍，真沒找出個合適的人來。兩天之后，我給徐副隊長說，如果信得過的話，我來試試！徐副隊長一聽直搖頭，連說不行不行，你去養豬，文書誰來干？我說，我呀。他說，又當文書又養豬，忙不贏的。我說沒事兒，插空兒的事。他又說，沒那么輕巧。不行，這事兒得隊長指導員定。他看到我不是說著玩的，就與隊長指導員交換了一下意見，說，這樣吧，那你先頂一段時間，等老兵復員后再調整飼養員人選。

從第二天起，我既是文書又是飼養員，一肩挑兩擔。文書工作倒是輕車熟路，可飼養員的活兒讓徐副隊長說對了，的確不那么輕巧。當兵前哪干過這活兒呀！雖然家里也養豬，那都是娘的活兒，我從來就沒注意過。別說喂養，聽見豬哼哼都很少。真正接受養豬，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只是每天給豬喂三次食，它的學問可大著吶，不會就學。我找有關養豬的書來看，一邊喂養一邊學習改進操作。豬有豬的習性，豬有豬的脾氣，豬有豬的語言，豬也會生病傷風感冒，也會跑肚拉稀發高燒。你不但要當豬的炊事員，還要當個豬醫生。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給豬熬食，上午要給豬圈打掃衛生，晩上要給豬舍放下簾子（西藏夜晚很冷，尤其是冬天，豬凍著了不長肉）防凍。那時，西藏部隊沒有新鮮豬肉供應，連隊吃新鮮豬肉全靠自己養。部隊的后勤保障條例上也寫明，每個連隊必須達到幾人一頭豬，連隊每個月必須宰殺一頭豬，用于改善官兵生活，否則，連隊不能評為先進。我接飼養員的時候，連隊的生豬存欄量達不到條例要求。徐副隊長很著急。一天晩上都睡覺了，他突然問我：文書，咱隊的生豬存欄數不夠咋辦呢？我一聽就樂了。我說您放心睡覺吧，到年底會超過條例規定的。

連隊有兩頭母豬，我接手以后，正趕上兩頭母豬先后發情，我把它們趕到了場站生產隊的種豬場給配上了種，再有個把月，添個十幾頭小豬沒問題。果不其然，七五年元旦前，兩頭母豬先后產崽，一下給連隊增添了十五頭小豬。場站組織農副業生產檢查驗收，通信隊的養豬生產受到了全場站通報表彰。徐副隊長高興得嘴都合不攏。過元旦的時候，連隊殺了一頭大豬，乖乖，凈肉五百六十二斤。這個元旦，全隊官兵享受了放開肚皮吃肉的快樂。春節前連隊的總結講評大會上，我首次獲得了連隊“嘉獎”，不久又光榮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1975年四月，又一個機遇降臨。司令部航行調度室要在全站挑選入伍兩年以上的兵學習航行調度。這個航行調度主要任務是組織飛機在空中飛行時的航線管理指揮和飛機飛臨機場后的起降指揮。現在叫做“航空管制”，那可是一只話筒關系著一架飛機和機上人員生命安全的大事，崗位重要，責任重大，要求有較高的文化程度和敏銳的分析決斷能力。不知是有人推薦還是航行調度室選中了我，當年四月，我把連隊飼養員的工作交給了一名同年的老兵，把文書工作交給了剛入伍的四川眉山新兵鐘明甫，按司令部的通知要求，到飛行調度室報到，又開始了一段新的學習和工作。

世事難料。這次調動，差點讓我的軍旅生涯夭折！欲知后事如何，下后咱們接著嘮……

（注：本文插圖均來自網絡）

作者簡介：

梁有勞：陜西籍。昵稱：晴空萬里。作品散見國家、軍隊、省市縣級報刊和國外刊物、網絡平臺，有獲刊物獎，部分作品入年選和中考試題。

作者：梁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