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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每個邊上,都有風景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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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原創:人生邊邊
歡迎轉載,謝絕抄襲
01
特殊年代,愛不尋常
“文豐像是突然發現,在大雪潔白背景的襯托下,他的女友原來這么美,美得無可挑剔,無與倫比。”
《踏雪之訪》中,作者劉慶邦在快要結尾時寫下這么一句。
這并非簡簡單單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并非一段普普通通的愛情故事。
在那段特殊時期,似乎尋常的愛情,可能一點都不尋常。
愛與不愛,在一起或不在一起,常常由得自己,又常常由不得自己。
02
甜蜜時光,暗藏隱憂
不知不覺,文豐和女友的戀愛已談了一年多,眼看著逐漸接近成熟的程度。
兩人都是煤礦廠工人,要黑一起黑,誰也不會嫌棄誰。
忙中偷閑,文豐和女友一有時間就結伴出去游玩,春天的山溝崖畔、夏天煙波浩渺的水庫邊,還有秋天五彩斑斕的山野,都留下他們成雙成對的身影。
每次游玩回來,文豐意猶未盡,都會用文字記錄下來。
生活是一個過程,生命是一個過程,游玩當然也是一個過程。
文豐覺得不管什么過程,如果沒有文字的參與,過程過過就過去了,如過眼煙云一樣,不會留下什么痕跡。
但是有了文字,一切都可以被定格下來,還有了新的光彩。
那些白紙黑字,如鐵板釘釘,留住的不僅是回憶,還是他和女友青春的年華、蓬勃的朝氣,以及貼心貼肺貼肝貼腸的愛情。
文豐會把寫下的文字與女友分享,每次女友看完都表示贊賞,并很珍惜似的保存起來。
并不會過多久,女友就會主動向文豐建議,再出去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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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實說,文豐和女友對這一切深感滿足,覺得眼前的日子過于幸福,幸福得讓人暈眩。
有時他們甚至會懷疑,這樣的生活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們兩個人都在夢中?
任何懷疑都不是無緣無故,他們那尚未被細細審視的懷疑,背后其實是有根有據的隱憂。
果然,他們的戀愛被認為不夠革命化。
文豐所寫的東西全都從女友那里被搜走,經審查,認定他們被資產階級的香風吹昏了頭腦,已掉到資產階級思想的泥坑里。
處理意見是拉他們一把,辦法是組織全車間的職工批斗他們。
他們被連著批斗三場,火力越來越猛。
組織者猶嫌力度不夠,火藥味兒不夠濃。
文豐和女友,此時已被強行分開。
03
雪落無聲,思卿難見
窗外已經發白,文豐以為天亮了。
等到清醒點,他終于確認外面的天光來自于雪。
一場突如其來毫無征兆卻讓人歡呼雀躍的雪。
下雪是一個喜訊,文豐很想把這個喜訊告訴礦區同伴,尤其想和自己的女友分享。
事實上,當發現下雪時,他腦子里一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女友。
可現在,他哪里敢。
要是沒有批斗之前,他一定會勇敢地沖出門去,直沖到女友宿舍前,大大方方地敲開門,報告她這個好消息。
如果女友提出到雪地里走一走,他當然會欣然答應奉陪。
然而,這一切都是然而。
他太清楚貿然的代價,這代價可不單是他,也包括她的女友。
他可以忍受,但是女友呢,難道他就忍心她因為自己的沖動而無端受苦?
只是,他多么想見她,特別是在這大雪飄落世界銀裝素裹的時候。
花兒不可辜負,月兒不可辜負,雪同樣不可辜負。
文豐還是決定去雪地走一走。
不能到女友那里,只能是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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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走就亂走吧,好過靜靜地呆在宿舍里,什么也不做,備受煎熬。
走著走著,他突然想,如果女友也出來在雪地里走,如果他和她可以不期而遇,他們誰也沒找誰,卻可以碰面,那該多好。
這樣想著,文豐的心熱切起來。
他在雪地里來來回回,期望中的概率并沒有出現。
不能再來回晃了。
意圖過于明顯,被人看破就不好了。
失落之際,文豐突然想到工友張杰的老婆從老家來廠里探望,因為探親家屬房已滿,現在臨時住在生產區的工棚里。
張杰是一位復員軍人,在部隊時就入了黨,他的老婆成分卻不好,是地主家的閨女。
和文豐坦白說這些事的不是別人,就是張杰自己。
文豐不知道這些就算了,知道后反而非常想去看看他們。
04
心有靈犀,雪中重逢
工棚中,張杰對文豐說,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去把你的女朋友喊來怎么樣?我是當過兵的人,我什么都不怕!
文豐笑了一下,說不用,她上的也是四點班,這會兒可能還在休息。
就在這時,文豐瞥見外面的雪幕中有個身影。
一個他非常熟悉又晝思夜想的身影。
是女友。
文豐像是突然發現,在大雪潔白背景的襯托下,他的女友原來這么美。
文豐從工棚中走出來,直走到女友身邊,擁著她輕聲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女友說,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作為文眼和隱喻,《踏雪之訪》中的雪一直在飄,從篇首飄到篇尾,主人公因為老天一直不下雪而發愁,雪不來,礦區就一直是黑的,黑得烏天烏地,黑得讓人心生絕望。
有什么辦法讓黑色的礦區改變面貌呢,水洗不行,在地上撒石灰也不行。
作品中這樣寫道:
改天也好,換地也好,要把黑世界變成白世界,還得靠雪呀,還只能靠雪啊!
可是雪終于來了,文豐的渴望仍舊沒有辦法順利實現,他必須要走出去,去小心翼翼地碰運氣。
幸好女友和他心有靈犀,幸好他們始終可以找到彼此。
幸好雪落無聲,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雪,洗凈了礦區的黑,卻洗不盡時代的壓抑。
然而真正的愛情,就像那場不期而至的大雪,純凈、堅定、無聲卻有力。它穿越批判與隔閡,在潔白的世界中悄然相見。
這不僅是兩個人的相遇,更是人性在灰暗年代中的一抹亮色——
愛,終將找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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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君說
“愛的力量是偉大的,什么力量都不能禁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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