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納粹集中營是世界上最殘酷、最黑暗、最血腥的人間地獄。
1941年1月30日,僅跟父親朱德僅相聚一個月的朱敏,作為大姐姐帶著李敏、王一飛、羅西北,一行四人,幾經輾轉,歷盡艱辛,終于到達了蘇聯莫斯科附近的國際兒童院。
在這里他們度過了一段快樂又美好的時光,新奇的學校生活溫馨又優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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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延安時期相比,蘇聯國際兒童院就像是天堂一樣,從衣食住行到教育,無不讓來此中國留學生大開眼界。
盡管不會俄語也不妨礙他們對這個地方的喜歡,初來乍到的他們對什么都很好奇,經常向比他們早到蘇聯學習的中國同學問長問短。
還見到了比他們來得早一點的劉愛琴、毛岸青等人,為了安全起見朱德讓她化名為:赤英。
就這樣在蘇聯學了一年后,他們基本能聽懂俄語了,學習成績進步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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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天堂般的生活能一直持續到他們畢業回國,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來襲。
1942年6月,德國法西斯坦克的轟鳴和飛機的轟炸,打破了蘇聯社會主義的進程,也打破了劉愛琴、朱敏、毛岸青等人在蘇聯的和平寧靜生活。
這個時間,身體不好的朱敏,剛剛被送到了蘇聯南方夏令營療養。德國單方面宣布發動戰爭后,療養院首當其沖成了淪陷區,,朱敏因此落入了納粹的魔掌。
療養院的孩子里,只有兩個是中國孩子,一個朱敏,一個是張天聞的兒子。
小男孩那年12歲,膽子非常大,獨自一個人趁著黑夜逃出了療養院,本想回到莫斯科,可槍炮無情,他在逃跑的途中被炸死了。
沒多久,德國鬼子就把朱敏和夏令營的其他10多個小孩塞進悶罐火車,押往德國境內。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個多星期,上千人擠在一起,臭氣熏天、瘟疫蔓延、死人病人成堆的囚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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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敏當時都麻木了,直到下車看到陽光的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在進入集中營之前,每個人都得換下所有的衣服,德國鬼子還沒收他們的全部物品。
接下來他們的生活更是黑暗無光,每天天一亮就得做工,要是被發現偷懶或者被看不順眼,就會挨上一皮鞭,吃的還是發霉的黑面包。
朱敏在集中營的日子親眼目睹過法西斯屠殺手無寸鐵的猶太人,看見一個個蘇聯戰俘走進一個大房子“洗澡”后,再沒有活著出來,他們被毒氣活活憋死。
這些血腥殘暴、沒有人性的場面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幾乎每天都會上演。
惡魔的手還伸向了孩子,據朱敏后來回憶:
記得一次,德國兵當著朱敏們一群孩子的面,打斷了一個10歲的女孩的手臂。
然后又讓這痛哭慘叫的女孩,用自己的斷臂一點一點為自己挖一個墳坑。
慘無人道的法西斯用大皮鞋將這個受盡折磨的孩子踢進坑里活活埋掉所有的罪名,就因為她是有猶太血統的女孩。
在集中營里如煉獄般的生活,讓朱敏無比的絕望,她不知道如何能夠逃出去,因為她被押送納粹集中營,莫斯科國際兒童院的老師和同學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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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讓她活下來的希望就是,在進來被搜身時,她偷偷含進嘴里的一枚列寧胸章。
這個可以帶來致命災難的舉動,居然逃過了德軍的嚴格檢查,但就是這枚胸章支撐著朱敏最后從這個地獄回到祖國,回到父親朱德的身邊。
在集中營的日子里,朱敏從未透露過自己的身份,所以在德國鬼子眼里她只是是個瘦弱不說話的女孩。
他們隨意的嘲笑、捉弄朱敏,毫無征兆的就打她,有時候因為她太瘦,都懶得動手打,直接用大皮鞋就把朱敏踢出幾米遠。
在集中營的日子,朱敏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鞭痕棍印,日復一日的疊加,最后朱敏還患上了了頸部淋巴結核。
因為得不到治療,結核塊潰瘍,膿血糊滿了衣領,變硬的衣領又不斷磨擦結核塊,加劇了潰瘍,朱敏非常痛苦。
最后是一個德國看押的鬼子,看見朱敏脖子腫脹得厲害才帶她到集中營的醫務室治療。
本以為,醫生看著瘦弱的小女孩會有點悲憫之心,可哪知那個醫生用深凹的藍眼珠子注視了朱敏一眼,眼光卻是充滿了鄙視。
白衣天使淪為侵略者,竟比魔鬼還要惡毒三分。
他抓起一把剪刀,壓住朱敏的頭,上來就是一剪刀,劇烈的疼痛使得朱敏渾身撅抖,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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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絲毫沒引起這位醫生的憐憫,在沒有麻醉,沒有消毒的情況下,那個醫生活生生用剪刀,剪開朱敏朱敏身上的結核塊,把膿血硬擠了出來。
猶如折磨的治療結束后,那個冷漠的醫生竟然覺得這舉動還是他對朱敏的恩賜,還要朱敏謝謝他。
倔強的朱敏頭一扭,捂著脖子,哭著跑回牢房,身后傳來一陣大笑。
沒有幾天,朱敏頸部的結核塊又開始潰瘍,這次潰湯面積比上次還大,還時常受高燒的折磨。
脖子上的淋巴結核成片的潰瘍,整天淌著膿水……跟人站在一起仿佛就像是個怪物。
最后她還是挺過來了,一直堅持到了活到走出集中營的那一天。
可朱敏整個人已經瘦得不成人形,18歲的姑娘還像個15歲小姑娘一樣。本是長身體的年紀,卻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發育也停止了。
1945年5月,希特勒完蛋了,他沒有放棄他們嗜血的殘暴,開始屠殺集中營里的男女老少。
就在德國鬼子準備殺掉朱敏所在的集中營的所有人時,幸好蘇聯紅軍沖殺了過來,朱敏和難友們才得以死里逃生。
蘇聯紅軍接管了朱敏們的集中營,可朱敏卻成了集中營里誰也不知道,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的瘦弱東方女孩子。
因為在這充滿死亡氣息的監獄中,使朱敏有一種本能的防御,對誰都不敢相信,面對蘇聯紅軍朱敏依然不敢講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是蘇聯紅軍不像德國憲兵那樣頭腦簡單,有個蘇聯長官,對朱敏的來歷有疑問。
就慢慢開導朱敏,對她說:“現在德國法西斯已經被打垮了,中國的抗日戰爭也快取得勝利了。”
說到久別的祖國,想到遠方的親人,想到自己的悲慘遭遇,朱敏禁不住心潮起伏,熱淚滾滾。
蘇聯長官安慰朱敏說:“蘇聯政府一定會幫她找到父母的”。
終于消除了朱敏的戒備,朱敏終于相信眼前的蘇聯軍官,當她說出自己的姓名和身世,告訴他,自己就是朱德的女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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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長官嚇了一跳,連連驚叫 “這樣重要身份的孩子居然沒有被德國鬼子發覺,活著走出集中營,簡直是個奇跡,是個奇跡。”
得知情況后的蘇聯長官趕快叫人將朱敏保護起來,開始和有關方面聯系,并以赤英的名義寫了封尋找父親的信寄給蘇聯紅十字會。
可是幾年集中營生活過去,與其他人又語言不通,長期沉默使朱敏幾乎喪失了語言功能,離開集中營時已經失語了,中國字也不會寫了。
最后在蘇聯長官的幫助下,終于勉強寫出了一封像樣的求救信。
另一方面,在戰爭期間,朱德曾給女兒朱敏寫過一封信,不過當時的他并不知道此時女兒已身陷集中營。
“朱敏女兒,我們身體都好……你在戰爭中應當一面服務,一面讀書,腦力同體力都要同時并練為好。
中日戰爭要比蘇德戰爭更遲些結束。望你好好學習,將來回來作些建國事業為是。”
1943年朱德曾在給朱敏寫的信中鼓勵女兒好好學習,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朱敏已經身陷集中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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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得知朱敏失蹤后,在國內的朱德焦急萬分,拜托了很多關系去尋找,還寫信給斯大林幫忙尋找,面對復雜的形勢,斯大林下令:"解放一個城市,尋找一個城市"
直到毛岸英打算回國時,發現紅十字會有一封信,一個名叫赤英的女孩在尋找她的中國爸爸,他將這件事告訴毛主席,才得知赤英是朱德的女兒。”
幾經周折,朱敏終于收到離別整整四年的父親的第一封來信,朱敏邊看邊哭,信看完了,信紙也濕透了。
邪惡的陰云終于散去,幸福的陽光重新照耀著飽受磨難的朱敏。1946年1月30日朱敏從波蘭回到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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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許想象不出,當年一個三軍統帥的女兒,卻并沒有養尊處優的生活,而是坎坷到近乎傳奇的人生。”
朱敏是開國元帥朱德的唯一女兒,1926年的4月出生時,朱德已經40歲。但因為戰事,只在這個嬰兒身邊待了一個月的朱德就趕赴前線。
相隔14年父女才再次相見。
1926年5月,朱德回國做統戰工作,當時是朱德妻子的賀治華不愿意同他回國。
他只好留下充足的生活費給了賀治華和還小的女兒朱敏,可誰知賀治華非常的自私。
為了自己有更好的生活偷偷將女兒朱敏送回了娘家,與霍家新結婚了,還把孩子的名字改為:賀飛飛。
這一切朱德完全不知道,一直以為女兒朱敏還生活在德國,一直到前妻賀治華出賣組織事情爆出。
當時霍家新是羅亦農的秘書,他因迷戀大上海奢靡的資產階級生活方式,又不遵守黨內秘密工作紀律,曾幾度被羅亦農訓斥,便心懷不滿。
加之 這對霍家新、賀治華夫婦掌握大量黨內機密,以為奇貨可居,于是與租界當局的巡捕房接洽。
要求用他們手中掌握的350多名我黨人員的名單(其中就包括了當時在延安的一些高級干部,例如彭德懷、賀龍等)和地址換取出國所需的美元和護照,租界當局當即答應。
然后他們立馬透露了當時羅亦農所在的住址,1928年4月15日上午羅亦農 被捕,不久即被槍殺于上海龍華。
后來我黨通過內線查清了奸細的底細,意識到處理叛徒,設法將他們 手中的名單奪回來,刻不容緩,于是專門成了秘密行動小組。
這項緊急處決叛徒的機密行動就是由1928年4月剛返回上海的周恩來領導并布置的,由顧順 章、陳賡等率人執行。
霍家新當場被擊斃,賀治華因躲在床上,雖然中了槍但并未死去。不過從朱敏此后的敘述來看,賀芝華似乎并未回到成都。
朱敏回憶說,在她14歲時,從外婆嘴里第一次知道母親離開人世。長大后知道母親的所作所為后,也表示不能原諒母親的行為。
所以小朱敏從小對于父親和母親的印象是很淡的,也很羨慕別的小朋友都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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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長大的朱敏第一次認識爹爹是在成都街頭的一幅懸賞“朱毛”人頭像上。
朱敏回憶說:“那天,外婆悄悄告訴我,那個‘朱’就是你的爹爹。”當時,朱敏覺得心口一熱,突然非常想見到自己的爹爹。
1938年,周恩來和鄧穎超通過多方打聽,找到了時年12歲的朱敏。
有著一雙明亮大眼睛、笑容親 切的周恩來給朱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還記得,當周恩來第一眼看到自己時,非常驚訝地對鄧穎超說:“這個孩子多像朱老總!”
周恩來提出想把朱敏送到延安與爹爹朱德團聚,可外婆一聽要去那么遠的地方,死活不肯放身體不好的外孫女走。
于是,周恩來和鄧穎超只好在臨走時拿了一張朱敏的照片帶給朱德。朱敏還記得自己當時到成都照相館照了一張穿學生裝的半身照,照片只有一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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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拿在手里,瞇著眼睛看了半天,對朱敏說:“照片太小了,你爹爹要戴老花鏡才能看清楚你的模樣。”
兩年后,國共關系開始惡化。敵軍特務打聽到朱德的女兒藏在賀家。
姨媽突然被敵軍警察抓走,幸好姨媽一口咬定朱敏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才使她幸免于難。
但是,不安的氣氛在家里越來越濃。一天早晨,外婆對外孫女說:“飛飛,外婆不能再留你了!”盡 管無比留戀外婆和這個家,但14歲的朱敏知道自己只有“走”這一條 路了。
沒過多久,鄧穎超又一次秘密來到成都,接走了朱敏和她的表妹。
當時,正好有一批我房的醫務人員從成都出發到延安去,朱敏和表妹便隨隊一路通過敵軍的封鎖線,于當年11月到達延安。
進了延安城,坐在馬車上的朱敏便迫不及待地搜索著爹爹的身影。
這時,一個站在高高的土墩上的中年男人映入她的眼簾,他穿著八路軍軍裝,腿上打著綁腿,直覺告訴朱敏,“這個人就是爹爹”。
她頓時忘記了旅途上曾為如何開口叫爹爹的苦惱,脫口而出:“爹爹 ……爹爹!……”朱德也一眼認出 了女兒,他跑過來,一把將女兒抱 下馬車。
原本朱敏還想好了幾句問候爹爹的話,可是在爹爹懷里她卻只顧流淚,爹爹用大手抹去她臉上 的淚,可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爹爹又抹……
到了爹爹身邊,朱敏親身感受到外表平靜內心熾熱的爹爹的一片舐犢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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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以為爹爹忘記 了我的模樣,哪知他記得我小時候的事情,還記得我的出生日,陽歷 是哪天,陰歷是哪天,清清楚楚。我這時才覺得爹爹想我想得好苦。
如果不是為了國家的未來, 為了抗日,他說什么也不會離開我的!”康克清見著朱敏也非常高興,拉著朱敏的手問長問短,久久不肯松開。
后來逃脫納粹集中營后的朱敏征得父親朱德同意,并未回國而是繼續求學,從莫斯科列寧師范學院學成回國后,分配到北京師范大學一直從事教育工作。
從出生到長大,朱敏的坎坷的經歷,讓朱德一直心存愧疚,但朱德卻公私分明。
參加工作后,朱敏就搬出了父親居住的中南海,在北師大宿舍樓住了40年。
朱德的家教很嚴,要求他的后代要繼承先輩的優良品質,不是接“官”。因此他們一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各自在普通的崗位做著平凡的工作。
參考資料:
[1]余瑋.朱敏:從傳奇到平凡的元帥愛女[J].黨史縱橫,2015(06):4-9.
[2].朱德女兒朱敏自述:我在納粹集中營[J].黨史文匯,1996(10):43-44.
[3]王基高.朱德和他的女兒朱敏[J].炎黃春秋,1996(06):36-39.
[4].中央鋤奸隊為何處決朱德前妻[J].農家之友,2014(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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