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一個初中同學的母親去世了,幾個同學乘一輛汽車去鄉下吊唁。
一個男同學開車,我坐在副駕駛上,后面是兩個女同學。
汽車駛出市區,秋陽映照著遼闊的農田,一片金燦燦的景象。
兩個女生回想起初中剛畢業的時候,幾個女伙伴每天騎著自行車,今天去這個同學家玩,明天去那個同學家玩。
同學們家都在農村,一個同學與另一個同學家,近則十幾里,遠有幾十里路,一邊騎在鄉村小路上,一邊嘰嘰喳喳說笑不停,一點也不覺累。
她們提起過去的情景,依然那樣興奮,好像又回到過去的好時光。
“那時候多好啊,就像一群小燕子!”一個女同學說。
而今,40年的時光過去了,我們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頭上都有了白發。想起過去的那些事,好像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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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對“時間”這個概念的認識,在不同的年齡階段是不一樣的。對于少年人來說,時間極其緩慢,仿佛停滯了一樣;青年人雖然覺察到時光的流逝,但也有無所謂的感覺,仿佛手上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中年人則每天忙得團團轉,總有時間不夠用的感覺;隨著一步步走向老年,便會感覺時間如白駒過隙,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前面是一條寬闊的河流,當地人稱之為南排河,汽車向左拐,沿著河堤上的柏油路向東行駛。
從高高的河堤上瞭望,視野非常開闊,可以看到更遠處的田野和村莊,也可以看到河里的水面上,映照著天上一朵朵白云。
從表面看上去,寬闊的河面上,水仿佛靜止一樣,慵懶地映照日光。其實這是一種假象,靜水深流,如果你的眼睛盯住水面上的一根草芥,就會發現這根草芥一刻不停地向下游飄去。
這根小小的草芥,仿佛人生經歷的每一個當下,瞬間就會成為過去,在時光的水面上,漂向下游。
在人生的歷程中,我們曾經有多少憧憬,有多少期盼,期盼親人重逢、朋友相聚的時刻,然而,回想往日的時光,那些重逢和相聚的良辰美景早已像河面上的一根根草芥,飄向遙遠的過去。
就像此刻我坐在電腦前,正在寫下來的這些文字,當下我正在思考和寫出來的這篇文章,豈不就像一根草芥一樣,當我把它寫出來,當我把它發出來,它馬上就會在時光里漂向遠處,成為我日后的回憶。
當老人回想過去的時候,才會意識到曾經經歷的一個個當下,該有多么珍貴啊!那溫馨的親情,那美好的友情,然而在經歷的時候,當時既沒有想到珍惜,也沒有辦法永遠抓住。
人類應該汲取的一個重要教訓是,人不該排斥地上的快樂和享受,但不要把生命目的寄托于地上的快樂和享受上。隨著時光的流逝,一個人所追求的快樂和享受就像水泡一樣,隨時都會破碎和失去。
人的一生,就是由一個個“當下”組成。人應該珍惜當下,認真面對當下,然而光這一點還不夠。最應該的是透過永恒,來看待所經歷的每一個當下。認真面對當下,但為永恒而活。
如此,才能抓住當下,賦予每一個當下生命的意義。
一個人抓住當下的秘訣是,凡事用心做,像是為那位最知心的朋友去做。在生命的每一個當下,祂的手也會緊緊拉著你,帶你遠離死蔭幽谷,走向那個永恒國度。
如此,你經歷的每一個當下,都會映出來自永恒的光輝;你經歷的每一個當下,不會如水泡一樣破滅,而是像明亮的珍珠,被愛和盼望串在一起,一個也不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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