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至今,AppLovin始終在挑戰常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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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公司,上市4年,股價漲了近40倍,連增長超過200%的英偉達都被它搶了風頭——很多人可能會直覺地把它歸入“妖股”行列。
可當你看到它的財報數據時,又會覺得這一切并非虛火:年利潤超過40億美元,凈收入同比增長超過300%。在盈利能力面前,這家公司的股價表現反而顯得理所當然。
這家叫AppLovin的公司,不是我們熟悉的那種明星公司:沒有轟動性的產品發布會,沒有熱搜上“炸裂”“變天”的AI奇跡,也沒有創始人一夜成名的神話。但在全球廣告市場上,它已是一臺強悍且低調的盈利機器。
AppLovin沒有做大模型,卻憑借自研的廣告引擎系統Axon,撐起了全球頭部的移動廣告投放平臺。它不是內容平臺,卻比社交網絡更懂用戶偏好和行為;它的客戶不是C端用戶,而是全球數百萬App開發者和廣告主;而它銷售的,也不是流量,而是讓每一分錢帶來真實回報的能力。
相比在廣告市場深耕的互聯網巨頭,AppLovin更像是一家深嵌系統、默默運轉的商業基礎設施:冷靜的技術信仰、極致的工程執行,以及對廣告系統中每一個環節的持續更新,最后重構了廣告主、開發者和平臺之間的協作方式。
它的底色只有一句話:“Challenge the status 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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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開裂縫:為廣告主構建信任的基石
在平臺規則已經固化的行業里,“重寫”能力是最稀缺的,也是最能改變行業身位的。
在高度成熟的移動廣告行業里,連接中小App開發者與廣告主的移動廣告聚合平臺AppLovin,撕開了一道不太起眼的裂縫:做內容、建平臺之外,還要尊重效果。
2012年成立之后,自有App的變現一直是AppLovin收入的大頭,這來源于AppLovin過去建立的開發者生態完善;另一部分收入是廣告撮合的服務,按差價或抽成計入。
收入結構的變化出現在2023年。隨著AXON 2.0廣告引擎上線,廣告聯盟業務的效率大幅提升,越來越多客戶愿意把流量購買交給系統自動化處理,于是這一部分的收入迅速爬升,如今已經占到總營收的70%。
這場轉變,有點像2011年蘋果在App Store(應用商店)推出In-App Purchase(IAP,即在應用商店內購買App)時的路徑變化:IAP不是一個簡單的支付接口,而是改變了App作為產品的商業模型,讓一次性買斷變成可持續運營,讓“內容”變成“服務”。
在效果廣告這個高度成熟、頭部玩家壟斷的市場里,AppLovin所做的,也不只是提升轉化效率——它讓移動應用廣告投放平臺從“人調策略”變成“系統自動化”。它并未試圖去挑戰流量規模或模型復雜度,而是選擇了另一個突破口:用更準確的預估、更穩定的轉化和更低的冷啟動成本,讓客戶的錢“花得更值”了。
客戶的評價很直白:“Meta能幫你找到可能點擊廣告的人,AppLovin能幫你找到愿意花錢、而且愿意花很多錢的人。”而這背后,是兩套模型思路的區別。
在AppLovin上,決策路徑十分簡單直接。其ROAS(Return On Advertising Spend,廣告支出回報率)模型精度極高,幾乎貼近真實值(≈1)。這種細微差異,對每天管理百萬美元預算的廣告主而言,意味著可以放心把決策權交給系統,不再依賴人調策略,而是讓模型自動“買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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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ovin所追求的不是“點得多”或“轉得快”,而是“買得值”。業內人士的說法形象地解釋了這種差異:“在其他平臺,花10塊錢可能帶來5次轉化,但總共只產生20塊錢的購買;在AppLovin,同樣的錢也許只換來2次轉化,但這兩個用戶的總價值是100塊。”重點不在于買多少人,而在于買對哪些人。
它對價值判斷的精準,不僅體現在用戶質量上,也體現在時間維度的理解上。行業慣常采用7天回收期,但AppLovin將窗口延長至28天,以捕捉那些“遲到但高價值”的用戶行為。現實中,很多用戶在1~2周后才完成決策,如果只看短期轉化,模型可能誤判他們為“無效”,從而錯失真正的潛力用戶。
即便是在最難的冷啟動階段,AppLovin也能快速完成建模與投放。不同于其他平臺需廣告主手動配置大量參數,它只需要基礎信息,系統就能快速學習,實現精準觸達。這一切的底層,是其覆蓋全球、日活超14億的流量池,以及更高維度的用戶行為理解能力。
模型的穩定性和系統的確定感,也在悄悄重塑廣告生態的分配結構。
財報數據顯示,AppLovin并非只服務大型客戶,還有大量中小開發者,他們可能沒有自建模型能力,也不懂歸因優化,但在AppLovin上同樣能實現廣告變現。
這背后,是流量結構的變化:在Meta(Facebook、Instagram)和Google(搜索、YouTube)占據主流流量入口之外,移動廣告市場還存在數以萬計的長尾流量來源——來自小游戲、實用工具、小眾社區的App,每一個都不大,但匯聚起來就是一座流量的“暗網”。
AppLovin在過去兩年間的最大突破,正是在這個碎片化市場中站穩腳跟。它不是去挑戰巨頭的流量總量,而是從系統能力上把這些原本“不值得投”的長尾App變成可用的流量資產。
當模型能力從“門檻”變成“服務”,廣告變現也不再是大廠專屬的技術特權,而是成為了開發者的普適能力。越來越多開發者因此涌入AppLovin平臺,形成一個自驅循環:更多廣告主投放,帶來更充裕的流量渠道,轉化效果更好,用戶愿意買單,進一步吸引更多廣告主加入——平臺效率反哺生態,生態反過來放大平臺價值。
AppLovin沒有去復制巨頭的流量護城河,而是從廣告價值的定義方式上動手,挑戰了整個行業對“投放效果可衡量性”的默認認知。他們沒有爭奪注意力,而是重構了“信任路徑”。
在效果廣告這場已進入深水區的競爭中,AppLovin不是走到了對手的路上,而是為廣告主和開發者,重新撕開了一條被忽視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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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趕風口的技術,才能跑得更遠
股價的波動只是業績的后視鏡,而業績本身也不過是技術積累的映射。在AppLovin,這種積累有一個具象化的名字:AXON。在2025年Q1的財報電話會上,CEO Adam Foroughi將其稱為“the world’s best advertising AI model(全球最好的廣告人工智能模型)”。
在2022到2023年大模型席卷而來的背景下,幾乎所有公司都在試圖用AI重塑業務。口號響亮,落地者卻寥寥。AI浪潮之后留下的,大多是兩類公司:一種原本就有AI基因,另一種則在被沖擊中重塑。
AppLovin是少見的介于兩者之間的公司,AI更像錦上添花,而非推倒重建。
這背后,是AppLovin多年來在廣告技術上的系統積累。
收購歸因平臺Adjust后,也曾引發外界關于“數據來源”的討論。但實際上,作為行業內的主流平臺之一,Adjust始終保持對所有廣告主的中立立場與獨立運營,其數據使用仍需獲得客戶授權。目前,全球主流的歸因平臺共有三家,廣告主完全可以在不同平臺之間進行驗證和選擇。
AppLovin模型能力的核心,并非來自某一特定的數據入口,而是建立在算法對ROAS的持續優化能力之上。
盡管沒有高舉“大模型”的旗號,也不自詡為AI公司,AppLovin卻是在實實在在地用AI把“廣告系統該怎么做”這個問題,從底層拆了一遍、重構了一遍。
在技術路徑上,他們不追逐最潮的算法,而是圍繞業務目標,使用多個模型,通過結構化組合完成系統集成。不是“一統天下”的大模型,也不是輕量堆砌的小模塊,而是一個“每一層都不出錯”的工程體系。
所有容易被忽視的細節——標簽定義、冷啟動樣本處理、延遲反饋建模策略——都被逐一打磨。即使與Google等公司使用的是同代模型架構,但里邊細節的把控也可以千差萬別。AppLovin依然堅持構建自有的訓練流程、歸因邏輯與損失函數優化方式,從不照搬既有工程套路。
他們的原則之一是:不過度優化短期收益,不混入太多規則引擎,讓模型始終保持“干凈”。這意味著,系統對真實因果關系的還原能力更強:當你做出一個改變時,它帶來的結果更可能是對的。這種“因果率不破”的設計,是AppLovin模型長期有效的基礎。
比如,在設定模型目標時,他們更關注ROI(投資回報率)的精準回報,而不是表面上的點擊率漲了多少;在數據采樣上,AppLovin會盡量還原真實投放時用戶的分布情況,避免模型出現偏差;而在標簽設計上,也會結合用戶行為的時間跨度和活躍程度,去判斷哪些用戶真正具有長期價值,哪些只是短期波動。
AppLovin沒有去講當下最火、最吸睛的大模型故事——沒有做大語言模型的基礎研究,而是專注LLM(大型語言模型)和生成式AI的應用,他們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講述“AI多強”。他們更關心的是:問題能不能被解決?系統能不能跑得穩定?客戶最終能不能賺到錢?
這正是AppLovin與大多數“AI Storytelling(講AI故事)”公司的根本不同:它不靠一個大模型的愿景打動市場,而是靠工程把確定性一層一層筑出來。每個環節的打磨,都不是為了炫技,而是為了構建一個讓廣告主長期信任的系統。
技術在這里不是被強調的“創新”,而是作為一種低調但極致的工程哲學,體現在架構選擇、訓練流程、數據治理與系統反饋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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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讓“挑戰常規”成為團隊默契?
我們總試圖用一兩個秘訣解釋一家公司的成功,但真正持久的能力,往往藏在那些難以復制的底層判斷里。與其說某個爆款產品或技術突破,不如說是價值觀長期沉淀后的自然結果。
從2012年走到今天,AppLovin始終在挑戰常規。
在AppLovin,公司文化并不經常掛在嘴邊。他們沒有什么顯性的價值觀口號,也沒有寫在手冊里的行為準則。但一些行為方式,常年如一。
例如有一次,技術副總裁在和家人登上游輪度假前,排隊等待的短短二十分鐘里,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系統底層架構的新思路。那一刻他立刻進入了心流狀態。登船后,其他人去甲板、去觀景,他一個人留在房間寫代碼。假期幾乎沒出艙,趁著船上的封閉時刻,把那套系統的核心雛形寫了出來。這套動態配置系統至今仍是AppLovin廣泛使用的基建之一。
其客戶曾提到,技術和支持團隊的響應速度一直很快,問題拋出去,幾乎不用催;而其他兩家大公司則是要等幾天才會有反饋。這種在場感,并不源于KPI,而是出自對產品和效果本身的較真。
AppLovin內部很少開會。團隊運行的基礎不是流程,而是每個人在各自職責內的獨立判斷力。如果你想帶團隊,前提是你得是團隊里技術最強的那一個——這條標準對所有人都適用,包括CTO和技術副總裁,他們至今仍在寫代碼。
AppLovin的員工總結,這里的人大多聰明、肯干,也不太在意是否與行業主流一致。很多決策不是討論出來的,而是通過把事情做出來形成共識。
這些細節是工程直覺驅動下的日常反應:看問題、找解法、上線。
這套文化,并非從一開始就存在,而是隨著公司路徑的演進,一點一點沉淀出來的。
2012年AppLovin成立,最初只是一家幫手游開發者買量、分發流量的技術中間商。但他們很快發現,真正的壁壘不在流量手里,而在優化能力上。流量是買來的,優化是做出來的。
到了2015年,公司開始在戰術上“跑得更重”:一邊收購游戲工作室,比如曾推出《戰爭游戲》的Machine Zone,掌握更復雜、更貼近實戰的用戶行為分析;一邊著手搭建自己的廣告競價平臺MAX,不再只是撮合交易,而是把平臺規則變成自己的技術系統。
AppLovin的路徑從來不是“輕資產高杠桿”的故事,他們更像是一步步往系統里扎——數據、歸因、模型、分發,每一層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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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是一個轉折點。2021年公司在納斯達克掛牌,同年以近10億美元的價格收購歸因平臺Adjust;又從Twitter手中收購MoPub,將更多移動廣告資源納入自家平臺。
這一年,他們不再只是優化“別人的廣告投放”,而是把整個變現鏈路統一成一個可控的產品系統。
真正的躍升出現在2023年。AXON 2.0發布后,AppLovin不再是“平臺中的一員”,而開始具備平臺標準制定者的能力。投放系統從過去的事件觸發邏輯,進化為高度結構化的ROI決策引擎,能在不同國家、不同品類、不同生命周期的App中實現通用效果。
到了2024年,公司年利潤突破40億美元,市值攀升至千億美元,正式進入納斯達克100指數。這個階段的AppLovin,已經不是“幫別人做廣告”的公司,而是一套圍繞AI效率構建的基礎設施。
每一步都走得不快,但扎得很深。它沒有講過“通用大模型”的故事,不發paper、不搞榜單,不做爆款App。但它構建了一個廣告主愿意長期依賴的ROI系統,也讓一大批開發者第一次真正掌握了“廣告能力”。
這家公司不是靠押中風口贏的,而是靠“不放過小誤差”的文化,一點點將系統擰到最穩。在這個意義上,“Challenge the status quo”不是一句口號,而是一種默認的決策機制。
勇于挑戰常規,AppLovin不接受行業默認的答案,而是用自己的方式重寫它們。這,才是它持續增長、長期穩定的核心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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