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庭的仙箓體系里面,神仙系統(tǒng)的結(jié)構(gòu)相對比較松散,而且有的被稱作“XX神”,有的則是稱作“某某仙”。大多數(shù)人對此也習(xí)以為常,不以為意。
比如,二郎神、巨靈神、金甲神都被稱作“神”,而赤腳大仙、鎮(zhèn)元大仙、太白金星都被稱作“仙”。
實際上,如果你對道教文化稍有了解,就應(yīng)該知道“神”和“仙”完全是兩個概念。本質(zhì)性的區(qū)別在于,二者之間的來歷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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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是從上古文化中流傳下來的一個概念,它的本字寫作“申”,在象形文字中就像是一道扭曲的閃電。在上古的蠻荒時期,古人敬畏閃電的威力,所以把它當(dāng)作天神來膜拜。
到了中古時期,大致是傳說中的黃帝到商周這段時期,先人進入了對祖先崇拜的巔峰時期,所以“申”就演化成了神,增加了一個象征祭祀的“礻”字旁。
也就是說,神在傳統(tǒng)文化當(dāng)中,最早指的是逝去的先祖。換句說話,只有死人才能成為神。
到了漢代以后,隨著道家的興起,很多歷史上的著名人物,都被冠以“神”的名號,民間也產(chǎn)生了很多死后成神的傳說。比如三國時期的關(guān)羽,死后被追封為壯繆侯,但是在民間傳說當(dāng)中,他卻成了神祇。
大家應(yīng)該都看過《封神演義》,《封神演義》已經(jīng)是充滿道教色彩的作品,里面同樣也有神與仙的區(qū)別,人只有在死了之后才能被封神。
話說回來,為什么只有死后才能封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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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古人相信魂魄的存在,認為人死后會以鬼的形式繼續(xù)存在,所以從一開始,封神其實封的就是“鬼”,或者說封的是魂魄——即道教所說的元神。
我們說回到《西游記》,《西游記》中有個二郎神,他的來歷其實有好幾種說法。
有人說,他是戰(zhàn)國時期四川都江堰修建者李冰的兒子——李二郎,因為跟隨父親治水有功,死后才被封神。
也有人說,他是隋朝嘉州太守趙昱的兒子——趙二郎,曾經(jīng)在嘉陵江斬殺蛟龍,并且曾經(jīng)治理水患,所以在他死后被封神,唐太宗賜他廟食蜀中灌江口。
這兩種說法漸漸合流,隨著二郎神的知名度越來越高,他的歷史源頭卻逐漸隱沒于民間。
所以到了明代的時候,就流行起了一個民間傳說:玉帝的妹子思凡下界,嫁給了凡人楊天佑,生下了兒子楊二郎。玉帝為了懲罰她,將她鎮(zhèn)壓在華山之下, 后來楊二郎學(xué)成道術(shù),劈山救母,被封為二郎顯圣真君,俗稱二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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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jīng)是小說家之言了,但《西游記》基本繼承了這種說法,孫悟空大戰(zhàn)二郎神的時候,曾經(jīng)點破他的來歷。
民間故事中的二郎神,雖然不是死后封神,但本質(zhì)上封的還是元神,屬于招安、走后門的性質(zhì)。
所以綜合來說,《西游記》中的神,相對來說地位比較低,而且主要是凡人死后封神,當(dāng)然也可能有部分特殊情況,像民間故事里的二郎神一樣。
說完神,我們再說仙。
“仙”完全是道教的產(chǎn)物,道教的終極目的,就是修煉成仙,從而達到長生的目的。所以,仙與神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前者需要靠自身的修行,只有修行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羽化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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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記》第七回“五行山下定心猿”,孫悟空想要奪玉帝的位子,如來佛祖冷笑道:
“你那廝乃是個猴子成精,焉敢欺心,要奪玉皇上帝龍位?他自幼修持,苦歷過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該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你算,他該多少年數(shù),方能享受此無極大道?”
玉帝的修持經(jīng)歷,代表的就是成仙的常規(guī)之路。
太白金星曾經(jīng)說過:“三界之中,凡有九竅者,皆可成仙”,《西游記》中的妖、仙其實只有一線之隔,但這一線通常最難跨越的。
對于大多數(shù)妖怪來說,想要位列仙班,就必須要經(jīng)歷成千上萬年的修煉,即便是像孫悟空這種有特殊背景的妖怪,在被天庭招安以后,也只能做個有箓無位的散仙。真正想成為太乙金仙,還得是靠自身的苦歷修持。
所以,相比于仙來講,神的地位是很低的,《西游記》中的神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像二郎神這樣的編外人員,只是給他一個名號而已,實則并不在天庭系統(tǒng)以內(nèi),黑熊怪被提拔為珞珈山后山的守山大神,應(yīng)該也是屬于這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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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雖然在天庭的系統(tǒng)之內(nèi),但實際上就相當(dāng)于天庭的“吏”,他們與仙的地位差距,就好像《水滸傳》中鄆城知縣與宋押司的差距,根本不屬于正式編制。比喻巨靈神,就只是托塔天王手下的一名家將而已,天庭的十萬天兵,可能大都屬于這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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