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小說集《大淖記事》：巧云和小錫匠的曲折愛情

團子讀的上一本汪曾祺小說集是《百蝶圖》，此前只讀過汪曾祺寫的散文，才發現中短篇小說也寫得很精彩。

《百蝶圖》讀完之后意猶未盡，團子迷上了汪曾祺寫的小說，于是又讀了今天這本小說集《大淖記事》。

巧云和小錫匠的曲折愛情；饑荒年代下活活餓死的奶奶；名妓瑞云恢復美貌后丈夫卻不適應？撿爛紙攢了8000多塊的老頭；小和尚明海與農女小英子的純真愛情……

蕓蕓眾生，世間百態都在其中。

書名：《大淖記事》

作者：汪曾祺

出版社：陜西人民出版社

本文作者：團子的成長筆記

巧云和小錫匠的曲折愛情

《大淖記事》是這本小說的名字，也是開篇之作。

大淖是地名，寫的是發生在這個地方的故事，所以由此得名。

故事的主人公是巧云和十一子。

巧云是一個懂事堅毅的姑娘，和汪曾祺寫過的侯菊、王小玉等角色有相似的一面。

巧云3歲那年，她媽跑了，留下巧云和父親黃海蛟。

諷刺地是，巧云媽跑之前還把丈夫的衣服洗了，女兒的衣服收拾好，做了一鍋飯。

巧云媽跑了之后，她爹沒有再娶，獨自一個人帶大女兒。

“他不愿巧云在后娘的眼皮底下委委屈屈地生活，因此發心不再續娶。”

這個爹對女兒很好，即使是現在，喪妻不再娶，和女兒相依為命，也不是常態，更多的爹還是會娶一個新老婆進門。

巧云17歲這年，黃海蛟摔斷了腰，半癱瘓，干不了重活。

從此，這個家的重擔就由巧云挑起來。

之前有很多人愛慕巧云，這件事后，“他們的眼睛依然不缺乏愛慕，但是減少了幾分急切”。

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這篇小說的男主人公十一子。

“老錫匠有個徒弟，也是他的侄兒，在家大排行第十一，小名就叫個十一子，外人都只叫他小錫匠。”

書里還詳細描繪了十一子的外貌，他長得非常好看。

十一子不聽老錫匠的告誡，依然往巧云家跑。

“巧云織席，十一子化錫，正好做伴。”

兩個人算是談起了戀愛，但誰也沒有提結婚一事。

巧云父親癱瘓，她又孝順，和她結婚肯定要照顧岳父；十一子是獨生子，家里有一個老娘。

兩家人家里都只有一個孩子，如果他們倆結婚，總有一方的老人照顧不到，所以巧云和十一子默契地不提結婚的事。

接下來又是一個轉折點。

有一支水上保安隊，一共12個人，水上保安隊的任務是下鄉剿土匪。

有一次，這一行人來到大淖。

“吹完號，就解散，想干什么干什么。有的，就輕手輕腳，走進一家的門外，咳嗽一聲，隨著，走了進去，門就關起來了。”

這里汪曾祺寫得比較隱晦，其實就是號兵和女性發生關系。而進巧云家的剛好是號長，姓劉，大家都叫他劉號長。

團子想到了一句話，麻繩專挑細處，厄運專找苦命人。巧云父親半癱，家里生活已經很不容易，卻又飛來橫禍遭遇此事，太苦了。

后面巧云和十一子“在一起”了，這件事被劉號長知道，他帶了幾個人來巧云家，把十一子捆起來，“他們把小錫匠弄到泰山廟后面的墳地里，一人一根棍子，劈頭蓋臉地打他”。

ps；按說，巧云沒有嫁給劉號長，巧云和十一子在一起關劉號長什么事。

劉號長愛巧云？當然不愛，只是因為面子罷了，他玷污巧云后，巧云又和十一子在一起，這讓劉號長覺得很沒面子。

有些事情就是這么沒道理，何況在劉號長眼中，十一子不過是個普通錫匠，無權無勢，太好欺負，打就打了，不會有什么后果。

哎，何況是民國時期。

“他們要小錫匠卷鋪蓋走人，回他的興化，不許再留在大淖。”

小錫匠不說話。

他們要小錫匠答應不再走進黃家的門，不挨巧云的身子。

小錫匠還是不說話。”

十一子要活命也不是沒機會，聽他們的話，不再和巧云來往，離開大淖，這些人就會留他一命。

倔強的十一子硬生生地扛著，不肯認錯，被“打死”。

錫匠們找到十一子發現他還有一絲氣，喂尿堿給救活了。

他們抬著十一子，到了大淖東頭，還要往西走。巧云攔住了：

“不要。抬到我家里。”

故事看到這里，團子覺得這兩個年輕人都很好，他們很堅強，有自己的堅持，彼此對得起對方。

巧云賣了漁網買藥給十一子治淤血；大殺了老母雞給巧云送來；錫匠們湊了錢，買了人參，熬了參湯。

娘們

大家都很有情義，在這時候伸出了援手，幫助巧云和十一子。

錫匠們很有義氣，聯合起來向縣政府遞了呈子，要求保安隊把劉號長交出來。

縣政府沒有回復，錫匠們上街游行抗議。

“這個游行隊伍是很多人從未見過的。沒有旗子，沒有標語，就是二十來個錫匠挑著二十來副錫匠擔子，在全城的大街上慢慢地走。”

“第三天，他們舉行了“頂香請愿”。二十來個錫匠，在縣政府照壁前坐著，每人頭上用木盤頂著一爐熾旺的香。”

縣政府坐不住了，終于出來解決此事，各方人坐在一起會談，會談結果是保安隊負擔十一子的醫藥錢，同時劉號長被驅逐出縣城。

巧云爹半癱，十一子重傷，一家三口人吃飯。

巧云沒有自怨自艾，行動力很強，拿出家里的籮筐，挑擔掙錢。

故事到這里結束，這篇小說還是有一點長的，微信讀書上有40頁，團子讀了1小時才讀完。

如果換個人，沒有巧云和十一子這樣堅毅的性格，故事的結局就會是另一種走向。

民國時期的混亂從汪曾祺的小說中可以窺見一斑，除了這篇里的劉號手，《故里三陳》中的陳小手幫團長太太接生后被團長一槍打死。

還是生活在太平年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