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散文】陳春花：天山，那一霎的緣分

一直覺得，世間的一切都早有安排，只是，時機沒到時你就不能領(lǐng)會，而到了能領(lǐng)會的那一霎那，就是你的緣分了。

春暖花開

夢中的天山，就擺在眼前，真的置身于此，設(shè)想中的激動卻了無了蹤影。坐在天池邊上，同伴在與兜客的馬夫講價，自己則望著遠(yuǎn)處的雪山出奇。

雪封的山，原像一個耐人猜測的謎語，被一層白色的神秘包裹著，它無言語，它無聲息，它不愿露出一點底蘊，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毫不理會我這個不知趣的訪客，更不理會討價還價的聲音。

它更像一個沉睡的巨人，做著千年的長夢，任由外面的世界有著風(fēng)霜雨雪的變化。在這樣的場景下，也的確讓你無法產(chǎn)生任何沖動。

胡思亂想的時候，同伴已經(jīng)租好了馬，到天山牧場需要騎馬而行，結(jié)果每人租了一匹馬外加一個馬夫，開始了上山的路程。

人言天山是自然大空調(diào)，此話不假，雖是盛夏，感覺人仍是頗有涼意，幸得行前喬莊送的牛仔背心。故一襲牛仔背心，一條牛仔褲，躍然馬上，抓緊韁繩，只是頭上少了頂牛仔帽。

算不上信馬由韁，只能說是信馬，因韁在馬夫手上，馬夫只有十二歲，把自己完全交給他，實在是心有余悸，只是一向隨遇而安，便也想象著是一個高大的馬夫在策馬，平靜下來的心便系到清脆的馬蹄聲中，叩響著飛上了天山……

馬在小跑著上山，三匹馬并策，馬走得很慢，覺得很顛，馬夫告訴我只有快跑起來，才會感覺舒服，可是仍不夠大膽放馬去跑，盡量懸身罷了。看看朋友，大有同感，相對一笑，馬已在天山的中帶。

一路上望著身前身后，大家一會兒說：“這里像天山”，一會兒說：“這里不像天山”，細(xì)細(xì)想來，其實天山的樣子早在腦中，置身于此，只是為證實這份真實？還是為說明到此一游？亦或是尋找感覺外的東西？

好像都不是，真切地說，只是為了充實人生的旅程，留些成長的痕跡，少些遺憾吧！

塔林似的云杉，平整的草地，英姿勃發(fā)的駿馬，溫馴恬靜的牛犢，星星點點的氈包，三三兩兩的牧人，坐在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等同伴的時候，映入眼的這一幅天山景，深深的扣住了自己。

此時，才忽然發(fā)現(xiàn)，念頭中到天山這是一生中僅有的一次，僅有的一件，又豈只是一些零碎的事與物而已呢？

一直覺得，世間的一切都早有安排，只是，時機沒到時你就不能領(lǐng)會，而到了能領(lǐng)會的那一霎那，就是你的緣分了。

馬及馬夫在身后等待，自己卻仍只是對著遠(yuǎn)處發(fā)呆，這么多年的天山夢，終于在今夏實現(xiàn)，該是今夏與天山的緣分。

很想多拍些照片，然而那深的一筆早已刻在心中，又豈是鏡頭可以窺見？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種成長的痕跡，撫之悵然，但卻無處追尋，只能在一段一段過去的時光里，品味著一段一段不同的滄桑。

可笑的是，明明知道所有的時刻仍然都要過去，卻執(zhí)意地想把握永恒，眼角的熱度爬上了心頭……

也許，在好多年后，我唯一能記得的，就是坐在天山的某一處，在云杉的蔭影下，眼角的溫?zé)崴o我的感覺了。

馬夫催著下山，因為天已經(jīng)陰了下來，看似要下雨。到山下雨已經(jīng)滴滴答答下了起來，坐車沿著盤山公路慢行，天山已在身后，細(xì)細(xì)碎碎的雨聲撒在車窗上。

云雨中，除了偶爾剎車的聲音，一切看似空茫寧靜而安詳，恐怕這才是天山給我的真印象。（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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