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董宇輝到孫東旭，“好聚好散”之后，東方甄選還剩下什么？

來源丨鳳凰網財經《公司研究院》

孫東旭，終于還是離職了。這位兩年前因“小作文”事件被推上風口浪尖的東方甄選前CEO，再次成為關注焦點。

回頭看，他的離職是有跡可循的。

今年8月份就有“孫東旭或將離職”的傳聞出現，彼時東方甄選官方發布聲明辟謠，稱“在休假中，并沒有離職”，俞敏洪在分析師會議上也辟謠，稱孫東旭的休假是他批準的，休假時間較長并不意味著離職。

現在，靴子終于落地，“小作文”事件的余波，在兩年后做了個了結。

對于這一消息，東方甄選股吧里評論兩極，有的表達遺憾，“歷經從零到一的艱苦創業，現在離開太可惜了，對甄選來說最后一個靴子落地，放開了奔跑吧”，也有的對未來股價表達擔憂，“完了，沒前途了，這一走，股價開啟瀑布殺”。

截至11月6日，東方甄選股價21.44港元/股，總市值226億港元。從今年7月開始，東方甄選股價雖有所回暖，但相較于2023年1月巔峰市值740億元，縮水69%，市值蒸發500多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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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東方系待了18年，曾兩天套現超2億港元

孫東旭與東方甄選的關系可追溯至多年前。

這位85后，畢業于南開大學，主修計算機科學與技術，2007年本科畢業后加入新東方集團。從天津新東方學校國外考試部教師起步，逐步晉升為合肥新東方學校助理校長、西安新東方學校校長。

2018年，孫東旭被俞敏洪從西安調至北京出任新東方在線CEO。2023年3月，新東方在線更名為東方甄選，孫東旭繼續擔任東方甄選CEO。從新東方到東方甄選，孫東旭在這里待了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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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職業軌跡的重大轉折發生在2023年末的“小作文事件”。

2023年12月上旬，東方甄選官方賬號在“吉林之行”視頻下的一個置頂評論，引發了這場轟動一時的風波。當時，有員工指出宣傳文案多由幕后團隊協作完成，并非主播董宇輝一人之功。在董宇輝作出回應后，東方甄選小編進一步在評論區強調，多個直播專場的文案系由文案團隊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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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時任CEO孫東旭也卷入這場爭端。12月12日晚，他在直播中回應相關爭議時，一個將手機放在桌上的動作引發了網友熱議。同時，他在直播中提及了董宇輝的薪酬，稱“待遇上沒有虧欠，年薪不止網傳的幾千萬”。此舉非但未能平息事態，反而激化了矛盾。

當年12月14日，俞敏洪發布視頻聲明，承認“小編的做法缺乏職業精神，同時暴露出公司管理存在重大漏洞”。同日，孫東旭也通過視頻公開道歉，對自己在直播中的不當行為表示歉意。

隨著輿論持續升級，為徹底平息風波，東方甄選董事會在2023年12月16日宣布，解除孫東旭的東方甄選執行董事、CEO職務，相關職位由俞敏洪親自兼任。

被免職后，孫東旭并未完全脫離東方甄選體系。在針對今年8月出現的孫東旭離職傳聞，俞敏洪澄清時就曾提到，“小孫自2023年12月后，一直以我和東方甄選顧問的身份繼續參與工作”。

據東方甄選2022年6月1日至2023年5月31日的2023財年財報，孫東旭的年度薪酬（含股權）合計達1639.1萬元。此外，他曾在2023年2月通過兩次出售公司股票，僅兩天就套現約2.17億港元。

根據天眼查信息顯示，孫東旭目前仍在多家與新東方相關的企業中擔任法定代表人、執行董事及股東等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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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甄選“離職潮”仍在繼續

有意思的是，不論是董宇輝的單飛，還是孫東旭的離職，俞敏洪在官宣文里都會強調與他們的關系良好，塑造一個“和平分手”、“好聚好散”的氛圍，試圖將人事震蕩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現在看來，一切挽回的方式，都沒能改變結局。

當年為平息“小作文”風波，俞敏洪曾緊急任命董宇輝為高級合伙人、董事長文化助理、文旅集團副總裁，試圖以三重身份留住這位頂流主播。但這一切安排終究未能奏效，2024年7月董宇輝正式離職。

如今，以“顧問”身份留守近一年的孫東旭也選擇離職。而2025年6月，東方甄選當家主播頓頓也在三年合約期滿后選擇離開，僅以“東方甄選自營品推薦官”身份保持有限合作。

人事動蕩與業績下滑，共同構成了東方甄選轉型陣痛的一體兩面。

根據財報，2025財年東方甄選營收為43.9億，同比下滑32.7%，凈利潤為573萬，同比下滑99.67%。若剔除出售與輝同行的財務影響，2025財年持續經營業務凈利潤為1.35億元，同比增加30%。

不過，從關鍵運營指標看，其GMV總額從143億元下降至87億元，降幅約39%。

此前就有媒體統計，自去年8月至今年7月，東方甄選主賬號多次跌出帶貨月榜前十，最低排名為去年10月的第22位。相比之下，與輝同行卻一直保持前三位置，且從去年11月起持續穩居榜首。

截至11月6日，東方甄選抖音粉絲數為2809萬，比與輝同行的3406萬少了近600萬。值得注意的是，在今年8月22日，與輝同行粉絲數約3089萬，東方甄選主賬號粉絲數約2818.4萬，這意味著不到三個月時間，與輝同行漲粉近400萬，而東方甄選掉粉9萬，雙方粉絲數差距還在拉大。

轉型做“線上山姆”的路也不順利。財報數據顯示，2025財年，東方甄選自有App的GMV在總GMV中占比為15.7%，此外每年199元的付費會員數全年僅增加了6.57萬人，而2024財年僅下半年就增加了7.48萬人。這條路仍面臨供應鏈、渠道依賴與會員增長放緩的多重挑戰。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2025財年，東方甄選員工數量較上年同期減少了1/4。

與董宇輝離職時引發的廣泛關注相比，孫東旭的離開對東方甄選的影響更像水面之下的暗流。消息傳出當天，東方甄選直播間在線人數僅維持在3700人左右，與兩年前動輒上萬的在線人數相比，人氣已有所下跌。當時直播間正在進行凱迪仕智能門鎖專場，評論區里“上門安裝嗎？”“充電需要多久？”“出門如何防盜？”等提問絡繹不絕，卻鮮有人提及孫東旭的離職，這場高層變動，并未在觀眾間激起多少漣漪。

來源/直播截圖

只是，核心人才相繼離去，業績大幅下滑，東方甄選正面臨自轉型電商以來最嚴峻的考驗。孫東旭的正式離職，并不意味著東方甄選已完全走出“小作文風波”的迷霧，這家曾經的現象級企業，仍需在轉型的陣痛中摸索前行。

參考資料：《凈利暴跌九成：后董宇輝時代，東方甄選依舊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