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的一個普通日子里,中國探險家高登義在翻閱一本贈書時,無意中瞥見了一個不起眼的條約。
條約原文中,“China”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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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想到,這一紙協(xié)議,這份條約早在66年前就已簽署,卻幾乎無人知曉。
這份無意發(fā)現(xiàn)的條約究竟是什么?為何說為我國撿了一個“大漏”呢?
意外發(fā)現(xiàn)
1991年的挪威,此時的高登義,正剛結束一次聯(lián)合科考項目,準備打道回國。
他是我國少數(shù)幾位長期從事極地考察的專家之一,言語不多,辦事卻極有章法。
這趟前往挪威的任務本身并不算特別。
與以往一樣,高登義代表中國參與北極相關的氣候研究和技術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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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是在這趟“尋常不過”的訪問中,一本不起眼的贈書,悄然改寫了中國極地事業(yè)的命運走向。
活動的最后一天,挪威卑爾根大學的地理系教授,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學者,滿懷熱情地送給高登義一本書,書名簡單明了:《北極指南》。
這并不稀奇,科研人員之間互贈資料,是常有之事。
高登義禮貌地接過,隨口寒暄了幾句,便把那本不算厚的書塞進隨身的雙肩背包。
直到歸國的路上,這本書才真正被翻開。
那一夜,他翻到書的第三章時,眼神不經(jīng)意地掃過一段內(nèi)容,“斯瓦爾巴條約原文”赫然印在紙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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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條約的名字,他并不陌生,早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從國際期刊中他便略知一二,知道這是挪威與多國關于北極群島的聯(lián)合使用協(xié)定。
但也僅止于此,因為條約太舊,資料罕見,加上一直未見中國涉入,便沒有引起更多重視。
可當他的目光繼續(xù)往下時,心跳卻陡然加快。
CHINA。
那是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拼寫,卻出現(xiàn)在他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中國,竟然名列締約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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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連忙掏出筆,在那一行旁邊狠狠劃下一個的記號,又來回反復確認幾次。
沒錯,是China,而且還不是空泛地提到,而是明確列入條約附錄中的正式簽署國。
高登義腦中電光火石般地閃過一個念頭,這是不是意味著,中國擁有在斯瓦爾巴群島的合法權益?我們竟然,是合法擁有北極科研資格的國家之一?
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發(fā)現(xiàn)。
高登義再也難以平靜,一份被國人遺忘了66年的條約,一份塵封已久的國際文件,居然還安安靜靜地躺在紙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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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不走尋常路的國際協(xié)議
國際條約簽署時,有些協(xié)議氣勢如虹,一簽訂便震動全球,有些條約則低調(diào)內(nèi)斂,簽訂之時幾乎無人關注,卻在數(shù)十年后突然騰空出世,成為撬動現(xiàn)實格局的關鍵杠桿。
《斯瓦爾巴條約》,顯然屬于后者。
如果不是1991年的那次意外翻書,中國或許至今還難以理所當然地在北極建站。
而這份如今為我們“撿到大漏”的條約,其實早在上世紀初就已悄然誕生。
它的出現(xiàn),不是因戰(zhàn)爭,不是因資源爭端,而是一次漫長又混亂的國際博弈之后誕生的妥協(xié)產(chǎn)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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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追溯這份條約的源頭,必須從17世紀的歐洲說起。
彼時的歐洲,正處在“地理大發(fā)現(xiàn)”之后的余波中,許多國家靠著遠洋殖民、海權貿(mào)易迅速崛起。
尤其是像荷蘭、英國這樣的海洋強國,早已不滿足于在大西洋、印度洋上跑船,他們的目光,很自然地投向了地球的“盡頭”,北極。
北極圈內(nèi)的斯瓦爾巴群島,是一處常年冰封、荒蕪冷寂的土地,但它的地理位置極為特殊。
它位于大西洋與北冰洋之間,既靠近北歐諸國,也處于極地航線的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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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島嶼附近海域棲息著大量鯨類,是彼時極為緊缺的“生物礦產(chǎn)”,而其冰雪下掩藏的礦藏資源,也在隨后被陸續(xù)發(fā)現(xiàn)。
早在1596年,荷蘭探險家巴倫支便首次抵達此地,并將其命名為“斯匹次卑爾根”,意為“冰原上的尖峰”。
但他很快便在這次航行中命喪于新地島,未能來得及為荷蘭“宣示主權”。
遺憾的是,這也成為了斯瓦爾巴主權歸屬爭議的起點。
自17世紀起,荷蘭、英國、丹麥、法國、俄國相繼踏足這片土地,先是捕鯨,后是開采礦石,再后來干脆修建居民點、建立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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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瓦爾巴逐漸成了一個“無政府領地”,誰來誰用、誰搶誰得,打得不可開交。
尤其到了19世紀末,工業(yè)革命為礦產(chǎn)需求添了一把火,各國為爭奪斯瓦爾巴礦權,互相之間時有武力沖突。
只是彼時的挪威,尚未擁有明確主權,也拿不出確鑿的占有證據(jù),一度被排擠在權力中心之外。
但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等到一次世界大戰(zhàn)落下帷幕,歐洲列強元氣大傷,挪威卻以中立國的身份保存了實力。
眼見各國無暇顧及極地事務,挪威悄悄發(fā)起了對斯瓦爾巴主權的申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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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2月9日,《斯瓦爾巴條約》在法國巴黎正式簽署。
首批締約國共有18個,主要包括英國、美國、丹麥、法國、意大利、日本、荷蘭等海洋強國,其中最關鍵的一項內(nèi)容就是,斯瓦爾巴群島的主權,正式歸屬挪威。
但這份條約真正“特別”的地方,遠不止主權歸屬。
在當時,這份協(xié)議打破了傳統(tǒng)的“主權等于獨占資源”的國際慣例,確立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條約模式:
挪威雖然擁有行政主權,卻不得將該群島用于任何軍事目的,不得在島上駐軍設防,同時必須向所有締約國的公民開放科考、捕撈、開采等商業(yè)活動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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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國家的公民只需遵守挪威法律,即可自由進出、合法經(jīng)營,不受限制。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掛名主權、集體使用”的多邊共管地。
到了1925年,法國又提出擴大締約國的建議,一口氣邀請了包括德國、芬蘭、西班牙、土耳其以及中國在內(nèi)的33個國家加入條約。
表面上看,這是一種“平等合作”的姿態(tài),實則卻藏著另一番算盤,法國意圖通過稀釋條約股權,使自身在斯瓦爾巴的活動范圍擴大,將“共享”變?yōu)椤蔼毾怼薄?/strong>
而中國的加入,就是在這一背景下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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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中國正處于北洋政府時期,國家積弱、外交被動,對于法國提出的這一“友好邀請”,段祺瑞起初極為抗拒,甚至一度表示拒簽。
但無奈列強施壓、國際輿論逼迫,最終中國還是被“半推半就”地加入進來。
就是這樣一次無心的簽署,條約簽下后便被束之高閣,隨著政權更迭、戰(zhàn)火紛飛、資料遺失,幾乎在中國的官方記憶中徹底湮沒。
科考之錨
1991年,高登義在挪威翻閱《北極指南》時,他或許并未意識到這次偶然的發(fā)現(xiàn),將會成為中國北極科研歷史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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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印在書頁中的“China”字樣,仿佛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中國進入北極的合法大門。
對于高登義而言,這一發(fā)現(xiàn)的震撼遠超他當時的想象。
他知道,若中國能夠憑借這份條約的存在與挪威政府進行有效的外交交涉,不僅能讓中國擁有在北極的科考資格,甚至可以為國家提供廣闊的極地研究平臺。
這不僅是科學的突破,更是國家戰(zhàn)略的重要一步。
回國后的幾個月里,高登義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呈報給了相關部門。
這份報告不僅令他自己感到驚訝,也引起了政府及科研界的高度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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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部門立刻意識到,這個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一個學術問題,它牽涉到未來國家在極地科學領域中的地位和影響力。
于是,極地科研相關的討論開始在國家高層展開,關于如何利用這一條約為中國爭取在北極的科學研究空間,成為了新一輪外交和科研合作的議題。
對于那個時代的中國來說,北極并不像南極那樣“空無一人”,其周邊是挪威、俄羅斯等幾個強大的國家,且這些國家早已在該地區(qū)形成了科研、資源開采等領域的長期布局。
即使條約為中國提供了合法身份,但中國并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和基礎設施來支撐在北極進行長期的科學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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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如何從一個法律名義上的參與者,轉(zhuǎn)變?yōu)橐粋€真正能在極地地區(qū)進行有效科研的國家,才是關鍵所在。
面對這一困境,中國開始從各方面著手準備。
首先是外交談判。1991年發(fā)現(xiàn)條約后,外交部迅速派遣高層與挪威方面進行磋商。
挪威作為斯瓦爾巴群島的主權國,在國際社會中有著重要的地位。
它的立場對于中國未來在北極的科學探索至關重要。
經(jīng)過一系列的磋商與談判,中國向挪威提出了合作的意愿,明確表達了希望在斯瓦爾巴群島建設科考站,進行極地環(huán)境、氣候變化等領域的科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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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的進程遠比想象的更加曲折。
在這場外交博弈中,中國的優(yōu)勢在于它可以依賴一項國際條約的合法性,但同時也面臨著強大的挑戰(zhàn)。
如何讓一個長期處于全球科研體系邊緣的國家,在一個競爭激烈的領域中脫穎而出。
如何讓挪威相信中國將遵守條約精神、積極推動科研合作,而不僅僅是為了開采資源,這些都是挪威必須謹慎考慮的問題。
經(jīng)過多年的磋商等待,終于在1999年,雙方達成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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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同意中國在斯瓦爾巴群島建立科考站,并簽訂了相關的合作協(xié)議。
這標志著中國正式邁出了進軍北極科學研究的第一步,。
2004年,中國在斯瓦爾巴群島的首個極地科考站,黃河站,終于正式落成。
站點的建設過程異常艱難。
黃河站位于斯瓦爾巴群島的最北端,常年被冰雪覆蓋,環(huán)境極為惡劣。無論是基礎設施的建設,還是人員的調(diào)配,都充滿了艱難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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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克服這些困難,中國派遣了大量的科研人員和工程技術人員,憑借著過硬的技術和堅韌不拔的毅力,最終完成了這一舉世矚目的科研基地。
黃河站的建成,不僅是中國在北極科研歷史上的一個里程碑,更是中國極地科考事業(yè)的一次全面啟航。
通過這一科考站,中國不僅能夠參與全球氣候變化的研究,還能在極地環(huán)境、冰川變化、生物多樣性等多個領域,進行系統(tǒng)的科學探測與數(shù)據(jù)收集。
黃河站的建設,標志著中國極地科考的新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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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于世界盡頭的科研站點,承載著國家科學研究的未來,也象征著中國在全球科技領域中逐步崛起的決心能力。
站點的投入使用,極大地促進了中國在極地科學研究中的國際合作,標志著中國正式成為全球極地科研的重要參與者。
而黃河站的建立,僅僅是中國極地科考征途的起點。
從此之后,中國的科學家們將把更多的目光投向北極,黃河站這個遙遠的極地科研站點,也必將成為中國在全球科技競賽中的重要支點,見證中國極地夢的逐漸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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