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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見周先生之前,我的世界只有兩樣東西:麥克風的電流雜音,和凌晨三點空蕩的街道。
我是“夜鶯”KTV的A32號服務員。每天穿梭在霓虹閃爍的包廂之間,為客人點歌、倒酒、收拾滿桌狼藉。他們的狂歡是他們的,我的沉默是我的。直到那個雨夜,他獨自走進來,要了最小的包廂,只要一壺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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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點首《一生所愛》。”他遞過點歌單時,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紅繩。我注意到他無名指根有道淺白的戒痕。
那晚他唱完歌,請我喝了一杯茶。他說我的眼睛像他記憶里的某個黃昏。四十五歲的男人,身上有雪松和往事交織的氣息。后來他常來,總在周三深夜,總點同一個包廂。我們漸漸從一杯茶,到一頓夜宵,再到他車里短暫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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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套房的床很軟,他撫摸我脊背的手勢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我迷戀他帶來的所有感覺——他讀詩時的嗓音,他西裝革履的體面,甚至他眼角細紋里藏著的,與我無關的半生風雨。
可當他秘書送來新手機,當我看見通訊錄里只有他一個號碼,我突然在漆黑的屏幕里看見從前的自己——那個在點歌臺前發呆的女孩,其實從未離開。
如今我依然在“夜鶯”工作。只是學會了在喧鬧中走神,想起他說過最深的孤獨不是獨自一人,而是身在人群里,卻發現沒有人在等你。周先生,你可知道,那晚你唱《一生所愛》走調時,是我孤獨歲月里聽過最溫暖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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