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老家具：藏著日子的小印記

玄關(guān)鞋柜：藏著四季的鞋印陽臺縫紉機：轉(zhuǎn)著線軸的舊時光飄窗小柜：裝著零碎的歡喜玄關(guān)掛衣桿：掛著生活的溫度孩子房間的小衣柜：裝著長大的痕跡書房書架：堆著時光的故事廚房小推車：推著煙火的日?？蛷d舊茶幾：盛著全家的熱鬧

我家玄關(guān)的鞋柜是淺棕色的，柜門有點變形，每次關(guān)都要稍微用力推一下才嚴實，推的時候還會發(fā)出 “咔嗒” 一聲輕響，像在跟我打招呼。柜格里擺著各式各樣的鞋，最下面一層放著孩子的紅色小雨靴，靴底還沾著去年冬天的泥印 —— 那天接他放學(xué)遇上下雨，他非要踩著水洼走，回家后靴子里全是泥水，我蹲在鞋柜前擦半天，指縫里都蹭上了泥，最后還是留了點暗褐色的印子在鞋底，現(xiàn)在每次看到，都能想起他當時舉著雨傘、褲腳濕透卻笑得開心的樣子。

中間層有我的黑色皮鞋，鞋跟處貼了塊米白色創(chuàng)可貼，因為鞋跟邊緣有點磨腳，貼了創(chuàng)可貼反而成了習(xí)慣，有時候換鞋時創(chuàng)可貼會掉，我還會特意找新的貼上。旁邊擠著媽媽織的毛線拖鞋，鞋面已經(jīng)起了一層細毛球，鞋底被我踩得軟軟的，鞋頭處還有個小小的補丁 —— 去年冬天我不小心把拖鞋踢到暖氣片上，燙出個小洞，媽媽連夜用同色毛線補了，現(xiàn)在踩在地上，補丁處比別的地方更暖。最里面還藏著爸爸的老棉鞋，深藍色的，鞋底有防滑紋，里面墊著媽媽做的棉布鞋墊，每次爸爸冬天來住，脫鞋時鞋墊都會露出來，上面繡著小小的 “?！?字，是媽媽手藝。

每次蹲下來找鞋，指尖劃過那些高低錯落的鞋盒，就像翻著一本記滿日常的小書 —— 春天的帆布鞋沾著公園的花粉，鞋縫里還卡著半片花瓣；秋天的運動鞋帶著小區(qū)落葉的碎屑，鞋底紋路里藏著金黃的銀杏葉；就連孩子穿小的學(xué)步鞋，鞋頭處還留著他咬過的牙印。每個鞋印里都藏著出門時的慌張（比如趕公交時踢到鞋柜的慌忙）、回家時的踏實（比如換拖鞋時腳趾碰到軟鞋墊的放松），滿滿都是日子的味道。

陽臺的角落里放著一臺老式縫紉機，是我姥姥傳下來的，鐵制的機身已經(jīng)有點生銹，露出斑駁的銀灰色，機頭上面的牡丹花紋還能看清，只是顏色淡了很多，像蒙了一層舊時光的薄紗。小時候，姥姥總坐在縫紉機前給我做衣服，腳踩踏板時，縫紉機 “咔嗒咔嗒” 響，線軸轉(zhuǎn)得飛快，線團在機頭旁滾來滾去，我就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看她把碎花布料修剪裙子的樣子，偶爾還會伸手去摸轉(zhuǎn)動的線軸，被姥姥輕輕拍開，說 “小心扎手”。

去年夏天，孩子的牛仔褲膝蓋處磨破了個洞，他哭著說 “這是最喜歡的褲子”，我突然想起陽臺的縫紉機，就翻出姥姥留下的線團，試著踩起了踏板。縫紉機 “咔嗒” 響了兩聲，針居然還能走，只是我縫得歪歪扭扭，最后在破洞處縫了個小小的小熊圖案，針腳高低不平，孩子卻笑得特別開心，每天都要穿那條褲子，還跟同學(xué)說 “這是媽媽用姥姥的縫紉機補的”。現(xiàn)在縫紉機機頭上面，還放著那團沒用完的藍色線，旁邊是孩子畫的小卡片，上面寫著 “謝謝媽媽和姥姥的縫紉機”。

有次整理陽臺，我發(fā)現(xiàn)縫紉機的抽屜里還藏著姥姥的針，銀色的，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坑，是常年用針頂出來的痕跡。還有幾張泛黃的紙樣，是姥姥當年給我做衣服畫的，上面還標著 “身高 110cm”“袖長 30cm” 的字樣。我把針戴在手上，大小剛好合適，好像姥姥的手還在牽著我，教我怎么把線穿過針眼。縫紉機的 “咔嗒” 聲，好像還在耳邊響，帶著姥姥的溫度，暖了整個陽臺。

臥室飄窗上的小柜是我自己拼的，淺白色的木板，邊角有點毛糙，我當時用砂紙磨了半天，還是沒磨平，現(xiàn)在摸起來還能感覺到細微的顆粒感。小柜分了三層，最上面一層放著孩子的乳牙盒，粉色的盒子上畫著小熊，里面裝著他換下來的每顆牙齒，每顆牙齒下面都壓著小紙條，寫著 “5 歲掉第一顆牙，在幼兒園門口”“7 歲掉第六顆牙，吃蘋果時硌掉的”，這些都是我當時隨手記的，現(xiàn)在翻出來看，還能想起當時的場景。

中間一層放著我的筆記本，封面是深藍色的，已經(jīng)磨破了邊角，里面記著日常的小事：“今天孩子說想吃紅燒肉，明天買肉”“媽媽打電話說家里的白菜熟了，周末回去拿”“愛人今天修好了家里的燈，還夸我買的燈泡好用”。筆記本里還夾著幾張舊照片，有一張是孩子剛上幼兒園的樣子，背著藍色小書包，眼睛紅紅的，卻還強裝勇敢地跟我揮手；還有一張是我和愛人結(jié)婚紀念日拍的，背景是家門口的老槐樹，我們笑得特別燦爛。最里面還藏著孩子撿的小石子，有顆白色的石子被他畫成了笑臉，放在筆記本旁邊，像個小小的守護者。

最下面一層放著雨傘和防曬帽，雨傘的傘骨有點歪，是上次刮大風時吹的，當時傘面被吹翻，我好不容易才掰回來，現(xiàn)在下雨時用，傘面會有點傾斜，卻還能遮雨。防曬帽是草編的，帽檐處有個小小的破洞，是孩子玩風箏時勾破的，我用紅線縫了個小小的蝴蝶結(jié)，現(xiàn)在戴出去，還有人問我在哪里買的。每次坐在飄窗上曬太陽，隨手打開小柜，看到里面的零碎物件，心里就滿是歡喜 —— 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拼出了日子的模樣，每一件都帶著暖暖的回憶。

玄關(guān)的掛衣桿是釘在墻上的，鐵制的桿身已經(jīng)有點掉漆，露出里面的黑色，掛鉤上總是掛滿了衣服，有時候掛太多，桿身會有點晃，我就會把衣服整理一下，讓每個掛鉤都 “輕松” 點。最左邊的掛鉤掛著愛人的外套，深灰色的，袖口沾著點機油 —— 他是修車師傅，每天回家外套上都帶著點淡淡的機油味，我以前總嫌味道重，現(xiàn)在卻習(xí)慣了，聞著就覺得踏實，好像只要這件外套掛在那里，他就會按時回家。

中間的掛鉤掛著孩子的小外套，藍色的，帽子上的絨球已經(jīng)有點松了，風一吹就會晃，這是他最喜歡的一件外套，每天上學(xué)都要穿，有次外套被同學(xué)不小心弄臟，他還哭了半天，后來我用肥皂洗了好久，才把污漬洗掉，現(xiàn)在外套上還留著淡淡的肥皂香。最右邊的掛鉤掛著我的圍巾，米白色的，是朋友送的，去年冬天我感冒，圍著它出門，風從脖子邊吹過，卻一點都不冷，現(xiàn)在每次戴這條圍巾，都會想起朋友關(guān)心的話語。

掛衣桿的最末端還有個小小的掛鉤，是后來加上的，專門用來掛媽媽老花鏡，媽媽每次來家里，都會把老花鏡掛在上面，有時候忘記拿，下次來還能找到，有次老花鏡不小心掉在地上，鏡片有點磨損，媽媽卻笑著說 “沒事，還能看清”?，F(xiàn)在那個小掛鉤上，除了老花鏡，還掛著孩子的小口罩，是藍色的醫(yī)用口罩，他每次出門都會記得帶上，回家后就掛在那里，像個小小的藍色精靈。掛衣桿上的衣服換了一件又一件，從薄外套到厚棉襖，從孩子的小衣服到他慢慢長大的外套，每一件衣服都帶著生活的溫度，掛在那里，就像在訴說著我們的日常。

孩子房間的小衣柜是淺藍色的，柜門上面貼著他從幼兒園帶回的卡通貼紙，有奧特曼、小豬佩奇，有的已經(jīng)翹了邊，邊角也磨破了，他卻不讓撕，說 “這是我的好朋友”。衣柜里分了兩層，上層掛著他的校服和外套，校服的袖口已經(jīng)有點磨白，是他每天寫字時蹭的，外套的拉鏈頭有點松，每次拉的時候都要小心，不然會掉下來。

下層放著褲子和襪子，有幾條褲子的膝蓋處加了補丁，是我用同色的布縫的，孩子說 “這樣褲子就不會再破了”。衣柜的抽屜里放著他的小襪子，有的襪口已經(jīng)松了，彈性也不好了，他卻還喜歡穿，說 “穿著舒服，不勒腿”。還有一雙小皮鞋，是他三歲時穿的，黑色的，鞋底已經(jīng)磨平了，鞋面上的小扣子還在，只是有點生銹，每次整理抽屜，孩子都會拿出來試穿，雖然已經(jīng)穿不上了，他還是會笑著說 “媽媽，我以前這么小啊”。

衣柜的頂層還放著孩子的第一個書包，是紅色的，上面印著小熊圖案，書包的帶子已經(jīng)有點松了，里面還藏著他當時用的蠟筆，有的蠟筆已經(jīng)斷了，顏色也淡了。有次孩子翻出書包，把蠟筆拿出來，在紙上畫了一家人，還說 “這是爸媽和我，我們在公園里玩”。每次整理孩子的衣柜，都能發(fā)現(xiàn)他長大的痕跡 —— 衣服從小小的連體衣變成了合身的校服，鞋子從軟底的學(xué)步鞋變成了運動鞋，書包從小小的卡通包變成了大大的書包。衣柜里的衣服在變，可那份小小的可愛，卻一直藏在衣柜的角落里。

書房的書架是實木的，顏色有點深，是愛人當初特意選的，說 “實木的耐用，能放很多書”?，F(xiàn)在書架上確實堆滿了書，最上層放著我上學(xué)時的課本，語文書的封面已經(jīng)泛黃，里面還夾著當時的筆記，字跡歪歪扭扭的，有的地方還畫著小圖案，是上課無聊時畫的。數(shù)學(xué)書的扉頁上寫著我的名字，還有當時老師給的評語 “繼續(xù)努力”，現(xiàn)在看，還能想起上學(xué)時的樣子。

中間一層放著孩子的繪本，有《小熊溫尼》《小豬唏哩呼?！?，有的書頁已經(jīng)被他撕過，我用透明膠帶粘好了，有的頁面上還沾著他吃零食時留下的餅干渣，他卻看得津津有味，每次睡前都要我給他讀一本。繪本里面還夾著孩子做的紙飛機，有的紙飛機已經(jīng)皺了，有的還畫著圖案，是他看完繪本后自己折的，說 “要讓紙飛機帶著繪本里的故事飛”。

最下層放著一些舊雜志，有《讀者》《青年文摘》，有的雜志已經(jīng)很舊了，頁碼都有點卷邊，里面還夾著我和愛人的第一張合照，照片上的我們還很年輕，站在學(xué)校的操場上，笑容很燦爛。書架的角落里放著一個小小的擺件，是孩子幼兒園時做的，用黏土捏的小房子，有點歪歪扭扭，屋頂還掉了一塊，孩子卻很得意地說 “這是我們家”，現(xiàn)在這個小房子擺件，成了我最珍愛的東西。每次整理書架，都像在翻看時光的故事 —— 課本里藏著我的青春，繪本里藏著孩子的童年，合照里藏著我們的愛情。書架上的書在增加，時光的故事也在慢慢變多。

廚房的小推車是金屬的，有點輕，推的時候會發(fā)出 “咕嚕咕?！?的聲音，聲音不大，卻成了廚房的背景音。小推車分了三層，最上層放著醬油、醋、料酒這些調(diào)料瓶，瓶身上沾著點油漬，是我做飯時不小心濺上的，有的標簽已經(jīng)有點模糊，我卻能準確地找到想要的調(diào)料 —— 紅色的是醬油，黃色的是醋，深色的是料酒。最前面還放著一瓶辣椒醬，是媽媽做的，瓶蓋上還貼著媽媽寫的 “2024 年 10 月”，現(xiàn)在每次吃面條，我都會挖一勺，滿是媽媽味道。

中間一層放著碗碟，有幾個碗邊上有小缺口，是我洗碗時不小心碰的，有的盤子上還留著孩子畫的畫，是他用馬克筆在盤子上畫的小魚，擦不掉，我就把這些碗碟留著，每次用的時候，都覺得很有趣。還有一個藍色的湯碗，是結(jié)婚時朋友送的，碗底寫著 “永結(jié)同心”，現(xiàn)在每次喝湯，我都會用這個碗，覺得很有意義。

最下層放著蔬菜和水果，每次買菜回來，我都會把蔬菜分類放在小推車上，青菜放在左邊，蘿卜放在右邊，水果放在中間，孩子周末在家時，會幫我擺小推車，雖然擺得有點亂，有時候還會把青菜和蘿卜混在一起，我卻很開心，覺得這是最幸福的時刻。小推車雖然不起眼，卻是廚房的好幫手 —— 做飯時，推到灶臺邊，調(diào)料伸手就能拿到；吃飯時，推到餐桌旁，碗碟不用來回端；打掃衛(wèi)生時，推到一邊，也不占地方。小推車上的調(diào)料在換，蔬菜在換，水果在換，可那份煙火氣的日常，卻一直沒變。每次推著小推車，聽著 “咕嚕咕嚕” 的聲音，就覺得日子很踏實。

客廳的茶幾是實木的，和書架是一套，顏色有點深，桌面有幾道淺淺的劃痕，是孩子玩玩具車時劃的，當時我還生氣地說了他幾句，現(xiàn)在看，那些劃痕倒成了茶幾的 “裝飾”。茶幾的左上角有個圓形的印子，是去年冬天放火鍋時留下的，當時火鍋太燙，直接放在了茶幾上，等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留下了一圈深色的印子，我用牙膏擦半天，也沒擦掉，后來就索性留著，每次看到，都能想起全家坐在一起吃火鍋的熱鬧場景 —— 孩子搶著夾丸子，愛人給我遞蔬菜，媽媽在旁邊笑著說 “慢點吃，別燙著”。

茶幾的抽屜里放著遙控器、剪刀、便簽紙，還有孩子的小玩具，比如彈珠、小積木，每次整理抽屜，都能翻出一些 “小驚喜”，比如孩子藏的糖果，或者我忘記放的發(fā)圈。有次孩子在茶幾上寫作業(yè)，不小心把墨水灑在了桌面上，他嚇得哭了，我卻笑著說 “沒事，我們一起把它擦干凈”，后來墨水雖然擦掉了，卻留下了淡淡的印子，孩子每次看到，都會說 “媽媽，我以后會小心的”。

現(xiàn)在每天晚上，我們都會圍在茶幾旁看電視，孩子坐在地毯上，靠在茶幾邊，手里拿著零食；愛人坐在沙發(fā)上，把腳放在茶幾的腳踏上；我坐在旁邊，給他們剝橘子。茶幾上放著水果盤、零食袋，還有一杯杯熱茶水，暖暖的。這個舊茶幾，雖然沒有新茶幾那么漂亮，卻盛著全家的熱鬧，藏著最溫暖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