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的裂痕,正在東中歐地區迅速放大。匈牙利、斯洛伐克和捷克正在密謀,他們不是要退出歐盟,而是要在內部組團,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說“不”。
10月下旬,匈牙利總理歐爾班的高級顧問巴拉茲在接受《政客》雜志采訪時透露,匈牙利正推動與斯洛伐克和捷克舉行三方會談,目標是在即將召開的歐盟峰會前統一立場,組成一個明確反對對烏克蘭軍事支持的國家集團。這不是外交套話,而是一項具有明確政治目標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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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總理高級顧問巴拉茲
這場異動的導火索,是捷克的政治版圖變天。10月4日,捷克舉行議會選舉,右翼民粹主義政黨“ANO黨”獲勝。其黨首安德烈·巴比什在競選期間多次抨擊歐盟的援烏政策,呼吁停止軍事輸送,并表示捷克目前“尚未準備好深入參與歐盟的共同政策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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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政黨黨首安德烈·巴比什
選后僅數天,捷克總統帕維爾便授權巴比什組建新政府。這意味著,布拉格的政治方向正從親歐路線轉向民族保守主義,這對歐盟來說,不是一次簡單的換人,而是一次意識形態層面的滑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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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總統帕維爾
更重要的是,巴比什不僅與歐爾班理念相通,也與斯洛伐克現任總理羅伯特·菲佐立場一致。菲佐上臺后直接宣布,斯洛伐克將退出所有歐盟對烏軍事援助計劃,并拒絕在本國領土上為烏克蘭提供武器轉運或訓練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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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伐克總理菲佐
這三個國家有過合作的歷史。歐爾班此番提出的聯動構想,實則是對“維謝格拉德集團”的一次復刻。這個在2010年代中期頗有影響力的中東歐集團,曾在移民危機中成功阻止歐盟推行的難民配額制度,主張強化歐盟外部邊界,反對移民涌入。
歐爾班的表態毫不掩飾戰略意圖:“當年我們通過結盟成功對抗不合理政策,現在也能做到同樣的事。”這番話表明,他對這場三國聯手頗具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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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總理歐爾班
與此同時,歐盟本身也陷入了資金動員困境。布魯塞爾正在推動一項頗具爭議的提案——使用被凍結的俄羅斯資產(估計約2000億歐元)為烏克蘭提供軍事和經濟援助。這筆資產大部分存在比利時、法國和德國的清算體系中,原本屬于俄羅斯中央銀行。
但這項計劃在法律與政治層面都面臨重大阻力。歐盟委員會想盡快達成共識,卻被多國“拉后腿”。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已明確反對倉促動用這筆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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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
而在北歐,芬蘭、丹麥等國雖然支持援烏,卻反對發行更多歐盟債券。他們認為,如果要支持烏克蘭,就該優先動用俄羅斯被凍結資產。
據多方消息人士透露,布魯塞爾的官員在推動該計劃時正處于“走鋼絲”的狀態。一方面要安撫法律顧問提出的合法性疑問,另一方面又要應對內部成員的政治異議。
而俄方當然不會袖手旁觀。莫斯科方面強烈警告稱,任何國家若敢沒收俄資產,將被視為“赤裸裸的掠奪”。俄羅斯外交部甚至表示,將考慮對涉事國家采取“對等報復”,包括沒收俄羅斯境內的西方企業財產、凍結其在俄銀行賬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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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外長拉夫羅夫
這使得歐盟本就敏感的資產計劃風險倍增。中東歐三國趁勢介入,將援烏資金合法性問題進一步推上風口浪尖。歐盟一邊擔心被指違反國際法,另一邊則面對越來越多內部異議。
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這三駕馬車若聯手,能否主導整個歐盟當然言之尚早。但在歐盟這架“共識機制驅動”的大機器中,只要少數國家堅決反對,關鍵議案就難以推進。歐盟目前的援烏路徑,是在財政、軍援、外交三方面并進;一旦失去統一意志,將直接拖慢整體步伐。
歐盟不是美國,無法依靠一個中央政府迅速拍板。而這正是歐爾班們最大的籌碼:他們知道,拖,就是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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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特朗普
過去幾個月,從德國財政部長到法國外長,紛紛呼吁“加強團結”“對抗獨裁者”“支持烏克蘭到底”。但在東歐,越來越多國家開始懷疑:戰爭拖得越久,對歐洲自身的安全和經濟風險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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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財長庫基斯
“懷疑派”的聲音如今已不僅僅存在于媒體、智庫或社交平臺,而是堂而皇之地進入了權力中樞。如果說歐盟此前還可以靠“拖延”或“妥協”維持對烏克蘭的援助統一,那么現在,這條路已經越來越窄。
布魯塞爾還沒發出統一聲音,反對聯盟已經悄然成型。等他們聯合公開表態之日,歐盟或將不得不正視一個冷酷現實,不是每個成員國,都愿意為烏克蘭掏空家底、搭上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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