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歌手鄭智化在深圳機場登機時,因航班停靠遠機位,需使用登機升降車。
現場輪椅與機艙門存在高度差,其登機過程受阻,情緒激動發文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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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本來應該從從容容游刃有余,現在是匆匆忙忙連滾帶爬”,讓無數人共鳴。鄭智化用這句當然是有雙關的幽默自嘲在里面。
這事兒掀開了殘疾人出行那層看似平整、實則坑洼的地毯。
其實,誰都不該被“連滾帶爬”地送進客艙——哪怕這個詞后來被當事人主動撤回,它所激起的共鳴卻真實存在。于是大家的焦點都集中在:一個坐輪椅的人,是否能在任何機場,都體面、安全、有尊嚴地完成一次登機?
不妨看看深圳機場事后的反應:連夜整改,三條措施立馬落地——能用廊橋的優先靠橋,保障人員從1名增到2名,還啟用了測試中的斜坡連接板。反應是相當快了。
最關鍵的是,深圳機場先忍受了一波輿論壓力一兩天后,再默默地放出了當時的監控畫面,輿情瞬間反轉,這操作我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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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視頻里可以看出來,鄭智化的吐槽并不符合實際。登機確實是有個輪椅過不去的臺階,但是工作人員是把他小心攙起來扶過去的,根本不存在他說的「冷眼看著我連滾帶爬進飛機」。
事情到這還沒完。第二天,鄭智化又發了一篇長文,把這次事件上升到了一個更激化的層面。他說這絕不是個例,他舉了不少例子,因為他常在內地演出,頻繁往返各地機場,類似對殘疾人的“不友善”甚至“刁難”層出不窮等等,這時許多人覺得這就有點上綱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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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監控畫面一出,輿論又指責他不是一個地道的人,說假話,帶節奏,后來看著輿論風向不對了,才輕描淡寫出來說幾句,做人不夠磊落,甚至輿論開始跟省籍(臺灣)開始扯上關系,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在我看來,事情發展到這,挺遺憾的,鄭卻有言辭不當之處,機場方面,也不是就沒有可以改進的地方:
其一,硬件不是沒有,而是“用不出來”。北京、深圳部分機場其實早配備了登機用的伸縮坡板,可司機不會用、怕誤點、嫌麻煩——績效考核里又不寫“幫輪椅旅客多蹲一分鐘”。業內都知道,地服獎金看準點率、行李破損率,唯獨不看“旅客感受”。于是,設備鎖在倉庫吃灰,旅客爬臺階的魔幻現實,就成了常態。
其二,流程斷點太多。輪椅旅客得提前48小時申請服務,到了現場還得再報一遍。為什么?值機、安檢、登機口,各用各的系統,數據不互通。國外一些機場,預約信息直接推送到地服人員手環,幾點幾分接誰、走哪條路,清清楚楚。咱們呢?靠旅客自己“跑斷腿”來補全鏈條。
其三,服務意識不是喊口號就能來的。日本公交能傾斜車身貼合站臺,司機跪地為輪椅打固定帶,這不是“感動中國”式的好人好事,而是寫進操作手冊的硬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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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缺的不是錢,也不是技術,而是“主動問一句”的機制設計。《中華人民共和國無障礙環境建設法》第五條明確要求:無障礙設施應當與主體工程同步設計、同步施工、同步驗收、同步交付使用。可“同步”的,是否也包括服務流程與人員培訓?
《運輸機場旅客航站區無障礙環境規劃建設指南》其實早有答案:登機橋連接處要有高差提示,無障礙電梯要配“八字口”方便集散,安檢區要設獨立檢查空間——這些不是花瓶,是剛需。更關鍵的是,它提出“通用設計”理念:無障礙設施不該是“特殊照顧”,而應是所有人共享的一部分。比如,加寬的檢查通道,受益的不只是輪椅族,還有推嬰兒車的父母、拖大行李的旅客。
技術其實一直在往前走。智能輪椅、導盲機器人開始進入機場場景,可管理卻沒跟上。《指南》鼓勵引入創新產品,但現實是,很多機場連基本設備都用不熟,更別提應對新技術帶來的服務重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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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提議設“隱形監督員”:讓殘疾學生扮旅客全流程體驗,回來逐幀復盤。紙上談兵不如真摔一次——膝蓋疼過,記憶才深。深圳機場現在試點“殘疾人服務評分”,低于90分就扣績效,這或許是條出路。
最后,個人是覺得,公眾事件出現后,大家不要跟著情緒走,能夠就事論事,一定要想到這件事,最后會推動什么,帶來什么結果?不一定要非黑即白,非得支持或打倒哪一方,說不定兩方都沒有錯,或者兩方都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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